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性
「你現在的樣子，可半點不像是個死神。」托馬站在不言的身邊，有些揶揄的看著他，已經過去了近一年多時間了！無面者的範圍也逐漸的覆蓋了不言的大半個身體！這一年多的時間內，幾乎每天托馬都會讓不言吸收一些虛晶！雖然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搞來的，但不言的力量的確是在逐步的恢復之中。
只是他恢復的速度讓人有些不敢恭維，這麼多的虛晶，都足夠打造一個亞丘卡斯出來了，可換在了不言的身上，竟然只是讓無面者恢復了一些力量罷了！
「能活著就不錯了。死不死神的又能怎麼樣？」不言閉著眼睛說道，他的身體還剩下大概四分之一的死神的範疇。或許是因為死神的力量雖然微弱，但也一直都在抵抗著無面者的侵蝕，所以無面者的恢復才會這麼緩慢。
用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言幾乎是不斷的在吸收著虛晶的力量，也僅僅是做到這種程度而已！要真算起來的話，這時候的他，恐怕也只是比自己第一次剛剛到虛圈的情況好不了多少！輕嘆了一聲，不言站起身來，托馬已經準備要離開了，這傢伙每天會在固定的時間到這裡來，給不言送虛晶，然後聊上幾句之後，就直接離開了。
這段時間，不言倒是過的愜意。
「對了，聽說虛圈在前段時間出現了挺大的變動了，一直沒有問你，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之前一直都在療傷，不言也沒時間詢問，前番日子虛圈大舉入侵現世和尸魂界，絕對不是無的放矢！顯然是有人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但佐佐木他們卻是完全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
托馬轉過身來，臉色有些不好看。語氣沉重的說道：「我也只是聽說……在虛圈的內部，出現了瓦史托德的存在！」
不言一怔，旋即目光獃滯的看著托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事情！難怪這些一直內鬥不斷的虛忽然之間彷彿是有了主心骨一樣，他也猜到過這樣的情況，但很快就被他自己否決了，沒想到是竟然真的是因為有著絕對力量的瓦史托德出現了。
「那……」
「別說這些了，你還是好好養傷吧！我看你這傷勢，沒個兩三年，是別想好了！」看著不言的身體，托馬皺著眉頭說道。尤其是到了後面，死神的力量被擠壓到了一處之後，抵抗明顯變得更加強烈了，同樣，無面者的恢復速度也變得格外的緩慢了。
不言沒得選，他不能回尸魂界，在這裡，只能靠著虛晶恢復自己的實力，而他所恢復的，也只能註定是無面者的力量了。
托馬迴避了不言的問題，他自然是也不好繼續追問下去。今天和這一年多的每一天都一樣，吸收完了虛晶之後，托馬就離開了。
不言坐在自己的小木屋之中，細細的感受著體內的力量！無面者的能力在不斷的增強，死神卻已經微乎其微了，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他會完全成為一頭虛，徹底的喪失死神的力量，不過這也沒辦法，這時候的他沒得選。
正當他準備好好休息一番的時候，頭頂之上驟然懸起一股恐怖的靈壓來！強大的壓迫力幾乎是瞬間便是籠罩在了整片綠洲的上空！
這不是托馬的靈壓……難道說，在這外圍還出現了其他的亞丘卡斯？龐大的壓力讓不言有些喘不過氣來，這時候的他恢復的實在是太慢了！然而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股同樣強大的靈壓也是在綠洲之中升騰而起，直接和這靈壓在空中對碰了起來，萬幸的是不言身上的壓力驟然之間小了下來！
「托馬嗎？」不言喃喃道，看來這傢伙就是沖著托馬來的啊！從小木屋之中出來，兩人已經開始在天空之上對峙了起來。站在托馬對面的傢伙，是一個身形瘦小的虛，可是渾身上下卻是長滿了尖刺！
「就是你一隻在獵殺我的小弟么？人形馬身，看來是沒錯了！」
「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托馬不屑的看著對方，目光極儘可能的鄙視，同時，手上的靈壓卻也是半點不弱的聚集在了他的周圍。
吼！簡單粗暴！對方已經直接沖著托馬奔襲了過來！也難怪，哪怕是換做死神，面對這樣的挑釁，很多時候也懶得再開口了，直接選擇硬碰硬！只是這刺蝟的身體明顯不是輕易可以靠近的！
托馬似乎也認識到了這一點，連忙是拉開了二者之間的距離，同時手中一道虛閃已經瞬間朝著對方的身上猛然射擊而去！不言的目光微微一眯，這恐怕是托馬將自己的虛閃壓縮之後的效果！雖然減小了不少的攻擊力，可速度卻是實打實的增加了！再配合上托馬本身的高速移動，這的確是一個絕佳的選擇。
對方的手段則更加是讓不言嘖嘖稱奇了起來，渾身上下頓時冒出一陣光暈，仔細感知之下，這光暈竟然是虛閃的力量！不言的眉頭一皺，這傢伙竟然將自己的虛閃控制在了自己的尖刺之上？！
砰的一聲，托馬的虛閃瞬間撞擊在了他的身上，但實際上卻是和對方的虛閃猛然撞擊在了一起！除了空中的巨大爆鳴聲之外，幾乎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對方也根本就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害！
又是一聲爆鳴，每一根尖刺上的虛閃都像是一根飛針一樣，從對方的身體之上爆射而出！這種如同雨滴般密度的虛閃更像是一場無法迴避的****一樣朝著托馬襲擊而來了！
腳步狂奔，響轉幾乎是同時開啟，托馬不斷的在空中拉扯著身形，想要避開對方的虛閃攻擊！後方的沙漠更是不斷的傳來了恐怖的爆炸聲，掀起的沙塵，足以掩蓋夜空的皎月！恐怖的靈壓對抗，讓周圍所有的虛盡數都逃離了這裡，這周圍，恐怕也只有不言一個人還能夠勉強觀戰吧！
「有本事的就沖著我來！對我的小弟出手算什麼本事？你這個卑劣的半獸人！」
怒罵著托馬，這刺蝟的攻擊更加的密集了起來！甚至不言都不得不盡量的迴避對方的攻擊區域，這樣的虛閃，要是挨上一發，恐怕他就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哪怕是速度極快的托馬的響轉，都無法輕鬆的迴避開對方的攻擊！
他的身上已經多出被這虛閃給穿透而過，手臂，肩膀，腹部……雖然傷口不大，但這樣的傷勢一旦累計起來，同樣是致命的！
意識到了對手的強大之後，托馬也終於是收起了自己的輕視，目光凝重的看著這刺蝟！想要打斷他的虛閃，恐怕唯一的辦法就是攻擊他的本尊了！
頓時，響轉全面開啟，半人馬的身影在空中賓士著，如同踏著流星般直直的來到了這刺蝟的跟前！全靠著用自己手中凝聚的力量形成的一道簡單的防護罩，才讓他勉強能夠抵抗著這些虛閃的穿刺！
「虛閃！」轟隆一聲，絕對零距離的攻擊，朝向著刺蝟的臉龐而去！他全身上下，唯一一個脆弱的地方！不言暗道了一聲厲害，便是看見刺蝟整個身影都被托馬轟向了天際，瞬間便是消失在了遠處！
這一道虛閃的威力太強了，也不知道這刺蝟能不能抵抗的住，不過至少……暫時是回不來了！就算是頂住了，恐怕也要受重傷吧！
絲毫沒有顧忌自己身上的傷勢，來到了不言的面前。不言的目光這才一愣！他還是小看了托馬的速度！這傢伙竟然是在剛才的那一瞬間，已經完成了對於刺蝟的斬殺！虛閃轟出去的，僅僅是刺蝟的身體罷了，對方的虛晶竟然是已經被托馬給取出來了？
「吃下去！」托馬說道！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劇烈的疼痛在不斷的折磨著他，但還是渾然未覺的站在不言的面前，等待著他將這虛晶服下去！「這是一枚亞丘卡斯的虛晶，比之前的那些不知道要好到哪裡去了！」
托馬的實力應該也算是亞丘卡斯之中的低級吧，想要獵殺一頭亞丘卡斯，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困難了，但既然是送上門來的，他自然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只是不言沒有想到，這麼好的東西，他竟然都能夠毫不猶豫的將其交給自己？
從托馬顫顫巍巍的手中接過虛晶，不言甚至還有些猶豫。
「這虛晶，應該足夠彌補你剩下的力量了！」托馬也看得出來，無面者的恢復雖然緩慢，但的確是一點點的在不斷的加強當中。按照他原來的計劃，一直吃著他帶回來的那些低級的虛晶的話，的確是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能夠徹底的讓不言恢復過來的，可沒想到這亞丘卡斯的到來，直接讓這時間縮短了！
掂量這手中的虛晶，不言心中也估摸著差不多了！消化完這枚虛晶之後，死神的力量就會徹底的被無面者給壓制住了！同樣，也是他恢復力量的時候了。
托馬的腳步還有些踉蹌，不言想要上去扶住他，卻是立刻被托馬給拒絕了！低喝了一聲：「別過來！」
不言愣在了原地，不知道托馬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聽見他緩緩的說道：「當年，主人將我收到了麾下！那時候，只有我們三個人！」
輕咳了兩聲，不言看的出來這時候的托馬受的傷已經比較嚴重了，不過亞丘卡斯的恢復能力也不弱，更何況這些都算不上是致命傷，所以托馬繼續說著：「後來，夏普汪斯來了。這個勢利眼的傢伙一直都看我們不爽！一直都想要趁機讓主人甩掉我們！是你一直在幫我！我知道，你不怕他們，因為那時候的你有實力！可我沒有！一隻虛，在一個死神的維護下，一直活到了今天。」
拿著虛晶的手微微有些顫抖，這些事情，遠的不言都快要不記得了，可沒想到托馬竟然記得這麼清楚。
「那天看到你的時候，我以為你已經活不了了，不過還是儘可能的想要救下你。如今看來，你已經沒事了！我們之間……也算是兩清了！」托馬說道，不言也終於明白了這傢伙這麼執著的幫自己的原因了，托馬不想欠他人情，尤其是一個死神的人情！
「主人已經不在了，佐不言，從今以後，我們互不相欠！」說完之後，托馬終於是拖著自己沉重的身體，緩緩的朝著綠洲的方向走了過去！這裡的風沙尚未平靜，依舊還在漫天飛舞著，可不言的心卻是格外的安寧。
甚至是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沒想到……你比那些貴族還要更懂得什麼叫人性！」
到今天之前，不言都以為自己不在乎了，可真的明白了托馬的所作所為之後，不言才明白，他依舊還會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感到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