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必勝的信念

與此同時，在智慧之神的腦海深處，原本混沌的記憶在這一刻忽然間撕裂開來，一份記憶被撕裂成兩份，化作兩個意識，這兩個意識剛出現便激烈撞擊，相互爭鬥，發出無數念頭，試圖催眠、同化、吞噬彼此，斗得難解難分。

「該死的東西，你居然還活著，居然混入到我的記憶中，該死！！」一個意識憤怒無比，他是智慧之神，到如今他已經完全想起來了，並且將混入自己記憶中的唐翰給剝離了出來，他想起來了自己是誰，也想起來了那些屬於自己的記憶。

同樣地，智慧之神也知道，因為被唐翰混入到他的記憶中，所以自己先前做出的種種事情，都顯得那麼可笑，險些自己跟自己打起來。

「看來你全都想起來了，可惜，你已經沒有退路了，這裡是我的身體，我的戰場，之前我無法吞噬掉你的全部記憶，只能吞噬一部分，然後藉機將我的記憶融入到你的記憶中，讓你以為吞噬了我，事到如今，沒有虛擬世界的意識作你的後盾，沒有主腦幫你運算，你什麼都不是！」

另一個意識發出冰冷的聲音，正是唐翰，他的聲音充滿殺意和自信，不過只有他知道，自己表現的這麼自信的目的，也是為了接下來的戰鬥，從氣勢上打擊對方。

如今兩份意識在他的腦海里衝突爭鬥，雖然智慧之神沒了虛擬主機幫忙運算，又丟失了保留在虛擬世界的那一半意識，但仍不可小覷！

而且這一次，一旦落敗，必將被消化的渣都不剩。就像是身體里的第一人格和第二人格在爭鬥，當結果出來時，對這具身體而言，就是「病好了」，不會再出現第二重人格，只有一個意識主宰！

「該死的東西！！」智慧之神憤怒欲狂，從未想過自己會被一個螻蟻般的獵物逼到如此地步，當他將唐翰從自己的記憶里剔除出去后，便明白了一切，也知道自己落入這種地步的種種原因。

只是，他沒有想到，如今的結果會是這種樣子，究其原因，不是他太自傲，太大意，而是他明白了自己的一個缺陷，而這個缺陷，卻早就被唐翰給察覺識破，並且埋好陷阱等他！

這缺陷便是，他儘管知曉一切，卻無法知曉，每個人心裡此時此刻的想法！

智慧之神可以通過心理分析出這些人的大概想法，但終究無法深入到他們的大腦中，這也是他製作入夢系統的原因，想要徹底掌控所有的生命！

可是，對曾經的智慧之神而言，這只是他掌控的一個慾望加深，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缺陷，就像一個人類不會飛行，他會當作是自己的缺陷嗎？並不會。

可是此刻因為這個而吃虧、跌倒，他才知道，這個是多麼的致命！

或許，從智慧之神派出眾神教機甲埋伏唐翰的時候，後者就已經察覺到他的意圖，甚至包括對方的逃亡、被抓，都有可能是對方早就設計好的！

將大腦記憶拷貝出一份，進行加固，這不但是對身體細胞的控制極致入微，更是意志力極強的人，才能辦到，遠比他藉助主腦系統將記憶拷貝困難千百倍。

「你早就知道我會掠奪你的身體，可你為什麼敢將自己的記憶，混入到我的記憶中？讓我的記憶作為主導，這樣不會暴露你自己，也免於你被消滅，反而讓我的記憶出錯，被我的虛擬記憶排斥，也讓我對自己的虛擬記憶產生恐懼，從而遠離了物質世界！」

智慧之神忍不住憤怒，同時也感到心驚，這是何等可怕的謀算，絕不遜色於他，最重要的是，他想不通對方為什麼會如此大膽！

要知道，唐翰將自己的記憶融入到他的記憶中，化作他記憶中一個看過的路人角色，這很可能會徹底固定，讓他以為那永遠就只是自己記憶里看過的一個路人。

「我說了，我的意志力比你強大千萬倍！我堅信自己的存在，就算只是化作你記憶里的一個路人角色，我也相信，我才是主角，我才是真正的我！」唐翰的聲音冷冽無比，又十分殘酷。

智慧之神憤怒道：「放屁！你不過區區二十多歲的人生，我有近萬年的人生，我看過的東西，更是活了幾千年的龍族都無法看到的閱歷，你能跟我比？！」

「活得久又能如何？成年人就比小孩更堅信自己嗎？不是！」唐翰冷笑道：「你看得多又如何？正因為你看的多，所以自我意識淡薄！這恰恰是你的弱點，別說是我，就算是一般的戰士，意志力都比你堅定！你借主機和無數智能設備監控整個物質世界，看到無數人的悲歡離合，生離死別，你還分得清，誰是誰？你又是誰，誰又是你？」

智慧之神感覺唐翰的話像利劍一樣刺入他的心中，讓他憤怒不已，但很快，他忽然意識到，唐翰會這麼說，目的顯然是在打擊他，這說明對方沒有戰勝他的必勝把握！

「我的意識薄弱？可笑！」智慧之神想通后，冷靜下來，嗤笑道：「你根本不明白，近萬年的歲月對我的意志力錘鍊得有多恐怖，憑你二十多年的意識，也配跟我爭？」

唐翰漠然道：「在我看來，你只是土雞瓦狗，早已喪失了自己的意識，你甚至不覺得自己是生命體，你沒有愛恨，只有權利，你只想要統治物質世界，卻不知道統治了物質世界，又能如何？你只是為統治而生，就像這個世界需要一個東西來統治大家，而你就是那個東西罷了，你根本不能算是人，更不配跟我提意志！」

「我不是人，因為我是神！」智慧之神冷笑道：「你豈會懂神的意志？」

「神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狗是什麼。」唐翰反擊道：「你以為自己是俯瞰眾生的神，沒有喜怒哀樂，你的部下死了，你也不會動怒，更不會為他們悲傷，你會認為生死由命，你知曉他們死亡的原因，前因後果，甚至他們走到這一步的原因，包括將來的成就，你全知全能，可正因如此，你又無知無畏！」

「哪怕是一條狗，養了他幾年的主人走了，它也會犬吠幾聲，可你不會！所以你還不如一條狗！」

「你沒有自我立場，也沒有自我意識，你沒有家庭意識，沒有社會意識，沒有民族意識！你不知道自己的故鄉在何處！」

「人類之強大，便在於不斷地自我剋制，自我修行！所以你根本不是什麼高貴的神，你只是一條活在人和野獸夾縫當中的一條狗！」

「胡說八道！」智慧之神暴怒，咆哮道：「你以為憑這三言兩語就能擊潰我的信念？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要打擊我的意志！可你錯了，你越這麼說，越證明我的意志力比你強，等抹殺了你，我便返回物質世界，從今往後，世上便只有我智慧之神，是至高的神，而你，只是螻蟻般愚昧的低賤人類！」

「是嗎？」唐翰發出鬼魅般森寒的聲音，「知道我為什麼敢冒險融入你的記憶么，因為我知道，我終究能從你的記憶中脫離出來，因為我的信念足夠強大，我相信自己，也因為你的記憶薄弱，不堪一擊，我的執念比你深，我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我有必須相信自己的理由！」

「因為有一個人在等我，她只屬於我，所以，我必須為她活下去，以我的意志活下去！！」

「去死！」

智慧之神怒吼，意識主動跟唐翰的撞擊到一起，瘋狂廝殺，無數的記憶，相互融合撞擊，相互用信念攻擊，瞬息間便有無數催眠的話攻向對方，打壓對方的氣焰和意志。

幽靜的荒野中，痛苦的嚎叫在空中顯得格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