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0章 先祖，請斬妖

我清楚的明晰了自己體內正在發生的事情。

只是……

這一切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在我精神被波及的時候，到底出現了怎樣的意外？！

「小白，小白！」

我接連在內心裡呼喚，試圖擺脫這種精神困境，與外界建立直接的聯繫。

我有預感，或許與外界建立直接的聯繫，能掙脫眼前的困境。

然而，我和小白的聯繫似乎出現了很強的延遲。

許久后，小白的聲音才在我心底響起：

「呼！

萬幸你沒事，我還以為你被火靈根奪舍了呢？」

「先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為什麼忽然指引我的血脈力量去開闢第四龍庭？！」

「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我都是按照你身上那個器靈的吩咐行動的。

本來在開闢了第三處龍庭的時候，我就已經很疲倦了，都想去睡覺了。

但是你卻莫名其妙被那團火給糾纏上了，那種本源力量靠近你的逆鱗位置時，你看起來瘋瘋癲癲，大呼小叫，緊接著，我發現你身上有一處龍庭居然與火靈根的力量在共鳴，它一下子變得格外清晰。

怎麼說呢？

我先前雖然也可以感應到它的大概位置，但從來沒有那一刻那麼清晰明了。

然後，你身上那個器靈就忽然問我，想不想讓你活？

我說，當然想啊！

她說，那就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價開闢那處龍庭！

我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你那時候的樣子又實在是太嚇人了，所以我就跟衛戎、小正太商量了一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那個器靈嘴巴雖然很臭，但她沒道理害你，於是就按照她說的做了啊！」

「……」

小稚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我發現，與她說話時，延遲沒有先前那麼高了。

這時，點將台器靈的聲音忽然在我心間響起：

「算了，還是我來說明一下吧。

簡單來說，並不是火靈根想要殺死你，而是它選擇了你！」

「它選擇了我？！」

「是的，這是我的一些猜測。

火靈根原本是跟我和那個臭屁小孩一樣的存在，它是有意識的，只不過在跨過關鍵那一道門檻時出事了，被天地強行回收。

這是違背它意願的，那一刻，它一定很不甘心，必定會竭盡所能留下一些後手，為將來重新歸來做一些準備。

這是個很正常的思維，你想想，在那種情境下，你會不會做出類似的選擇？

只不過，被天地回收之後，一直沒有契機，你也看出來了，先前它一直融入天地，被天地之力包裹著，直到……你用水龍璽打碎了這層堅硬的外殼，在接觸到它本體的剎那，它確認你可以幫助它歸來，於是一股腦兒的將自己的本源之力全都送給了你，這應該是它的意識被磨滅前夕封存下來的最後力量。

只要這部分本源之力還在你身上，假以時日，本源之力中一定會誕生新的五行靈根，在漫長的歲月中，新的五行靈根會誕生新的意識，遲早有一天，它會歸來。

這應該就是大致的情況。」

「判定我可以幫助它歸來？這種判定的依據是什麼？」

「你可以承載它！

火靈根，太白靈根。

這是五行靈根中兩種殺伐力量最強的靈根。

太白靈根是極致的殺伐力量，萬物辟易，它太犀利了，鋒芒畢露，如果你的肉身不夠強悍，根本承載不了它，這一點不必我多說，你體會很深。

火靈根，則是無序、狂暴、沒有理智的毀滅之力，滅絕一切生機，它充滿侵略性，某種程度來說，比太白靈根還要危險得多，我一直認為，它是五行靈根中最不可理喻的力量，沒有人能完全駕馭這種力量，這一點我更不用多解釋了，在它與你融合的時候，那種滋味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的是九死一生。

這還是你身上最起碼有一個地方能收納這種力量，如果收納不了，結果不用我說了吧？你現在大概率已經是個死人了！」

收納火靈根本源之力的地方？

第四龍庭嗎？

此龍庭對應的血脈禁術是紅蓮天道，公子禦寇說，這種血脈禁術與火有關。

偏偏，這個龍庭的位置還真就在心臟附近。

在身體的五行屬性中，心屬火！

這是巧合嗎？

恐怕不是。

大道神音是對應精神層面的血脈禁術，龍庭位置在頭顱之內。

水龍璽是與五行之水有關的血脈禁術，龍庭位置在腎臟附近。

紅蓮天道是與五行之火有關的血脈禁術，龍庭位置則在心臟周圍。

……

一切，都有跡可循！

或許，血脈禁術，本就是基於衛氏一族身體秘藏而誕生的術，術的力量源頭就是這些秘藏中的力量！

火靈根很尷尬，它是滅絕生機的無序力量，無法控制，在肉身五行中，心臟的屬性與它相同，但卻不是它寄宿的地方，因為那裡是肉體的生機源頭，被它毀滅無序的力量克制，彼此相衝，一旦進入，宿主當場暴斃。

唯獨，衛氏一族是個例外。

衛氏一族有身體秘藏，等同於有一個和心臟屬性相同的「第二心臟」，這裡沒有濃郁的生機，神秘無比，正好被火靈根紮根。

在我一把攥住那顆石頭的時候，火靈根的本源力量應該就感應到了第四龍庭的存在，於是，它搬家了，瘋狂衝進我的身體，險些一撥帶走我！

「不得不說，剛剛真的是太危險了。

五行靈根的本源力量都很可怕，你能承載我的力量，是因為衛氏一族的特殊性，和我力量同源，你能承載那個臭屁小子的力量，是因為他有意識，而且對你沒敵意，在刻意控制對你造成傷害。

火靈根不同，它是沒有意識的，判斷你身體適合它紮根，直接就來了，偏偏它還是最無序的混亂力量，你能挺住真的很了不起。」

嘴臭的器靈難得的誇讚了我幾句。

此時，我和她們交流已經完全沒有延遲了。

我正待要詢問現在外面的情況，眼前的幻境破碎了。

漫天的流星火雨消失。

下一刻，我的意識重歸現實世界。

這裡一片混亂，已經廝殺成一鍋粥了！

最壞的結果果然發生了。

那些天官墳場的「土著」，所有的大鬼王，齊齊向我們的發起進攻。

我發現，它們眼中已經沒有智慧色彩，瞳孔化作一個複雜的符號，不知是哪一族的文字。

此時，它們像是成了牽線木偶，不顧生死的瘋狂攻擊。

「精神控制嗎？

應該是早就在它們體內留下的手段。

能控制斬三屍級別的大鬼王，這得多麼強大的精神力量？鬼帝那個水準都未必做到。

所以，這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精神控制，更像是一種血脈力量，黃金族群應該不會有這種逆天的能力。

難道……又是至高族群？

是那隻黑手種下的嗎？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全知全能，具有污染性的血脈力量，現在……又出現了精神控制？」

我都被它們那不要命的架勢嚇到了，一剎那閃過無數念頭，目前已知那隻黑手的能力……根本對應不上任何一種神話時代的生靈。

實際上，這些大鬼王真的是被當成了炮灰，不顧一切的朝著這邊衝擊。

神樹「嘩啦啦」的搖曳，所有枝條幾乎全部蔓延了出去，不再保留餘力。

即便如此，仍舊有些捉襟見肘的意思。

主要是，大鬼王太多了，這都是斬三屍級別的東西，放到現世，只需要其中之一，就能攪得玄門天翻地覆，在這裡卻成片成片往上撲，即便是神樹也難擋！

不斷有大鬼王隕落，但隨即又有更多悍不畏死的撲上來。

如果沒有遠離現世，誰又能知道在這徘徊於現世之外的地方，傳說中的大鬼王、妖王會有這麼多？幾乎要遍地走了！！

我的半邊身子仍舊呈現出一種半透明狀態，火靈根的本源之力在慢吞吞的進入龍庭，接連兩次開闢龍庭，血脈力量都快被小白抽幹了，此刻虛弱不堪，金燦燦的龍瞳環顧四周，當目光投向遠方時，我渾身一顫，陷入漫長的沉默。

遠空，已經沒有了衛沖的身影。

他去了地面，盤坐在地，如一塊枯守的堅石，一動不動。

在他身上，已經沒有絲毫生命氣息。

金燦燦的血脈力量自其天靈蓋上衝天而起，那些血脈力量蒸騰在天穹之上，那裡出現一尊金色的虛影，手持血脈之力化作的巨劍。

他，為了給我護道，釋放所有血脈力量，以期快速斬敵，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噗！

巨劍揮舞，斬落鬼嬰妖聖數顆頭顱。

鬼嬰妖聖發出凄厲的哀嚎，準備遁走。

金色巨人探出大手一把捉住它，熊熊燃燒的血脈力量化作火焰覆蓋鬼嬰妖聖，它發出絕望的慘叫。

下一刻，巨劍落下。

噗！

鬼嬰妖聖被立劈，金色火焰覆蓋著它的殘軀，焚滅其生命精華。

又一個妖聖，隕落了。

「先祖，壯哉！」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