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性情大變
今日是任懷臨行刑的日子。
還未到午時,斬首台邊就已經被圍觀的百姓堵的水泄不通。
任盈歌坐在任昭身邊,她的目光始終落在斬首台上正在被驗正身的任懷臨身上。
那個男人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始終低垂著頭。只是剛才他被帶上來的時候,朝著任昭望了一眼,那一眼中包含的神色不禁讓人後背一涼。
可是再看身邊的任昭卻是無所謂的模樣,甚至連眼睛都未眨一下。
「盈歌,女兒家始終不該來這樣的地方。」任昭再一次開口說道,「我讓人送你回府。」
任盈歌搖頭拒絕道:「既然已經來了,便讓我看完再走也不遲。這也算是三皇子的意思。」
沐臻今日有事需要到郊外視察,便讓她來觀刑。
「又是這個三皇子。」任昭顯然對沐臻並沒有多好的印象。
任盈歌看了他一眼,「爺爺對殿下是有什麼誤會嗎?」
任昭沒有回答。
「啟稟大人,犯人已經驗明正身。」
監斬官頷首,正準備舉起牌子要行刑。
就在此時,任懷臨驀地抬頭,雙眼直視著監斬官,擲地有聲的說道:「且等一等,我還有一事未說。」
「犯人還有何事要說?」監斬官看了一眼時辰,快要到午時,耽誤了行刑,他可吃罪不起。
任懷臨張開攥緊的手,從他手上掉下一塊金黃色的牌子,「請監斬官看一看此物再做定奪。」
監斬官眯了眯眼睛,做了一個手勢,「拿上來。」
一直注意著任懷臨的任盈歌從牌子掉下來的那一刻便已經注意到那是什麼,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一眼任昭。但任昭卻毫無所動。
任盈歌秀氣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原來任懷臨從頭到尾表現的如此平靜是因為他早就已經知道任懷臨手裡有這樣一塊保命的東西。
監斬官看到牌子之後,頓時跪倒在地上,說道:「這是免死金牌。」
只有立下過赫赫戰功的大將軍才有資格被聖上賞賜免死金牌!
「趕緊進宮啟稟皇上,是不是要刀下留人。」監斬官不敢擅自做主,吩咐身邊的太監道。
太監得令,立馬進宮。
圍觀的老百姓聽到免死金牌四個字,紛紛擁擠著要湊上去看,他們這些人平時只聽說過這個東西,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故而震驚的同時不免好奇。
監斬官不得不吩咐加派人手維持現場有可能發生的混亂情況。
任懷臨抬眸,沖著任盈歌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任盈歌從頭到尾面無表情的看著,並未說任何一個字眼。
她早就認出任懷臨拿出來的這塊免死金牌是先皇賞賜給任昭的。
一盞茶的功夫,太監帶著聖旨回來。
皇帝免了任懷臨一死,並且開恩免去任懷臨的官職,可以回府養老。一塊免死金牌讓任懷臨逃過一劫。
聽罷聖旨,任昭率先起身朝著馬車走去。
任盈歌緊隨其後。
一坐進馬車,她便忍不住開口問道:「爺爺,大伯父手裡那塊免死金牌是您的嗎?」
任昭並未回答。
任盈歌的心一寸寸往下沉,佯裝若無其事的又問道:「是您給大伯父的?」
馬車內很安靜。
須臾,任昭才轉眸看向任盈歌,他無聲的嘆氣,「盈歌,不要多問了。」
「您不願意提起嗎?」
「很多事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爺爺,這件事……」
「夠了。」任昭神色一凜,「我說了此事休要再提起。」
任盈歌張了張口,最終還是咽了回去。任昭閉口不提此事,她也只好將所有的疑惑都爛在心裡。
只是,她的心口像是被壓著一塊重石,沉甸甸的讓她覺得無法呼吸。
任懷臨在府中休養數日。
這期間大房那邊的院子時不時傳來雞飛狗跳的聲音,擾的府中之人無法休息。
桃兒提著食盒進來,抱怨了一句,「大房那邊實在太過分了,他們把所有好東西都給拿走了,只剩這麼一點東西給小姐,讓您怎麼吃啊?」
任盈歌隨意掃了一眼,食盒中裝的的確是一些殘羹剩飯,看著便叫人失去了胃口,「若是吃不下,在小廚房裡隨意做一些。」
桃兒頷首,「好的小姐,奴婢去看看剩下的食材還能做些什麼。」
承臨走了進來,「小姐,大老爺來了。」
任盈歌並未起身,淡淡的看了過去。
任懷臨走到任盈歌面前,不屑的輕哼一聲,「你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見了我都不出聲?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大伯父了?」
任盈歌放下手裡的草藥,起身說道:「大伯父找我有何事?」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想到過我還能有活著出來的一天?」任懷臨面露猙獰之色,「我在大牢里一直在想一件事。到底是誰陷害我,把我弄的這麼慘。原來是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我不知道大伯父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好,那我就明明白白和你說,你和三皇子勾結起來在圖謀什麼我心裡清楚的很。但是三皇子不過仗著那麼一丁點小聰明,除了皇帝的賞識還有什麼靠山?你們以為能弄死我?」
任盈歌冷冷的看著他。
府中傳出任懷臨經此事之後性情大變,如此一見,她發現果然如此。他竟已經不知道要避諱是什麼。如此詆毀當朝皇子是重罪。
「那麼依照大伯父的意思,我和三皇子接下來是不是什麼都不要做?」
任懷臨忽然上前一步,指著任盈歌鼻子,大聲道:「你還想做什麼?我告訴你,如果我和碧珠的兒子有什麼好歹,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還有,你一個女兒家不要盡摻和這些事,做好你該做的,那些不該做的事最好碰都不要碰。」
「大伯父的警告我收到了。」任盈歌依舊是一副沒有脾氣的樣子,「大伯父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你這個沒有用的東西,如果當初不是我心善收留了你,你能有今天?別以為仗著任昭寵愛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說到底我才是任昭的兒子,以後他的養老送終還不是要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