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你沒有我有
天地之間一片黑暗，江小白啥也看不見，索性閉起雙眼，反正有江猴兒在前面帶隊也不怕走錯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棗忽然停住，沒等小白睜眼就聽到城門緩緩打開時發出的巨大的轟鳴聲。
高大巍峨的城門突兀的出現在眼前，城樓上的燈火映照出了大部分城樓的樣子，江小白使勁仰起頭來但始終沒法將這巨大的建築看全。
小白：「金光門。」
無情：「沒錯，這是長安西三門中證中間的一座，和他對應的東城門叫做春明門。連接兩座城門的大街叫做光明街。是橫貫長安東西的主街。平時在這個時辰，長安外廓十二門是不會打開的，今天是聖人特旨，金光門早開一個時辰，足見聖人對你的器重。試問朝中眾臣有誰曾有過這份榮耀，你有了這份榮寵，哪怕以後聖上對你不假顏色，你也要心存感激，莫要跟他爭執才是。」
江小白仰著腦袋看著逐漸靠近的巨大的門洞，因為他太努力的仰頭了，差點就要躺在大棗後背上了。
小白坐直了身子說到：「您這話說得不對，自古都說伴君如伴虎，我以後天天跟老虎為伴，我多還躲不及那敢跟老虎拌嘴，我不要命了么。」
無情：「嘿嘿。這話在咋加棉簽說說也就罷了，若敢在生人面前說，小命無礙，一頓打是少不了的。」
小白：「那我就來個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
無情：「這是啥典故？似乎說的是三國。」
小白：「我自己編的，回頭寫出來給您瞅瞅。」
無情：「那感情好。」
馬隊走進金光門，一條寬闊筆直的街道出現在江小白面前。大唐貞觀初年的長安展現在江小白面前，沒有人頭攢動夾道相迎，沒有露著胸脯的豐腴美人暗送秋波，沒有迎接大將軍凱旋的儀仗，更沒有老黃門手舉聖旨大讚赫赫戰功。
迎接江小白的只有寂靜的長安和眼前這條無比寬闊卻空無一人的金光街。
嘚嘚的馬蹄聲傳出很遠，道路兩側有高大的坊牆阻擋，所以江小白看到的是一堵堵的高牆，一條條縱橫交錯寬闊筆直的街道以及掩映在惠安天空中的，鱗次櫛比，高低錯落的屋頂。
長安還沒醒，但江小白的心卻狂跳起來。一聲不知從哪個裡坊內傳出的小兒夜啼衝進江小白的耳中，頓時叫江小白淚灑衣襟。
無情：「莫哭，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實在忍不住就用手帕擦擦，莫要弄髒了具服（禮服），若被於是看見是要被彈劾君前失儀的。」
小白：「我本不想哭，可是這眼淚自己往外流，攔都攔不住。」
無情：「遊子歸鄉，能不落淚？人之常情，不丟人的。看見沒，在往前走過兩個巷口就是懷德坊，盧國公府和你家就在那。這是聖上安排的。」
馬隊忽然停住，色爺來到小白面前。
色爺：「侯爺，盧國公和世子在前面等您。咱家夫人的車架也在。」
小白二話不說催馬跑了過去，老遠就瞅見一個紫袍玉帶滿臉大鬍子的老漢坐在馬背上甩著馬鞭子，那啪啪的脆響傳出去老遠。
小白心說，這程妖精也不怕領居投訴他。也對，人家是國公別說是在那玩甩鞭，就是在那跳街舞估計也沒人敢管他，封建社會，貴族特權啊。
程處默催馬迎了上來，兄弟倆有些日子沒見了，這一見面程處默不管不顧的給了小白一個熊抱。
「哎呀，比把我衣服弄皺，還得上朝面聖嘞。」
處默：「我就不用去，羨慕不。」
小白：「我比不了你有個好爹，我啥不得靠自己呀，連封侯都得我自己去。唉，我這命啊。」
處默：「你這樣子真欠揍。過來，讓哥哥好好捶捶。」
咳咳。身後傳來兩聲咳嗽，嬉皮笑臉的程處默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快跟我去見咱爹，免得被捶。」
小白：「那是你爹，我得叫伯伯。我爹去世多年了，你若不嫌棄我管你爹叫爹也行。」
處默：「呃，你再一點虧都不吃啊，咱倆是拜把子的兄弟，我爹不就是你爹。」
小白：「也對。」
小哥倆來到老程面前。
處默：「爹，小白來了。」
老程白了處默一眼說到：「不知輕重的玩意，還不快把你江家嬸嬸請來。」
「哦。」
程處默如蒙大赦一溜煙的跑沒影了，華夏的優良傳統，兒子怕爹從古至今都是一樣一樣的。
小白：「拜見程伯伯，伯伯之恩小侄銘記在心。」
老程對自己的兒子態度惡略，對江小白卻是慈眉善目，就好像江小白是老程失散多年親兒子似的。
老程：「哎呀呀，莫要說這些客套話。遠親不如近鄰，你和處默有是八拜之交，伯伯不照顧你就說不過去了。快快見過你娘親，咱們得趕緊上朝去，路還遠著呢。」
小白也不廢話行禮之後來到馬車之旁，杜梅娘早就下了馬車處默扶著她站在街上，小白翻身下馬快走幾步跪倒在地。
「娘，兒子回來了。」
「尚兒~~~」
杜梅娘只叫了這一句便哽咽的說不出話，一個勁的抱著小白掉眼淚。
處默嘴笨，想要勸勸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了。這時盧國夫人崔氏上前扶起小白，她上上下下把小白看了個仔細。
崔氏：「哎呀妹妹呀，咱家小白長得真俊，這是挑著他爹的好處長得呀。可比我家那幾個孽畜強多了。」
江小白知道眼前這位雍容華美的貴婦身份不一般，但卻並不知道她是誰，為了不叫錯人引起尷尬，小白只能笑嘻嘻的任憑崔氏拍拍這摸摸那，就差掰開嘴巴看牙口了。
杜梅娘趕緊說道：「兒呀，這是你程家伯母，處默的娘親。」
小白：「小侄拜見伯母。」
老程：「行啦行啦，以後日子長著呢，先去上朝，等回了家再敘。那個弟妹呀，小白好不容易回家了，今天的接風宴準備豐盛些，缺啥短啥就跟你嫂子說，讓處默給你送來。多備些酒啊，老夫要跟小白好好喝兩杯。」
崔氏：「知道了。還不快去，莫要誤了上朝。今天小白就交給你了，若是受了委屈唯你是問。」
老成一縮脖子說到：「哪裡能受委屈，他那倆師傅哪個是善茬。又他倆扛住聖人，其他的老程全辦了。小白上馬，咱爺們兒一起去上朝。」
看出來了，老程家說話算數的是崔氏。小白笑著沖崔氏和杜梅娘行了一禮之後，翻身上馬跟著老程直奔朱雀門而去。程家孽畜程處默羨慕的看著躍馬揚鞭的江小白直吧唧嘴。
崔氏：「羨慕了吧，人家比你還小，憑著自己的本事讓皇上親封他為開國縣侯，還特意跑去看他，還給他單開一門。就沖著這份榮寵，這今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是有可能的，你們是兄弟可得跟小白學著點啊。」
處默擺著手說：「學不來，他本事太大，不是人能學會的。」
崔氏笑著說道：「學不來那你就跟著他，他幹啥你就幹啥，他對疊羅施都那麼好對你還能差了。」
處默：「知道了，娘。」
杜梅娘拍著程處默的腦袋說：「姐姐不要總是誇尚兒，處默也很好哇，多實誠多心善的一個娃。我要是有閨女，必得嫁給處默。」
崔氏拉著杜梅娘說：「那咱可說好了啊，咱兩家必須做親家。」
杜梅娘：「姐姐，我只有小白一個兒呀，沒閨女呀。」
崔氏嘻嘻一笑說：「你沒有，姐姐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