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風頭不對趕緊跑
貞觀二年正月二十三日,李世民詔命詔命,大唐將士兵分六路出兵剿滅突厥。兵部尚書代國公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張公瑾為副,率領中軍。
并州都督英國公李績為通漠道行軍總管,由東路率主力直接進攻突厥腹地。
華州刺史霍國公柴紹為金河道行軍總管,在西路順黃河前進,與李靖、李績遙相呼應。
禮部尚書任城郡王李道宗為大同道行軍總管,張寶相為副,從靈州往西北挺進。
檢校幽州都督衛孝傑為恆安道行軍總管,鎮守燕雲地區防止突厥軍隊東逃。
靈州都督薛萬淑為暢武道行軍總管,借道東北出擊突厥後方,監視突利可汗。
六路大軍共計十三萬將士皆受李靖節度。
貞觀二年二月初,長安城外中渭橋畔長亭之內。禮部尚書兼鴻臚卿唐儉,左武侯大將軍安修仁並肩而坐,他們哥倆奉旨出使突厥,今天是他們離開長安的日子,而前來送行的人卻讓唐儉哥倆震驚不已。
震驚歸震驚,唐儉作為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老官僚此時是一副感激涕零,依依不捨,猶如生死決別的表情。
老唐哆里哆嗦端起酒杯只喝了一口就哭出了聲兒,這讓他身邊的申國公安修仁瞪大雙眼愣在原地。
「茂約兄,小弟這酒就這麼難喝么?」
老程瞪著倆牛眼盯著唐儉,原來堵在中渭橋邊給唐儉踐行的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程妖精。
唐儉擦了一把眼淚說到:「非也非也。義貞賢弟能來相送,此情此義愚兄沒齒難忘。只是此去前途艱險,生死渺茫,愚兄若有不測,家中事還望賢弟照拂。嗚嗚嗚嗚~~~~」
啪嚓一聲,安修仁手中酒碗掉在了地上。他擦著漢說到:「唐兄莫要說笑,我出門時和拙妻說過,最多兩三個月就能回。方才唐兄所言,讓我不寒而慄,唐兄若知內情還望直言相告。」
老程:「修仁啊,你就是根直腸子啊。陛下讓你陪著茂約兄出使突厥,你以為是好事吶,你倆的作用就是安撫住疊羅施,叫他老老實實等著被咱們收拾。」
安修仁鬆了口氣,他拍著桌子說道:「陛下英明神武,定能滅了突厥。此番陪著唐兄出使突厥,某家定不辱使命,定不負陛下重託。唐兄莫怕,有某家在,定會護你周全。大不了某家背著你殺出重圍就是了。」
唐儉扔了酒碗捂著臉說到:「若是那樣,你我兄弟便死定了。」
老程笑道:「茂約兄你不必如此悲觀,陛下已經命各路主將務必保住你倆周全。再說草原上不是還有江小白呢嗎?你倆只要感到風頭不對,就立刻往白馬部跑。」
唐儉:「義貞一語驚醒夢中人,好計策呀!哎呀,愚兄這才明白過來,陛下把小白安插在疊羅施身邊除了要削弱突厥之外,最主要的竟然是要保我平安哇!陛下待唐儉恩重如山,臣唐儉無以為報,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報答陛下隆恩。修仁,喝了這碗酒你我兄弟這就上路,此次奉旨出使突厥,不完成使命絕不回還!」
安修仁哈哈大笑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老哥倆把酒碗狠狠摔在地上,隨後手挽著手轉身大笑而去。
老程放下擋在眼前的袖子說到:「這讀書的就是姦猾,三言兩語之間就明白了陛下之意。一會哭的跟個小娘子似的,一會有雄心勃勃視死如歸。到底哪個是真的?讀書人心眼兒多哇,今後還是得小心些,少跟這些讀書人鬥智斗勇。唉,也不知小白是不是這幫讀書人的對手,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默為兒孫作馬牛,話說得容易可這做父母的誰不為兒女費盡心思呢。好在老程臉皮厚,跟陛下要了差事,雖然滅突厥的功勞沒我的,可我家處默有一份啊。還是聖人說的對,臉皮厚吃不夠,臉皮薄吃不著。處默你得跟你爹學呀。」
「公爺,時辰到了,咱們該走了。」
老程站起身一口喝乾碗中酒,然後把酒碗扔向滔滔渭水。
老程:「來人,為某家披掛整齊!」
片刻之後,老程頂盔摜甲翻身上馬,他最後看了一眼遠去的唐儉一眼然後大手一揮吼到:「出征!」
貞觀二年二月,就在大唐伸出利爪露出獠牙的時候,程知節被任命為瀘州刺史(今四川瀘州),持節都督瀘、戎、榮三州諸軍政事,一向不循常理的老程終於有了用武之地。被李世民派去鎮壓鐵山獠人叛亂,老程去的雖然不是滅突厥的主戰場,但也是為確保滅突厥之戰不受干擾。
一幫刀耕火種的土人在武裝到牙齒的唐軍面前絕對是不堪一擊的,李世民這位後來的天可汗,派大將程知節鎮守使西南顯然是殺雞用了牛刀。
但是千古一帝的眼光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程知節鎮守西南鎮壓僚人叛亂是次要的,最主要的目的卻是盯著嶺南的那隻虎。
大唐武德五年七月十八日,馮盎接受李靖的檄文,率領部屬歸順唐朝。太上皇李淵在馮盎的轄地設置高、羅、春、白、崖、儋、林、振八州,任命馮盎為上柱國、高州(今廣東陽江)總管,封吳國公,不久改封越國公。
任命馮盎之子馮智戴為春州(今廣東陽春)刺史、馮智彧為東合州(今廣東雷州)刺史。不久,李淵再改封馮盎為耿國公。
貞觀元年,馮盎與僚人首領談殿爭鬥不止因此很久沒有入朝。剛剛登基稱帝的李世民很不滿意,而且各地方州府前後十幾次奏稱馮盎謀反,於是李世民打算派右武衛大將軍藺暮等人徵發江、嶺數十州兵馬大舉討伐。
魏徵得知此事後勸諫說:「中原剛剛平定,嶺南路途遙遠、地勢險惡,有瘴氣瘟疫,不可以駐紮大部隊。而且馮盎反叛的情狀還沒有形成,不宜興師動眾。」
李世民:「上告馮盎謀反者絡繹不絕,怎麼能說反叛的情狀還沒有形成呢?」
魏徵答道:「馮盎如果反叛,必然分兵幾路佔據險要之地,攻掠鄰近州縣。現在告發他謀反已有幾年,而馮氏兵馬還沒出境,這明顯沒有反叛的跡象。各州府既然懷疑馮氏謀反,陛下而不派使臣前往安撫,馮氏怕死,所以不敢來朝廷。如果陛下派使臣向他示以誠意,馮氏欣喜能免於禍患,這樣可以不必勞動軍隊而使他順從。」
李世民覺得魏徵說得有理,於是在同年十月初六日派遣員外散騎常侍韋叔諧、員外散騎侍郎李公淹持旌節往嶺南慰問馮盎。
馮盎則讓他的兒子馮智戴隨著使臣返回朝廷以此表示並無反心。
李世民很高興,他說:「魏徵讓我派遣一個使者,嶺南就得以安定,勝過十萬大軍的作用。不能不加賞。」
於是賜給魏徵絹帛五百匹,但是如今大唐要對突厥用兵,此戰可謂是傾國之戰,剛剛恢復一些元氣的大唐只能勝不能敗,所以李世民對馮盎又起了戒心,恰好此時鐵山僚人造反,這給了李世民一個很好的借口,故此才有了老程南征平叛順便盯著馮盎的舉措。
中渭橋上,唐儉回頭看著縱馬而去的程知節,他對安修仁說到:「莫要笑話愚兄,那程妖精是受陛下之託來送你我的。有些話陛下不能明著說,只能找個可靠的人轉達聖意,程妖精就是這個人,所以你現在知道為啥程妖精屢屢鬧妖把陛下氣的要吐血,但卻始終卻不懲罰他的原因所在了吧?」
安修仁:「難道是陛下和義貞一起演戲給我們看?」
唐儉:「對著嘞。知道陛下叫程妖精傳達啥意思不?」
安修仁:「大哥,我這直腸子想不了那麼多,您還是直接告訴我吧,小弟感激不盡。」
唐儉:「到了突厥給我可勁的忽悠,那話能說多大就說多達,他們提的條件眼睛都不要眨,當即就答應下來而且是條件加倍。最主要的是,告訴所有人睡覺都給我睜著倆眼,一看風都不對就趕緊跑。」
安修仁:「往哪跑?」
唐儉:「達蘭喀喇山,白馬部,去找江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