第七一章 將計就計上花轎
小白正想著,但那邊哭哭滴滴聲音微弱,她貼著牆壁聽了半日,不覺腰酸腿累,於是小心站起來,感覺腿也麻木了,儘管綁著手腳,但還是勉強能站起來,於是試圖活動活動筋骨。突然砰的一聲,不知道碰倒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巨響,嚇了一大跳,心想,這下完了。
果然那邊就馬上傳來倆女人的聲音:「師妹聲音,快去看看,好像是隔壁發出的!」
「是誰?隔壁是有人嗎?」另一人問,聲音不大,彷彿不太願意讓太多人知道。
然後匆忙有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那燕姑道:「嬸娘你看,誰給門綁了嬸子,定有古怪!」
嬸娘道:「燕兒,打開看看,指不定是鈞兒他們搞的古怪。」
片刻,門枝呀一聲,便有人進來。
「天哪,這,這是誰!」兩人慌亂驚訝的叫聲,聲音顯然特意壓了下去,低低的不敢聲張。
然後就感覺有人走近,眼前突然一亮,很是刺眼,原來是有人解開了小白蒙住的眼睛。
「你是誰?」說話的是一位年輕姑娘,長得清秀,卻穿著一襲標準的新娘服飾。但髮飾還沒來得及整理,想來就是剛剛聽到的燕姑了,眼圈還是發紅的。
小白看了看年齡比較長的,眼圈也紅的很,但感覺光線還是有些刺眼,又動不得手去揉,只得說道:「你是嬸娘,她是燕姑。」
嬸娘看著丫頭,從未見過,還被綁著,不知道什麼來頭,竟然知道自己兩人的名字,警覺道:「這可奇了,你怎麼知道?」又笑了笑:「燕姑才叫我嬸娘,不過,你也可以暫時這麼叫。」
燕姑臉上略過一絲難以覺察的笑意道:「定是方才你聽了我們的說話。」
小白見她們對自己還算客氣,便覺得有機會,於是挪了挪腳道:「對啊,你們的說話我都聽到了,你是替琴兒出嫁……」。話沒說完,被啪的一聲扇了個耳光。
扇人著正是嬸娘,她喝道:「不許胡說!你既然知道了此事,便不能容你!快說,你究竟是何人,是誰綁了你在此。」
這打的小白一個機靈,明明方才嬸娘看起來還和藹可親,還說自己可以跟燕姑一樣的叫她,怎麼突然變數這麼大,馬上換了副嘴臉,現在自己被捆綁著,為人魚肉,便不敢懟回去。
還是燕姑機靈,撲閃著大眼睛,馬上道:「嬸娘,鈞哥哥並不知道此事,琴姐姐逃走的消息現在就我們倆知道,不,還有這姑娘。」
小白臉上火辣辣的,但這是關鍵時刻,如果再不爭取,沒準就稀里糊塗的被這兩女人給滅了口。
馬上搶口說道:「燕姑,我願意替琴,你說的琴姐姐出嫁,也就替你出嫁!」小白知道,此時不能猶豫,也不能商量,而是應該直接對著燕姑說。
燕姑和嬸娘聽了吃了一驚,都盯著小白上下打量起來。
燕姑眼中明顯發出驚喜的光芒,「嬸娘,你還別說,她長的真是好看,比琴姐姐……。」她原是想說比琴姐姐還要漂亮好多,但顧及嬸娘面子,便是吞了後半句。
沒想到嬸娘並不介意,介面道:「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仔細看這丫頭,還真長的水靈!」又逼近了一步,不信似的說道:「你方才說什麼,你願意替燕姑出嫁?」
小白不假思索道:「對,這不正合你的意嗎?」
嬸娘看看周圍,又看看小白,這來的太突然,思慮片刻道:「可,你知道所嫁何人嗎?」
小白心想,我總不能直接說自己逃跑的意圖吧,於是低低道:「我本是孤兒,在江湖飄搖,嫁哪裡總比自己孤零零的好。這對我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你們並不看好。」
燕姑喜道:「這倒不會虧了你,對方山寨比我們這邊更是強大的多,你是要當柳山寨住的媳婦。」
小白看著燕姑歡喜的樣子,心想,若此等好事,你又何必哭哭滴滴,你家琴姐姐怎麼就跑了呢,定有緣故,於是試探道:「這果然挺好,那少爺可長得英俊?」
說的那兩人都忍不住笑了。
燕姑又嘆了口氣道:「我也並不瞞姑娘,那少爺倒果然是英俊的,只是腿腳受了傷,行動卻不便。」說著拿眼睛看嬸娘。
又拉了嬸娘的衣服,撒嬌道:「神娘你看如何?」
嬸娘看了看燕姑,又看了看小白道:「既然她肯嫁,或許也是她的緣分,現在時辰快到,也顧不得鈞哥是抓她來做什麼的,先辦了再說吧。」
小白看這嬸娘,也並非糊塗之人,可能是女兒突然跑了,那柳什麼山寨又勢力強大,看中了他們琴兒,又不敢拒婚,琴兒只好跑了,她們又不敢聲張,只好弄了燕姑來替代,聽她方才還想著自己上花轎去抵命,可見人是不壞。現在事情慌亂,倒有些弄糊塗了一般。
只見嬸娘說道:「燕姑來,考慮不了那麼多了,有什麼事情我來擔待,趕緊將她裝扮起來。」
「可她綁著……。」燕姑遲疑。
「趕緊解開,你怎麼突的犯傻了。」嬸娘催道。
於是兩人動手就來解小白的繩子,嬸娘還一邊說道:「這姑娘遠比琴兒漂亮,就算對方識別了出來,看著如此漂亮的份上,估計也是不會再說什麼了。」
燕姑喜道:「正是,我也這麼想。」燕姑慌亂中突然抓住小白這個替死鬼,心中自然是歡喜的很。
片刻,手腳都被解開,重獲自由,但她並不知道燕姑和這嬸娘功夫如何,在山寨混的人,恐怕都是有兩手功夫的。再說,就算是打敗了她倆個,只會讓事情敗露,終究外面那麼多人,自己也是敵不過。還不如先忍著,等嫁到那邊再看情形。或者半路有什麼機會也是好的。心中盤算著,活動了下筋骨。
外面已經嗩吶聲聲起來,這也來的太快了。
燕姑眉頭一緊,催促道:「沒時間了,姑娘快跟我來。」
小白邁了一步,差點摔倒,原來綁了一日一夜,滴水未進,加上手腳麻木。慶幸自己方才沒動手,不然現在這個情況,根本不是對手。
於是被她們倆推搡著進了另外一個房間,那燕姑急忙幫她梳妝打扮起來。
這兩人手腳很是麻利,一盞茶功夫已經把小白活脫脫的打扮成了一個漂亮的新娘。
這燕姑從自己頭上拔下最後一根金燦燦的孔雀簪子,仔細的往小白頭髮上插進去,想起一個時辰前,自己決定要出嫁,一副心灰意冷,突然就冒出這樣一個貴人來替自己,心中無限感慨,說道:「姑娘真是漂亮的緊,我若是男人也會歡喜,只是委屈了姑娘提我去了。」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嬸娘出去辦事情了,她話音突然有些哽咽。
小白卻笑著,好似安慰她一樣,說道:「不是替你,你也是替你琴姐姐不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姑娘,仗義的很!」小白這也是真心誇她,說著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然換了個人似的,於是站了起來。
燕姑見她如此說,突然眼淚汪汪,一種被體貼被理解,又被救贖的情感涌了上來,突然覺得眼前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親切萬分,情不自禁的握住了小白的手:「姑娘……,我真不知道如何感謝你,你是我的恩人……。」
小白安慰道:「琴姑,你不用過意不去,這都是你我的命吧,或許,我命該如此。」小白說到這裡,突然也想起自己從小便果真是孤兒,跟著師傅長大,又被許配給柳魚,但沒在一起就發現柳魚又有紫蘇,後來又冒出了自己的娘千年狐,卻沒說上什麼話,就被才第二次見面的爹爹給分開了,想到這裡,又不覺有些傷心。雖然替燕姑出嫁不過是她逃跑的一步棋,但誰知道前路如何呢,連鈞哥都怕那柳公子,自己未必不是逃出狼窩,進入虎口?
怎奈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
正傷心,門帘突然被掀開,嬸娘匆匆忙忙進來催到:「吉時已到,怎得還未更衣,趕緊的。」小白看嬸娘已經換了一套紅色富貴的衣服。
燕姑這才發現那衣袍還穿在自己身上,急忙脫下給小白換了上去。蓋上蓋頭的瞬間,問了一句:「還未知姑娘貴姓?」
小白看了看燕姑,笑道:「叫我小白吧。」
燕姑扶著小白走了出去,小白在紅艷的蓋頭下,眼下是一襲血紅的新娘衣袍,沒想到平生第一次當新娘是在這樣的場合下,蓋頭的流蘇在眼前一搖一擺,紅色的長裙遮住了她大大咧咧的大腳,於是腳步開始變得細碎起來,這如同一個紅色的夢境,有那麼片刻,她甚至覺得自己是真在當新娘,不知道那神秘的新郎,是何模樣?外面鑼鼓喧天,鞭炮陣陣,她繼續在自己的夢境裡面,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麼上得花轎,只想著自己的心事去了,等她回過神來,花轎已經在路上一搖一擺,不知走出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