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白馬駒兒部

第102章 白馬駒兒部

穹廬內,呼延海等人正在暢飲。他們誰都沒發現,白馬部的主人江小白,珂羅啜溫彥博以及隋王長史穆雲鵬這三個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小白三人究竟是何時離開的,只有一個人知道,這個人就是色爺。不過,就算色爺知道他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因為當小白三人離開穹廬的時候,色爺臉上的笑容就越發的燦爛了。

白馬部的酒宴從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兩千定襄軍士卒雖然不能進入白馬部營地,但從白馬部營地里送過來的牛羊酒水卻是接連不斷。很多白馬部的中原部眾拎著酒罈走進定襄軍的大營內,而守門的定襄軍士卒卻連一點攔阻的意思都沒有。當濃重的關中腔想起的時候,白馬部中和定襄軍之間僅有的一點點戒備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句鄉黨一聲叔伯兄弟頓時讓人沒了隔閡,不管是誰仰頭喝進嘴裡的是酒,低頭流出的是眼淚,定襄軍的軍營里有笑聲也有哭聲。可不管是哭的還是笑的,嘴裡說的都是家鄉事兒故鄉人。

當江小白、溫彥博、色爺和戒色在穆雲鵬的引領下走進定襄軍大營的時候,當小白大聲問有沒有秦州的鄉黨、有沒有成紀的叔伯的時候,定襄軍的士卒們沒有一個不失聲痛哭的。

沒有家的時候才知道家的可貴,才明白親情的重要,這一刻的定襄軍士卒們,一個個哭的就像是沒娘的娃。

定襄軍統軍校尉呼延海沒跟著小白,因為他此刻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可就算如此爛醉呼延海人就不停地喊著:「長安,月娘。」

這一夜註定是個不眠之夜,因為有太多的話要說,有太多的淚要流。徹夜不眠的不僅有漢人也有胡敦圖和巴拉虎這樣的草原人。

世人皆醉我獨醒是很多人追求的境界,可說實話這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了的。偶爾裝裝逼可以,時間長了怕是會瘋。

江小白站在高處只裝了一會逼就不行了,裝逼的時間可能連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其實小白還是可以裝一眨眼功夫的逼的,只因為銀匠的一句話就讓小白裝不下去了。

銀匠:「郎君啊,碉樓上很冷風很大,郎君還是不要在上面吹風了吧,你看你都流鼻涕了。有件事老漢擅自做主了,那個任逍遙老漢收他做了弟子,並且讓他離開白馬部了。」

小白:「為啥讓他離開,你跟他有仇哇?」|

銀匠:「郎君這話說的,老漢若跟他有仇為何還會收他做弟子呢。」

小白:「你當了他師父就可以肆意打他罵他他還不敢還手還嘴,這不就等於你報仇了嘛。」

銀匠:「郎君這想法太過小人,老漢絕不是那樣的人。其實是那小子自己要離開的,他殺了各部聯軍餘孽,殺的是血透重甲。後來他才知道那些人里有得了瘟疫的,這瘟疫很猛烈染上就沒得救,逍遙怕自己染了瘟疫所以來這見郎君一揚全了你們的名分,實現他自己的承諾之後就離開了。如此重情重義的好漢也只有我老漢能教的出來。唉,可惜呀。」

小白:「可惜個屁,你是不覺得那小子要死了?你家郎君是靠啥混飯咳,是靠什麼名揚天下的你不知道哇。區區瘟疫算得了什麼!太多的人我救不了,十幾個還是沒問題的。」

銀匠:「郎君的意思是,這瘟疫您能治?」

小白:「瘟疫這東西爆發起來是挺可怕的,可只要預防得法救治及時,即便不能完全避免也可以將其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別處都鬧瘟疫為啥咱們白馬部的人就沒一個得瘟疫的?逼著你們飯前便后洗手,不讓你們喝生水吃生肉,不讓你們隨地拉撒為的是啥!每天每人一囊苦藥湯子逼著你們喝,不喝就用鞭子抽,你們以為我是閑的蛋疼嗎?」

銀匠一把抓住小白的手說:「快去救我徒弟,能保住我徒弟的命以後老漢把命都給你。」

小白:「還用你說,快點備馬!叫昆彌力帶路。薩摩哈,別跟小母狼眉來眼去啦,你倆毛色也不搭配,亂勾搭啥,趕緊跟著我去找人!」

一條由火把組成的長龍從腦包頂上一直延伸到山腳下,而且還在快速的向著西邊延伸。

從腦包到挖煤的地方其實沒多遠,快馬加鞭也就一柱香的功夫就能到,即便天黑走得慢也最多是兩炷香的功夫,可現在不行,因為到處都是水泡子不敢快跑,而且還得繞路前行,這可就不是兩炷香的功夫能到的了。

這一找竟然從黑夜找到了黎明,那條溝本來就不大,幾十個人找了一宿等於是把犄角旮旯都犯了個遍,可任逍遙卻是蹤跡皆無。

小白:「不會是遇上狼了吧?」

昆彌力:「不會的可汗,就算遇到狼群也不可能被吃的啥都不剩。任逍遙除了自己之外可還帶著三匹馬和一輛駝車呢。狼能把人馬橐駝吃了,但總不能連車也吃了吧?」

銀匠:「昆彌力說得對,應該不是遇上狼了。可老漢明明讓他來這,給他的橐駝是到這拉過煤炭的,是認識路的。」

小白:「他也許根本就沒來這。可是他在草原上人生地不熟的,他能去哪裡呢。」

戒色:「貧僧方才掐指一算,任逍遙似乎還活著,而且和郎君你淵源頗深。大家無需擔心,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到我們身邊。」

銀匠:「大師啊,若是真像你說的那樣,等逍遙回來老漢立刻皈依佛門,拜大師為師。」

戒色:「那就說定了,銀匠你說的話,佛祖可是都聽得到的。」

銀匠:「老漢說話算話!」

小白:「先回吧。那小子命硬,應該還活著。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呢,大事要緊,回營。」

中午,達蘭喀喇山西北方向約一百多里處的草原上,一個小小的隊伍在行走。我這支隊伍的構成很奇特,牲口、物資比人多。

四匹馬一隻橐駝外加一輛裝滿物資的大車構成了這支隊伍的主體,而這支隊伍中唯一一個人此時此刻卻趴在第一匹馬的馬背上。

大鬍子和他的十幾個兄弟再被定襄軍抓住之後的第二天被穆雲鵬放走了,穆雲鵬不僅放走了大鬍子和他的兄弟,還准許他們帶走了他們的那輛車。

現在,拉車的馬已經換成了人,那可憐的馬卻進了大鬍子等人的肚子。現在大鬍子等人都橫七豎八的躺在草地上,他們實在走不動了,十幾號人躺在一起肚子咕咕叫的聲音響成一片。

大鬍子:「那個漢人說只要咱們到了疊羅施的牙庭,只要咱們告訴他大可汗已經被賀若懷安殺了,咱們就能吃飽喝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呀?」

兄弟乙說到:「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再不吃東西,咱們就會餓死了。」

大鬍子:「那個漢人把咱們放了的時候就不知道給咱們點吃的嗎,這裡離疊羅施的牙庭還挺遠的呢。唉,肯定到不了了,等著被餓死吧。」

兄弟甲:「鬍子哥你聽,有馬蹄聲,還有橐駝的叫聲,有商隊來啦。」

大鬍子一下來了精神,他從地上蹦起來四處一看一眼就看到正向他們走來的那隻小隊伍。

大鬍子等人被餓的太狠了,所有人都自動忽視了趴在馬背上的那個人。

大鬍子:「有吃的啦,還有馬,搶啊!」

十幾個人呼啦一聲圍了過去,這動靜有點大,一下就把馬背上的人驚醒了。那人坐直了腰身睜開雙眼,當他第一眼看到十幾個突厥人沖他殺過來之後,這傢伙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立刻從賴賴嘰嘰的模樣變成了極度亢奮。

「呔!你們這幫雜碎竟敢打劫你家逍遙爺爺,需知爺爺可是靠劫道連出這一身本事的,納命來!」

任逍遙摘下長槍催馬前沖只一個衝殺就讓大鬍子的兄弟躺下了一半。但任逍遙調轉馬頭準備再殺一回的時候,卻見大鬍子等人雙手舉高高跪在了地上。

逍遙:「這是要投降嗎?」

大鬍子點點頭。任逍遙槍尖一指大鬍子說:「某家看你咋這麼眼熟呢?」

大鬍子一臉委屈地說:「您在河邊大開殺戒的時候我就在一邊跪著呢。」

任逍遙:「哦。你是被穆雲鵬抓住的人。你們去哪?」

大鬍子:「投奔疊羅施去。」

任逍遙:「你們是不是餓了?」

大鬍子等人連連點頭,任逍遙嘿嘿一笑說:「那就沖著你們的騰格里發誓並效忠於我,那這些吃的就有你們一份。」

大鬍子等人二話不說立刻指天畫地,任逍遙一見很是滿意,指著大鬍子說:「以後你就是他們的首領,我是可汗。咱們就是一個新部族了。怎麼這個部就叫做永遠效忠江小白部,咋樣?」

大鬍子:「只要能吃飽叫啥都行。」

眾人:「對對,只要能吃飽可汗讓我們幹啥就幹啥。」

任逍遙翻身下馬從駝車上取下乾糧分給眾人,給大鬍子的是一份,給其他人的是半份。

逍遙:「別說我小氣,你們餓了這麼久就不能一下子吃飽,一下子吃太多會被撐死的。你,你叫啥?」

大鬍子:「我沒名字。」

任逍遙:「一是咱們永遠效忠江小白部的第一個首領,怎麼能沒名字呢?我給你取一個,看記者鬍子拉碴的樣子以後你就叫大鬍子吧!」

大鬍子:「可汗,我本來就叫大鬍子。」

逍遙:「哈哈哈哈。這是天意,看我多聰明,就這麼定了。開吃!」

新成立的永遠效忠江小白部再也不是一人四馬一駝車了,現在這個新成立的部族多了五個人。任逍遙看著拚命往嘴裡塞東西的這些部眾直發獃。

大鬍子:「可汗咱們要去哪呀?」

任逍遙:「去投奔疊羅施啊。」

大鬍子:「那你別自稱可汗了,到了疊羅施那你連個小首領都算不上。」

任逍遙:「我本來以為我會染上瘟疫,所以我想死的遠一些。沒想到我不僅沒死反而活得挺精神。本來呢我已經找到主公了,沒想到又讓我自己給鬧得離開了主公,若是這樣回去實在是有些丟人,我怎麼也得混出個樣子才能風風光光的去見主公啊。」

大鬍子:「您的主公就是江小白吧?他可這能打,他們白馬部有神器。神器發動起來就有火流星從天而降,一下就能砸死燒死好幾百人。還有一種神器發動起來好像打雷,只要一打雷不管有多少人都會應聲倒地死傷無數。太嚇人了,太厲害了。」

任逍遙:「所以你們要跟著我永遠效忠江小白呀。跟著我你們就不會跟白馬部為敵了。」

大鬍子:「大首領,咱這部的名字實在太長,不好記。江小白的部叫做白馬部,咱們乾脆就叫白馬駒兒部算了。好記,而且被人一看就知道我們是依附於白馬部的,他們就不敢欺負咱們了。」

任逍遙呼的站起來,大鬍子立刻趴在地上抱住腦袋。

任逍遙:「哈哈哈哈哈。說得好!永遠效忠江小白部這個名字的確有點噁心,還是白馬駒兒部這個名字有內涵又貼切。咱們的部以後就叫做,白馬駒兒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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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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