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同意
「我們家裡已經家道中落，沒有了父親的庇護，我們總不能坐吃山空，而且不能一直依靠沐氏族裡的接濟。」
「繼祖母有句話是不錯的，沐氏以詩書傳家，能夠走到現在是因為肯讀書。」
沐棠覺得沐氏走的路子是沒有錯的，雲荒國立國一百五十多年的時間了，開國的功勛已經沒落。
文官集團的勢頭越來越大，想要出人頭地，就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個是從文，一個是從武。
在沐棠看來，從文比從武要適合自己的多。
沐棠就是如此告訴劉氏的，如果不讓她讀書，那麼她就跑去參軍。
順便沐棠還給劉氏科普了一下歷史上那些赫赫有名的女將，劉氏被嚇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小郎，你為什麼一定要去冒險呢，不管是從文還是從武都不適合你。」
「等你父親下葬，我們可以離開東臨，去一個沒有沐家人的地方隱姓埋名，你也能恢復身份……」
「娘不想去你博那潑天的富貴，我只想讓你平平安安的一生順遂。」
如果是原來的沐棠或許能夠答應劉氏的這個要求，但這個沐棠已經不是原主了。
她能夠守護劉氏，替沐海翻案，為了沐海的身後事可以和東臨沐氏周旋。
但是她不願意接受劉氏給她安排的平平淡淡的度過餘生。
在重生到這裡之前，沐棠她生活的那叫一個眾星捧月，肆意風光，既然重生到了雲荒國，她絕對不會允許自己活的如此窩囊。
「母親，科舉入仕是我的決定，我現在沒有改變主意的決定，而且這個路子是現在我們家最好的出路。」
雖然劉氏哭的梨花帶雨，但是沐棠絲毫不為所動的開口，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一個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的小可憐。
和沐棠談了整整一個時辰，劉氏不僅沒有勸得沐棠改變主意，反而被沐棠給說服了。
其實沐棠就問了劉氏兩個問題，一個是沐海下葬，一個是三個姐姐嫁人。
「如果我不展現出自己的能力，那麼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不了，族裡也不會看重我們。」
「父親的死如果真的被定為畏罪自殺的話，翻案會太麻煩，而且族裡可能會認了。」
「只有我展現出我的價值，族裡認為我是可造之材，那麼才會對父親的事情盡心儘力。」
「母親你對那個欽差大臣的信任就能夠勝過東臨沐氏嗎？」
「如果父親的死真的被定為畏罪自殺，那麼我就是犯官之子，三個姐姐就是犯官之女。」
「就算是朝廷不問罪我們，我們的日子也不好過。」
沐棠一連串的發問，劉氏她根本就沒有辦法回答。
因為沐海一死之後，劉氏就如同失了魂魄一般亂了陣腳。
她只知道自己的天塌了，但是她想不到這件事情的後果會壞到什麼程度。
「欽差王大人不是一個壞人，當初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也不能把你父親的棺槨運回東臨縣。」
「你父親一自殺，江寧縣裡就謠傳你父親貪墨賑災款，人人避我們如同蛇蠍，你重病時連大夫都不來府里。」
「還是王大人拿了自己的拜帖，請了大夫為你醫治，小郎，我感覺王大人不是壞人。」
下意識的劉氏就想開口反駁沐棠。
「我並沒有說王大人是壞人，我只是不贊同他之前的一些做法，父親能不能洗去污名下葬，並不是看老宅那邊的態度，而是看朝廷的決定。」
「不管王大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我們都不該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沒有人能夠成為我們一輩子的靠山，我們要靠的只有自己。」
沐棠點了點頭，沐棠說出的話讓劉氏徹底的說不出話來。
劉氏曾經把沐海當做自己的天，可是他說死就死了，並沒有真正的庇護自己和女兒們一輩子。
現在這個世道，孤兒寡母想要活的舒服真的是太難了。
特別是女人家，在家看娘家，出嫁看夫家，如今她們這一支家道中落，三個女兒又該何去何從呢。
沐家大姐還好，自小就和表兄定了親，只要過了孝期就可以嫁到表兄家。
那是沐家大姐的嫡親娘舅家，攔在沐家大姐早逝的娘親面上，王家肯定會善待沐家大姐的。
至於二娘和三娘原本也有江寧的大戶人家來相看，可是沐海一死之後，他們都立刻撇清了關係。
想到這些之後，劉氏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響，心裡如同壓了一塊石頭一般，翻來覆去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不說劉氏這邊一夜沒睡好，沐棠她這一夜可以說是一夜無夢，睡到天明。
因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次就說通劉氏的，今天她打算去拜訪沐氏族長，也就是她的五叔爺。
老宅那邊，繼祖母李氏人有地位，而且還有手段，她絕對不會讓沐棠她們一家在東臨舒舒服服的生活。
如果老宅要找她們的麻煩，能夠壓住老宅的也就只有沐家五房。
沐五爺能夠坐穩族長之位，不僅僅是他處事公正，而且還因為他是沐家六爺的胞兄。
沐家六爺在朝廷為官，還是正二品的高官，是整個東臨縣在朝廷為官官位最高的一人。
沐棠的便宜二叔沐擎不過是從五品的知州，和正二品比起來可以說是差遠了。
從五品到正二品之間的差距，是雲荒國大部分官員從致仕起就無法填平的巨壑。
「你要去拜訪五房，怎麼可空手而去呢？」
當沐棠換好衣服要出門的時候，劉氏提著一個食盒站在後門的門口開口。
「我就知道母親會支持我的決定的。」
見劉氏要和自己一起去，沐棠笑了笑道。
她現在不支持有什麼辦法呢？
原本這個彌天大謊就是她和沐海一起撒下來的，而且他們也沒有徵求過沐棠的意見。
如今沐棠有了自己的主意，除非劉氏自己去戳穿沐棠性別的秘密，要不然得話，她根本無法阻止沐棠去科考這件事。
當母親的人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孩子陷入不利之地，所以劉氏註定要和沐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