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栽贓嫁禍
皇帝沒有注意到他們的小動作,「朕半夜聽說大牢發生的事情,心裡感到很痛惜。月兒那個孩子前幾日還在朕跟前說話,沒有想到……朕將她關在大牢里也只是想磋磨磋磨她的銳氣,對她另外有打算。」
胡鎮拱手說道:「皇上明察,小女雖然刁蠻,但絕非大惡之人,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微臣心裡實在難受。請皇上一定要給微臣和小女一個交代啊,讓小女地下有知的話也能夠安息。」
見他越說越是激動,臉色漲的通紅,可他那雙因為傷心而爆紅的眼睛始終如毒蛇的信子一般盯著任盈歌。
「皇上,請為小女報仇!」胡鎮再次低聲說道。
任盈歌只當做沒有收到他的注視,恭敬的沖著皇帝說道:「皇上,若王爺能證明胡月兒的死同我有關,我一定認罪。但若沒有,請王爺高抬貴手,不要揪住我不放,反而讓那真正的幕後指使逍遙法外。」
「殿下,您手下抓到的刺客在何處?」
沐臻微一抬手,承臨會意,立馬出去將刺客押了進來。
刺客跪在地上,一言不發。
胡鎮陡然看到這個男人出現在自己面前,心裡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冷聲質問道:「小女和你無冤無仇,你要還是個好漢,就告訴本王誰是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刺客面無表情,「我不能說。」
「你為她賣命,但是到頭來呢?你就要死了,可她根本無動於衷。你以為自己對她來說很重要?她非你不可?」
刺客嘴唇綳成一條直線,「在你們眼裡我只是殺人工具,為我的主子賣命是我活著的意義。」
「意義?」胡鎮雙目赤紅,眼底充斥著濃到化不開的恨意,「本王唯一的女兒就這麼死了。本王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和本王說意義?你知道這兩個字如何寫么?」
刺客不再言語。
胡鎮深吸一口氣,不至於在聖上面前如此失態,「你要是再不說出誰是幕後主使,本王便要你好看。」
話音落下,他忽而眼眸一轉,想到了什麼,問道:「那個幕後主使現在在不在這裡?」
刺客環顧一圈,視線劃過任盈歌之時多停留了一會兒,他冷聲說道:「沒有,不在這裡。」
胡鎮並沒有錯過他面上一閃而逝的異樣,立馬開口追問道:「是不是任盈歌?」
刺客冷硬道:「不是。」
「不是你看她幹什麼?試圖讓她救你?」
刺客渾身一震,「我不敢。」
胡鎮冷眼看向任盈歌,「任小姐還有什麼好說的?」
任盈歌無聲嘆氣。在胡鎮心裡早就已經認定她就是指使殺害胡月兒的人,不管她再多說什麼都沒有用處。
人心裡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不管有多努力都無法翻閱過去,甚至有的時候一不小心還會弄的遍體鱗傷,再也無法起身。
「王爺懷疑錯了對象,我並沒有這樣做。王爺縱橫沙場多年,應該不是那麼糊塗的人。冤枉了好人放過了真正別有異心之人。」
「哼,少給本王戴高帽子。」胡鎮完全不吃這一套,心裡想的全是如何將這個女人繩之以法,為胡月兒報仇。
任盈歌無奈的說道:「王爺不信我也沒有辦法,但我真的沒有做過。」
胡鎮氣急。但是他沒有證據也不能拿這個女人怎麼樣,只能將所有的希望放在刺客身上,「你說是不說?」
刺客垂目,沉默以對。
胡鎮一把抓住刺客的衣服,充血的雙目死死地盯住他,聲音又冷又沉,「不要以為你不說本王就拿你沒有辦法。哼,你為任盈歌賣命,她卻根本不管你的死活,你心裡真的好受?真的會甘心?」
刺客沉默了很長時間。
他驀地抬起雙目,狠狠地注視著任盈歌的方向,冷漠的吐出一句話,「是任小姐指使我們殺了胡月兒。」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往下說道:「對不起小姐,我雖然被你當成沒有感情的刺客,可我到底還是一個人。」
說完,他的嘴角流出一絲暗黑色的血。
任盈歌面色大變,連忙上前,卻被胡鎮攔住。
「你想幹什麼?」
任盈歌不耐道:「他服毒自盡,讓我救他。」
胡鎮有眼睛,他自然看出刺客服毒自盡,這樣的把戲他見過太多,「人已經死了,沒得救了。」
任盈歌冷冷的注視著他,「王爺故意攔著我,所為哪般?請王爺讓開,興許他還有得救。」她要為自己洗清不白之冤,這個刺客必須要活著。
「救人要緊。」沐臻不知道何時走到胡鎮身邊,抬手捏著他的肩膀。
胡鎮吃痛,「殿下,你……」
任盈歌趁此機會離開他的阻攔,彎下腰探了探刺客的鼻息。她沉吟一瞬,從袖中掏出銀針,扎在刺客身上的幾大穴位上。
胡鎮想上前阻止,沐臻卻像是瘟神似的立在他面前。
皇帝一直望著任盈歌,眼底閃爍著若有所思的光芒。她下針的動作熟練又自信,不像是坑蒙拐騙之人。
半盞茶的功夫,刺客一口黑血吐了出來,緩緩地睜開眼睛。
任盈歌暗自鬆了一口氣,收起銀針,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他。
刺客緩了一口氣,對上她的視線心頭猛地一跳。
「我可以救你一回,但是不敢保證能救你第二回。」任盈歌冷冷的說著,「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刺殺胡月兒,又將此事嫁禍給我?」
刺客張了張口。
「你想好了再回答,說錯一個字,你的下場有可能會生不如死。」任盈歌不介意用威逼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
刺客聲音很輕,「小姐,您何苦如此逼我。」
任盈歌倒是也不著急,好整以暇的重新走了回去,朝皇帝開了口,說道:「皇上,請允許我問他幾個問題。我到底是不是指使者便能一清二楚了。」
皇帝允准。
任盈歌淡淡的注視著刺客,並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刺客被她盯的只覺得如芒在背,心想著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