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你是誰
小白:「前輩軍中宿將,不知您看我這白馬部的布防還有何遺漏缺憾之處。」
校尉一愣隨後笑了,校尉的部下們也都連連點頭甚至有些還衝小白樹起大拇指。
校尉:「郎君的情義末將愧領。方才聽貴部賀蘭啜(色爺)講述貴部擊殺各部聯軍的經過,本將就在心中有了定論。郎君年紀雖小,可在兵法上卻是造詣頗高。更讓本將想不到的是,郎君竟然是個醫者。自古以來,凡是學會兵法者都是用來殺人的,而學會醫術是用來救人的,兩者背道而馳。這個背道而馳說的是二者心態是背道而馳的,本將不懂醫術,但也知道醫者仁心。而為將者必須殺伐決斷,關鍵時刻甚至會壯士斷腕,玉石俱焚,所以為將者的心態要狠。一個要仁一個要狠,這是不是背道而馳?」
小白:「只聽前輩一席話,小白就佩服的五體投地,這盒首飾真的換不來這真知灼見啊!小白孟浪還請前輩海涵。」
校尉:「你本來是替我解憂的,本將豈能怪你。你的情義可比這一盒首飾貴重多了,本將是賺了呢。郎君以五百部眾對戰三千聯軍,雖說是烏合之眾但突厥人平時為民戰時為兵,這些人其實就是突厥的控弦之士。打敗他們就等於打敗了突厥主力。本將還知道,白馬部全體部眾加在一起有五百餘人,刨除老弱婦孺,能參加作戰的最多三百,三百對三千大獲全勝,自己無一損傷,這是全勝之功。在大隋朝這樣的戰功至少要冊勛三轉的!當著明人不說暗話,郎君的兵法韜略已經在本將之上,郎君請教本將只是不想讓本將尷尬而已。若是非要本將說出白馬部布防的遺漏之處的話,郎君請看!」
哐哐哐。
校尉把一盤肉擺在桌案中間,又把兩隻酒杯擺在那盤肉的兩側,一盤肉和倆酒杯形成了一個等腰三角形的形狀。
校尉:「郎君應該在腦包下左右兩側各建立一座大營,兩座營盤之間用木牆連接溝通木牆橫跨通道處設立營門。本將看白馬部修築的坡面很好,可以挪到這裡來。如此一來,這兩座營盤就可以和白馬部老營形成掎角之勢,兩座營盤構成了白馬部的第一道防線。」
「從第一道防線到老營,中間約有十里之遙,郎君可以每三里設一道防線,如此算上老營白馬部就共有四道防線。腦包地勢之優越不用我說郎君心裡都清楚,再加上這四道防線,別說三千就算三萬也休想拿下腦包!」
小白:「好!果然高明!」
校尉:「郎君別只顧說好,我只問你,現在的白馬部能不能這樣做?」
小白:「不能。」
校尉:「為何?」
小白:「人少。」
啪啪啪啪,穹廬內所有的人都在擊掌讚歎,溫彥博、色爺等人是這樣,定襄軍的將領們也是這樣。大家都是行家,白馬部就擺在這是好是賴一眼就能看明白只是誰都不說而已。現在江小白自己把這層窗戶紙捅破,這就顯得很是大氣。不掩飾的原因無非有兩種,一種是掩飾了也沒用,愛咋咋。另一種就是沒必要掩飾,就擺出來給你看,你要覺得有機可乘那就來試試。很顯然,小白不掩飾的原因絕對屬於后一種。
江小白的這份氣定神閑,這份開誠布公給定襄軍帶來的印象是,江小白深不可測,他有後手,五百人並不是白馬部的全部實力,否則江小白絕對不會如此有恃無恐。
穆雲鵬上前說道:「呼延將軍是定襄軍中支柱,手下兩千精銳均為均為百戰老兵。不客氣的說,有定襄軍就有定襄城。」
江小白:「原來將軍複姓呼延,將軍祖上是鮮卑一支。」
呼延海站起身說:「郎君博學多才,說的正是。」
小白:「隋王送來物資可謂雪中送炭,這份情義江小白記在心上,只是白馬部太小沒啥拿的出手的東西感謝諸位。不如這樣,就讓呼延將軍和各位將軍在白馬部多住些日子,已是讓我儘儘地主之誼,而是順便教導部眾們學習戰陣之法。不知呼延將軍意下如何?」
小白話音剛落就聽身後一聲慘叫。
「我的娘啊!哦,呼延兄,小白說的在理,你就在白馬部多住些日子吧。哦哦。呼延兄,這是我的夫人。蘭蘭,快快拜見呼延兄長。」
小白一看楊善經那紫紅的臉就知道,他腰間的軟肉定是被小蘭捏在手中了。
小蘭上前拜見呼延海,呼延海哈哈大笑之後捧起錦盒送給小蘭。小蘭謝過之後親手給呼延海等人滿酒三杯,並陪著喝了一杯之後才退回后帳。這已經很給呼延海等人的面子了,呼延海等人一個兩個高興地咧著嘴笑個不停,不知道的還以為娶了小蘭的是他們呢。
穆雲鵬:「呼延將軍,那您是答應住下了?」
呼延海:「一路走來將士們頗為勞累,趁這機會在白馬部歇歇腳,等地再干一些再走不遲。長史若是不肯。」
穆雲鵬:「那就這樣定了。」
呼延海:「呃。怎麼感覺長史比本將還想留下?」
小白:「客氣話就不說了,咱們是一家人,還客氣個啥。來,咱們連喝三大杯!」
剎那之間穹廬內的氣氛達到了了高潮。沒了拘束的賓主開始隨便找個理由捉對廝殺起來,一時間穹廬內笑聲不斷,酒到杯乾。
小白被呼延海和楊善經聯手灌了三大杯之後踉踉蹌蹌的來到溫彥博身邊。
溫彥博:「逢場作戲的本事又長進了,照這樣下去將來回到長安便可躋身朝堂了。只要不多說話,保個平安還是沒問題的。」
小白:「師尊,我就不能不上朝嗎?」
溫彥博:「怕是不行。就算你不在朝中任職,每年年初歲尾的大朝會還是要去的,哪怕是去當木頭人你也得在那站著。國家祭祀,盛典,你也得去。除非病的快咽氣了,否則叫人抬著也得去。其實,上朝沒什麼可怕的。就算你於國有功,功勞很大,可你畢竟太年輕了。所以你的品階絕不可能太高,實權嘛就別想了,除非你想到窮地方當縣令。告訴你啊,你的祖籍就別想了,那得縣令都是出自皇族的。為師就是告訴你,就算你上朝了陛下也不一定能看得到你,因為你品階低,所以離陛下的御座很遠。」
小白:「有多遠?」
溫彥博:「這個嘛,若是你彎腰鎖頭的話陛下根本看不到你。若是你挺直了腰桿,陛下最多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連你長啥樣都看不清。太極殿很大,比你品階高的人很多,你的位置大概在靠近太極殿大門的地方。那地方通風透氣,夏天的時候很涼快。冬天的時候記得在官服下面多穿厚點的衣服,以免被凍得涕淚橫流,那樣會被御史彈劾君前失儀的。」
小白:「不去不行啊?」
溫彥博:「想不上朝也行,要麼自請戍邊活著開拓南疆,都很苦啊。要麼就干點啥惹陛下心煩的事,但是要把握好分寸,不然小命不保。最穩妥的就是,讓陛下心裡沒你這個人。」
小白:「這也挺難的。」
溫彥博:「凡事只要肯用心總會想出辦法來的。這個呼延海不錯,以前是隋煬帝駕前羽林校尉。對楊家人還有幾分忠心,你用好楊善經你倆一起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還是有機會將其收入帳下的。」
小白:「兩千百戰老兵啊,拿出一個放在軍中至少是個百夫長吧,眼饞死我了。」
溫彥博:「想留下不容易,畢竟賀若懷安也不傻。退而求其次,人留不住,把心留住就好。」
小白:「白馬部的女人太少了。」
溫彥博:「齷齪。」
小白:「這是在草原啊師尊,人在異鄉還有什麼能比有個家更能拴住人心的呢?」
溫彥博:「是這個道理,可是白馬部目前真的不行。」
「溫先生,小白郎君,二位是在為如何留住這兩千人發愁嗎?」
不知何時,穆雲鵬出現在溫彥博和小白身後,這傢伙也不知道偷聽了多久偷聽了多少。許是他行事詭秘,就連一向精明的色爺和六大匠師都沒注意到他靠近溫彥博和江小白。
溫彥博面不改色的坐在那不動,小白盯著穆雲鵬眼神逐漸變得冰冷。
穆雲鵬:「郎君是否起了殺心?」
小白:「既然知道為何還問?」
穆雲鵬:「想留住這兩千老兵卻也不難。」
溫彥博:「你有何妙策?」
穆雲鵬:「只請郎君去一趟定襄就行,最好是帶上楊善經和楊夫人。」
小白的雙眼眯了起來,他語氣冰冷的問:「說說你家主人的打算。」
穆雲鵬:「隋王想跟郎君結為生死之交。」
小白:「生死之交?哪有那麼簡單。」
穆雲鵬:「有些事只要明白了關鍵所在,那就是很簡單的。」
小白:「關鍵所在,你聽到什麼了?」
穆雲鵬:「下官聽到的事情可多了。比如頡利遇刺之後不知所蹤,但下官來白馬部之前卻得知,頡利和三千金狼附離都躺在距離定襄一百多裡外的一個大水泡子里。三千金狼附離啊,敕勒川上誰家能一口將其吞掉哇!」
小白:「賀若懷安啊,除了他還能有誰?」
穆雲鵬:「郎君真是慧眼如炬啊。」
小白:「你太虛偽了。你說是誰把頡利弄死的?」
穆雲鵬正中的剛說到:「賀若懷安。必須而且也只能是,賀若懷安!」
溫彥博:「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