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好不容易抓到的人,現在告訴大家要把人放了,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消息。
小孫把這件事兒告訴了局裡的同事的時候,原本一個個還因為抓到了陶澤產生的欣喜在這一刻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沉默的臉。
整個警局就像是陷入了死寂的沉默一般,誰也不知說什麼。
閻柏軒把自己的關進了辦公室里足足兩個小時,而後什麼也沒說就出門朝著醫院過去了。
他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只能等著顧詩雅醒過來。
重症監護室不能隨意進去探望,和醫生求情了好一會兒,閻柏軒這才換上了無菌服進去。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能聽見儀器的滴答聲,閻柏軒動作很輕的來到了顧詩雅的床邊。
他想去握住顧詩雅的手,可有擔心自己的動作可能會給這丫頭帶來什麼危險,只能苦笑著放棄這樣的想法。
「詩雅,你怎麼樣了,現在還疼嗎?」
熟睡的顧詩雅哪兒聽得見閻柏軒現在說的這些話,他心裡自然也知道這一點,心頭難過的好像在滴血一般。
深呼吸一口氣,閻柏軒閉上了眼睛,還是將陶澤的事情說了出來。
「我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如果,你不能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醒過來的話,陶澤恐怕就只能被放走了。」
如果不是因為顧詩雅這一次出事兒,抓住陶澤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了。
這樣一個狡猾的人物,一旦被放了出去,再想要抓回來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了。
喃喃的說了好一會兒,可床上的顧詩雅還是閉著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詩雅,我應該怎麼辦……」
一整天下來,閻柏軒都這麼守在醫院裡,期間閻柏軒的父母也過來過,勸說了兩次閻柏軒回去,可他們哪兒說服得了。
病房門口,閻母靠在閻父的肩上,眼睛里紅彤彤的,蓄滿了淚水,「老閻,你說我們家裡是怎麼回事兒,為什麼就遇上了這樣的事情?」
閻父臉色沉靜,抱著身邊的閻母開口說著:「你忘了嗎,我們年輕的時候經歷過更多的事情,那時候我們都可以挺過來了,為什麼現在不能。」
「就是因為知道了那些苦頭,現在看見這些降臨在我們兒女這一輩的身上,所以才難受。」
雙手合十,閻母閉著眼睛喃喃開口:「希望老天爺保佑,一定不要讓詩雅有事兒。」
「不會的。」
閻父難得的語氣這麼溫和,小聲的安慰著自己身邊的閻母,看向了病房方向的眼神也逐漸的深沉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閻柏軒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床上的顧詩雅,從天亮看到了天黑。
晚上十點,閻柏軒的手機瘋狂來電話,他只掃了一眼,目光淡漠。
不用猜也知道這個時候必然是警局那邊打過來的,羈押的二十四小時時間馬上就要過去了。
深呼吸一口氣,閻柏軒一隻手握住了顧詩雅的,另一隻手拿起來電話,到底還是接通了。
「喂。」
一天沒有開口,也沒有進食,閻柏軒說話的時候聲音沙啞的有點兒不像話。
那頭打電話的是小孫,他語氣里很是焦灼,聽見閻柏軒的聲音趕緊開口問:「頭兒,怎麼樣了,顧法醫還是沒有醒過來嗎?」
看了看床上還保持著一樣動作的顧詩雅,閻柏軒淡漠的應了一聲。
「那現在怎麼辦,頭兒,你也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顧法醫醒不過來的話,陶澤……」
嘆了口氣,小孫很是鬱悶的說著:「我們難道就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嗎,陶澤一個人做了這麼多的案子,總是可以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嗯。」
閻柏軒抿了抿嘴唇道:「可來不及了。」
陶澤做了那麼多事,就算是會留下來證據,也需要時間去找,二十四個小時,怎麼可能找得到,真的那麼輕鬆的話,那小孫他們今天努力了一整天也不會就這麼沒結果。
長久的沉默了一會兒,閻柏軒閉上眼睛,「如果時間到了,就放人吧。」
「頭兒……」
「這是規定。」
那頭的小孫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可他也知道這件事兒意味著什麼,只能點頭應了下來。
放下手機,閻柏軒慢慢的拿起來顧詩雅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沒事兒的,就算是陶澤逃了,等你醒了之後我們還是可以繼續一起把他抓回來的,是不是?」
閉著眼睛,閻柏軒只覺得自己的眼睛里落下來淚水。
「只是詩雅,你快點兒醒過來好不好,我要……撐不住了。」
不記得是怎麼睡著了的,閻柏軒再次感覺到意識的時候,是自己的手裡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微微睜開眼睛,脖子因為趴著睡覺難受的厲害,可他顧不上這些,第一時間就抬起頭來看著床上的女人。
「詩雅?」
顧詩雅只是皺著眉頭,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身子也在不安分的扭動著。
看著顧詩雅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閻柏軒一時間只覺得欣喜異常,「詩雅,你是不是醒了,詩雅!」
慢慢的,床上的顧詩雅睜開眼睛了,可這雙眼裡一點兒色彩都沒有,混沌一片。
不敢繼續耽誤,閻柏軒趕緊叫了醫生過來檢查。
「抱歉閻先生,您需要去外面等著。」
被護士請了出來,閻柏軒急的團團轉,猛地想到了什麼,他拿起來手機看了一眼,剛過凌晨!
彼時,警局裡誰都沒有回去,一個個獃獃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臉色很是難看。
「時間到了。」
小孫抿了抿嘴唇,聲音明明說的不大,但是警局裡的每個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放人吧。」
辦公室里的警員們一個個的看著對方,眼中都是不情願。
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這麼憋屈的案子,明明已經找到了犯罪嫌疑人,結果卻因為沒有證據而需要把人給放了。
而且他們也明白,把這樣的一個人放出去,就是在威脅社會,而且再想要抓住,就難了。
兩個人警員一起朝著審訊室過去,把陶澤從裡面帶了出來。
在裡面做了一天,陶澤看上去只是臉色有點兒蒼白,並未露出狼狽的樣子來。
如果不是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什麼樣的,估計都會被他純良的外表矇騙。
看見這一幕,陶澤自然也知道是什麼情況,他目光掃過了眾人,微微勾起來嘴角。
「看樣子,你們都很不甘心,閻柏軒應該也是一樣吧。」
說完,在眾人憤怒的目光里,陶澤的臉上又多了幾分失落,「只是可惜,詩雅還沒醒過來。」
「不不配提顧法醫!」
小孫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死死地咬著牙開口:「顧法醫那麼純潔的女孩子,容不得你玷污。」
「玷污?」
陶澤忽然就笑了起來,笑的很大聲,一時間讓屋子裡的眾人都用迷惑的眼神看向了他。
「你知道我和詩雅之間是什麼樣的關係嗎,我們是彼此的唯一,閻柏軒?呵,不過就是一個短暫的替代品罷了,我在詩雅心中的位置是什麼人也不可能替代的!」
說著,陶澤的眼神也逐漸的冷了下來,就像是剛剛從冰窖中出來,散發著陣陣的寒意。
見著眼前的眾人都不說話了,陶澤這才自顧自的朝著門口的方向走過去。
「詩雅,你寧願自己受傷也要破壞了我的計劃,真是太讓我難過了。」
喃喃的說著,陶澤走到了門口停下來,抬起頭凝視著頭頂沒有太陽的夜空。
「不過你放心,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不會就因為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就忘記餓了我們之間的約定的。」
說著,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勾了起來,臉上的笑容從一開始的溫和逐漸變得猙獰,恐怖,像極了地獄里爬出來的地獄使者。
——
伴隨著陶澤的離開,警局裡的氣壓更加的低沉了。
小孫回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他從抽屜里拿出來一瓶啤酒,就這麼一口氣喝完了。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辦法抒發了內心的鬱氣。
「早知道是這樣的話,之前我們就應該多收集一些陶澤的罪證!」
也不至於到了今天變成這樣,人都已經抓到了,最後卻不得已放走。
正鬱悶著,小孫的手機忽然響了,他閉著眼睛不耐煩接聽,「喂。」
幾秒鐘后,小孫猛地從座位上彈起來,大聲的喊著:「快,快點兒把陶澤抓回來!顧法醫醒了。」
——
「閻先生,病人的情況現在已經基本穩定了,你可以進去探望,不過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希望你和病人交談的時候可以注意一下。」
聽見醫生出來這麼和自己說,閻柏軒差點兒激動的哭了起來。
他忙不迭的點頭,心思全都飄到了裡面的身上,「好好,醫生你放心。」
一路衝到了裡面,和顧詩雅對視的一瞬間,閻柏軒忍了這麼久的淚水終於還是忍不住涌了出來。
「詩雅……」
短短的兩個字,道出來千言萬語。
顧詩雅的演技也紅紅的,這會兒很是小聲的喃喃道:「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