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卻是風水輪流轉
大洛皇朝共十三州,除卻貴為皇都的洛州以外,便是這坐擁廣陵商道的東安州最是繁華富饒,而刺史胡忱歸作為東安州所在十一郡的長官,可謂是真正的封疆大吏,而胡小琳作為東安州刺史的千金,在人生前十九個年頭,可說是順風順水,不如意之事那是少之又少,而能讓早在刺史位置上坐穩的胡忱歸憂心的事情,委實也不算太多,自己女兒的婚事當然算是一樁。
對於胡小琳而言,那未來的夫婿,家世,才學,品貌那是三者缺一不可,胡小琳雖然相貌平淡,才情庸俗,但只說是東安州刺史身份的女兒,的確能夠引來不少媒人說親。
按照自己的身份,自己女兒縱然脾性不好,相貌一般,但是嫁給廣陵道一般的富賈之族亦或者普通政族,那未來也不至於在婆家受氣,安樂一生應該不難。
只是對於進入胡枕歸眼裡的年輕人幾次三番的挑選,胡小琳並不滿意。
而且不知道何時,自家女兒的婚事,卻也是入了封邑廣陵的廣陵王的耳朵,居然親自寫信來當了回媒人,這次為胡小琳挑選的,是廣陵道最負盛名的文族,族內每一輩都有讀書人在洛都為官,而且頗受器重。
可以說那個家族雖然身在廣陵,但擁有的能力,可不止東安州。
與胡小琳匹配的那位青年,更是那個家族當中小輩翹楚,自幼便有才名,雖未取得功名,但說是連皇帝陛下都想要召他入京左右。
對於這份親事而言,胡忱歸第一念頭,便是拒絕。
自家女兒幾斤幾兩,胡忱歸還是清楚的,若是嫁給一般人,有自己在,自家女兒便不會太吃大虧,更不至於受氣,但若是嫁給那個才學很重的年輕人,那是根本配不上,以後多是成了笑話,即便真成了親,那也是一件壞事。
而那位封邑廣陵的王爺為何如此殷勤的緣由,胡忱歸也是心知肚明,那個大族本和廣陵王便有姻親,雖說隔的有些遠了,是上兩輩的事情了,但畢竟有這麼一層關係在,若是自己女兒在與那個年輕人結合,等同於自己的腦門上或許就會刻上廣陵王三字了,若是放在十五年前,或是長瀾陛下還未曾歸天,那麼這件事情倒也可以做,只是現如今坐在龍椅上的,是位很年輕的皇帝,而且和傳聞當中的一樣,度量不大。
不想惹禍上身的胡忱歸,本來該拒絕的,只是那誰都看不上的胡小琳親自去了趟廣陵,不光是偷摸的見了那位年輕人,而且還被一些仰慕那位公子的佳人恥笑,好像還鬧了些笑話,本就覺得那個年輕人能入己眼的胡小琳一半是欽慕,一半是賭氣,居然不顧身份,親自跑到廣陵王府去應親。
這件事情讓本來想拒絕的胡忱歸無比被動,也是有些無可奈何,這事情也很快傳開了,估計現如今那位年輕皇帝也知曉了此事,騎虎難下的胡枕歸只能半推半就承認了這門親事。
而且頭疼的是,婚期被排的很近,簡直是連一些迴旋的餘地都不給。
本就不太喜歡這事情的刺史大人,也是破天荒的責備了自己的女兒,說是有些不知羞恥,只是那驕縱的胡小琳哪裡受得了這種委屈,帶了個貼身僕人就決定離家出走散心。
只是沒想到這剛離開廣陵道啊,胡小琳就遇到了麻煩,差點是被一群江湖匪客劫了道。
虧是正好西行的廣陵王府的人偶遇路過,幫著解了圍。
按理說,這胡小琳對這廣陵王府的人,哪怕做不到感恩戴德,至少也要變得謙謹一些。
但這位脾氣極大的刺史千金,卻又在極短的時間內,得罪了那個來自廣陵王府一個姓安的女子。
許是女人善妒,那個姓安的女子,雖說年歲要比胡小琳大些,但是無論是身段還是長相都要遠勝過自己,若是那女子再年輕十歲的話,胡小琳會覺得自己跟那女子是一刻鐘都待不下去的。
即便勉強走了幾百里路來到了寧城,這倆人的關係,也是緊張到了極點了。
胡小琳自仗刺史千金的身份,那是完全不顧他人的臉面,要求極多,若是苛責他人的話,也就罷了,可惜那位姓安的美婦人來頭可是不尋常,知道內情的人可是很清楚,即便是廣陵王,對那姓安的女子,也是以客禮相待,哪裡受得了胡小琳的頤指氣使,便在幾日前,丟下那胡小琳不管不顧了。
而當日甘鷹和陳樂在桃花古道和胡小琳相遇的時候,卻也是那胡小琳心情最糟糕的時候,卻不知遇到甘鷹,她的心情更糟糕了,那一記響亮的耳光至今還在她的耳朵邊上回蕩,卻像是一聲聲的譏諷。
被冷落的三四天的胡小琳也是在昨日才跟廣陵王府的人同吃一桌飯的,事實上,若不是胡忱歸親自寫信到寧城,這位刺史千金接下來的日子,估計會更加煎熬。
只是連胡小琳都沒想到,自己能夠在洛河之上和那甘鷹狹路相逢,當然,此時的自己身後還站著七八個自廣陵府而來的便衣錦衛,和當日形單影隻的情形不可同日而語。
「把對面船上的人都給我抓來。」
胡小琳自是不能放過這樣的報復機會,即便她不會殺了那個讓自己受屈的青年,但也要讓他受盡百般折磨,也算是發泄心中憤懣了。
馭航的船夫加快了速度,朝著對面那本意避讓的小船衝去,陳樂臉色大變,知道情形不妙,即便是甘鷹也察覺到其中的危機,若是走在陸地上,他倒是不怕,只是此刻一行四人可都在水上,自北地而來的公子,可從來沒有嘗試過水戰。
以陳樂的駕船技術和氣力,自不能好對面那龐然大物相比,兩船的距離幾乎是在很短的時間內縮小。
「陳樂,快轉彎!」
甘鷹大聲的喊道。
陳樂苦笑,那估計是來不及了。
「跳!」
「啊?」
呂大壯和嚴歡明顯反應快些,只是甘鷹還有些遲鈍,只會沒等那剛才還在指點江湖的青年反應過來,一陣劇烈的震蕩以後,也都是墜落入了水中。
這甘鷹一入水中,就如蒼鷹入水一般,狼狽不堪。
「都給我下水!抓活的。」
胡小琳哪會放過這般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一邊朝著身後的侍衛們喊道。
說實話,多數人並不情願聽令於胡小琳,只是除卻那個姓安的首領以外的另外一位中年首腦說了,今日聽從胡小姐調遣,便是不情願,也只能聽命,更何況,只是抓拿四個小賊而已。
要說這廣陵官兵,對於水戰那也是非常擅長的,均是三日一小練,十日一大練,雖然比不上水兵甲天下的潯州水兵,但也算是實戰翹楚。
那甘鷹一落水啊,便覺得自己的身子好沉,噗通掙扎了幾下,卻怎麼也浮不上來,這北豐州的地界,十個裡面也未必有一個會水的,卻也是因為地理掣肘的緣故,這位初入江湖的少俠心中苦澀,自己該不會是要被淹死吧,那可就太憋屈了。
就在嗆了數口水,差點昏過去的時候,甘鷹覺得自己的身下好像有什麼東西,托住了自己,甘鷹那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那個人。
感受到自己像是被鋼箍套住一般的陳樂,也是被甘鷹的扯力弄得嗆了口水,卻是拚命的往上浮去。
都說會水的人在水下輕三分,不會水的人在水下可要重十分,陳樂雖然早就和呂大壯嚴歡說過,若是甘鷹不慎落水的話,那麼三人一同下水營救,但是現在這般緊要關頭,呂大壯和嚴歡,那是自顧不暇了,現在該是變成了驚弓之鳥,哪裡還會想到救甘鷹。
陳樂雖然也有過一念,想要丟下甘鷹不管,但思來想去,若是自己這般做了,實在是有些見死不救了,當然,更多的是因為估摸著那個胡小琳應該認識了自己,若是興起了報復手段,以那娘們的狠勁,自己也逃脫不得。
只是現在,陳樂有些後悔了,若是這甘鷹昏死過去不動彈還好,自己能夠借著浮力將他扯上去,但是這有些方寸大亂的甘鷹胡亂掙扎,給自己平添了不少阻力。
在陳樂不遠處的嚴歡,那也是游得極為吃力,那些侍衛也已經脫了衣物,躍入水中,眼見那是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嚴歡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深潛了下去。
這嚴歡的水性雖然比不上陳樂和呂大壯,但是在憋氣這方面的能力,卻還要壓過陳樂一頭,比呂大壯時間更是要長上不少,三人曾在一條小溪裡面比過,能在水下憋小半柱香的嚴歡那一次可是嚇到了兩個夥伴,還以為是憋死在了小溪當中。
生怕被擒的嚴歡那是越潛越深,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對紅色的『燈籠』。
嚴歡細細看去,才發現,這原來是一條赤黑蛟的眼睛。
那本來盤在水下一動不動的赤黑蛟也是發現了嚴歡,盤旋的身子迅速展開,卻是嚇到了嚴歡拚命逃竄。
而洛河的水面之上,也是因為那條赤黑蛟的動靜引起了水波涌動。
隔著幾百米的一艘船上,一個躺在船艙里的漁翁打扮的中年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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