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祭祀神苗的魅力所在

送完司徒夢回家，天色已經黃昏。

風吟歌一個人靜靜地走回家裡，他家就在村邊一處綠柳環抱的小院里。

夕陽的餘輝透過層層枝葉，撒在青磚碧瓦上面，給它抹上一層淡淡的金色。

幾隻燕子在空中輕快地掠過，雞鴨們在門前的地上散步覓食，一切都是那麼的恬淡。

「回來了！」風吟歌尚未進門，屋裡就傳出風莫息那略帶喜悅的聲音。

「父親！」風吟歌進屋，躬身一禮之後，靜靜地站在風莫息的面前。

「哦，打贏比賽了？」風莫息放下手中的書本，強壓內心的歡喜，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重新坐定，「你也坐吧。」

「父親！我能不能不做神苗？」風吟歌沒有入座，而是站在風莫息的面前小心地問道。

「什麼？你說什麼？到底怎麼回事？」

風莫息震驚了，甚至驚得有點不知所措。兒子贏了神苗初選賽是他最渴盼的事，也是預料中的事，現在他的兒子竟然說不想做神苗！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莫息的反應令風吟歌的心中不由地一緊，但他想到自己的困惑以及對司徒夢的承諾，還是硬下頭皮說道：「我是說，我能不能不做神苗？」

風莫息瞪大雙眼，歪著腦袋，將風吟歌從頭頂打量到腳底。

「沒錯！是我兒子！可是，他怎麼會突然腦袋犯渾，說出這種混話呢？」

風莫息伸手去摸風吟歌的額頭：「不燒！不燒就沒犯糊塗，可是你為什麼不做神苗呢？」

「父親，我們世代獻祭神苗，從開始到現在一共有多少代、多少年了？」

「一代接一代、一輩接一輩，祖祖輩輩都如此。至於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啊。」風莫息不知道風吟歌為何會問這個問題。

「那這祖祖輩輩，一代又一代的神苗中可有誰成仙歸來過？」風吟歌追問。

「沒有！一個都沒有！」風莫息有些緊張，他現在才發現世人眼中理所當然的事情，被兒子問起后，竟然顯得詭異萬分，「孩子，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沒！我只是覺得咱們獻祭了那麼多的神苗，卻沒有一個修鍊成仙，這不是一件很值得懷疑的事情嗎？」

風莫息的心怦怦跳了起來，這是在質疑世代祖傳的規矩！這是在挑戰世俗啊！要是被族老他們知道，這絕對是死路一條。

風吟歌看著父親陰晴不定的臉色，再次壯著膽子說道：「父親！我不想做神苗，我想依靠自己修鍊成仙！」

「什麼？」風莫息幾乎要被風吟歌大膽的想法給震暈了，「你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怎麼會有這麼多可怕的想法。」

可是，眼前的風吟歌不但沒有中邪，還很理智。

「孩子，你且坐下，咱們慢慢說。」風莫息按下內心的激動，打算和兒子做個細談。

「孩子！你知道嗎？咱這個世界其實是分三界：仙神界、萬靈界和幽冥界。三界各有出入口相連，而清源星就屬於萬靈界。」

風莫息喝下一口茶，繼續說道：「清源星上自古就有修仙者的存在，神苗獻祭也是自古有之，但神苗獻祭並沒有現在競爭這麼激烈。因為以前只要是修者的資質夠好，總有一天會修鍊成仙去往仙神界的。」

「那後來呢？」風吟歌的心中一動。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仙神界、萬靈界、幽冥界之間的出入口被封印了。只有那些修鍊成仙或者受仙神召喚的人才可以去往仙神界，並且萬靈界的靈氣逐漸變得稀薄，人們修仙的難度也大大地加大了。」

「加大到何種程度？」

「幾乎沒有人可以成仙！」風莫息看了一眼風吟歌，「正是因為幾乎沒人可以成仙！先做祭祀神苗去往仙神界，再成祖神的衣缽弟子或侍從的事情，就成了萬靈界所有人矚目和爭奪的焦點。」

「原來如此！可是，在萬靈界就真的成不了仙嗎！」風吟歌明白了神苗之爭的意義，但對此仍有懷疑。

「孩子！你知道這修仙一途有多漫長嗎？從無垢境算起、歷經晗光、凝丹、神嬰、煉神、歸一等六大境界才可以修鍊成為仙人啊！而且每個大境界裡面又細化分成九個小境界。你想想，你需要多少的時日才能修鍊有成？」

「況且，每個人修鍊的境界不同，壽命的長短也就不同。在這個靈氣稀薄的世界，你的壽命耗得過修鍊的時日嗎？」

風吟歌沉默，自己也修鍊六七年了，到現在才不過是剛摸著無垢境的門檻。可即便是這樣，他已是眾人矚目的天才，難道除了做祭祀神苗外，別無他途嗎？

「孩子！不但我們清源星的人在爭奪祭祀神苗的名額，就是其他星球、其他星域也是如此！」風莫息說到動情之處，雙手拍打著自己的胸膛，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顆苦心掏給兒子去看，「你看看，咱們混元星域的穿雲星、離炎星、玄黃星、滄瀾星、雙元星，還有萬靈界的加拉星域，水華星域，蘭卡星域莫不如此啊！」

風吟歌動容，他深切地體會到父親渴望他成為神苗的心情。但是，一想到那麼多神苗一去無影蹤的現實和司徒夢那飽含期待的眼神，他就堅定了不做神苗的決心。

「孩子，你要好好想想，思慮再三才是！」風莫息內心焦急如焚，他不想看見自己的希望落空，「況且，就算我現在同意你不做神苗，那族規、族老同意你不做神苗嗎？孩子，不要自誤前程啊。」

「父親！不做神苗未必就是自誤前程，對嗎？再說，要是爺爺活著，恐怕也不會同意我去做神苗的，是不是？」風吟歌掏出自小佩戴在胸前的銀飾在風莫息的面前晃動。

「你……唉！我是欠了你們爺兒倆什麼債啊！」風莫息搖頭，當初也正是風吟歌的爺爺反對孩子成為神苗，他風莫息才一直沒有修仙。

直到風吟歌出生后，風莫息又覺得自己的願望有了盼頭。誰曾想到，現在他的孩子竟然還是拿著爺爺送他的銀飾來堵自己的嘴。

「你去吧，這件事情要慎重考慮，不要讓我和你娘擔心。」風莫息無力地擺動右手，他知道無法阻擋兒子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