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限制器

陸晨不太明白老爸所說的意思，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有更艱苦的修行。

而陸繼業在準備了兩天之後，帶上禮物，走訪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

但是效果不太理想，雖說後來那些孩子們都說明了情況，大人們也理清了事件的經過，再加上陸繼業的說明，有些家庭很快原諒了陸晨，甚至還對陸晨的見義勇為以及自己的意氣用事覺得感激和羞愧。但是依然有部分家庭認為陸晨把他們家小孩帶壞是因，孩子出事是果，不願意原諒，他們讓陸繼業吃了閉門羹。

對面那些偏執的人，陸繼業也只能搖頭嘆氣，他知道喪失孩子的家庭有時候真的沒多少理智而言，不過他還是委婉地向拜訪的人說明了蘭縣將來不會太平的擔憂。

就在陸繼業走訪了幾戶人家之後，看到了高武迎面而來。

對於高家，陸繼業還是很有好感的，當年高武之父和陸繼業父母為了消滅一隻入侵的貫法級別妖怪，雙雙戰死，但也守護住了蘭縣，陸繼業與高武不得不早早擔當起了家主身份，一起相互扶持到了今天，可以說是近乎兄弟的友誼。

「高兄。」看到高武，陸繼業行了個禮。

高武比陸繼業大一歲，陸繼業自然稱呼其為兄。

「陸賢弟不要多禮。」高武急忙回禮，然後用打量陸繼業幾下，似乎看不透眼前這名男子，「賢弟，不知道你的恢復得怎樣？」

陸繼業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至少到了築基期的境界。」

「築基？」高武眉頭一皺，覺得陸繼業是不是隱瞞了什麼。

別說陸繼業一人斬殺了蛇妖，就憑陸繼業那晚露的一手，高武就判斷其修為已經不在自己之下。

陸繼業也沒想那麼多，繼續說道：「是的，因為再往上，我根本不清楚我到了哪層境界，就像是之前走習慣了一條大道，現在我卻走到了另一條道上，眼前迷茫一片，不知道方向。」

築基是個起點，再往上的確能分成不同的修行方式，目前已知就有練武和陰德兩種方式，南蠻之地也好像有林林種種的歪門邪道，但都不是正道大途，發展有限。據說入魔后還有其他修鍊方式，不過高武覺得陸繼業應該沒有入魔。

「莫非你修鍊了南蠻的邪功？賢弟可要三思啊！那些武功雖然進步神速，但頂多能到達我們的歸氣境界。」作為好兄弟，高武不得不提出善意的勸告。

陸繼業卻搖了搖頭，答道：「我未接觸過南蠻邪功，應該不是那條武道，這是我從犬子那兒得到的啟發，自己想出的東西。」

「哈？」聽到這消息，高武嚇了一跳，想不到陸繼業那麼瘋狂，居然是從小兒的痴言妄語中搗騰出一套武學，感覺比南蠻武學還要不靠譜啊。

陸繼業說到這兒，目光有些茫然，喃喃道：「藏小大有宜，猶有所遁。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恆物之大情也。」

陸繼業說得小聲又快，而且有些晦澀，高武完全不明白對方此時是什麼情況，關心問道：「賢弟？你沒事吧？」

陸繼業回過神來，搖頭笑了笑：「沒事，只是剛才又有所啟發。」

「是何啟發，說來聽聽？」出於對兄弟的擔憂，高武也顧不得武學的禁忌了，直接打聽陸繼業的武道來。

「我家犬兒說過一個有趣的故事，某男子為了變強，每天跑二十里地，做一百撐地，百個蹲立，百個坐挺起，然後頭髮掉光了，卻成為天下第一。」

「無稽之談！」高武嗤鼻道，如果天下第一如此輕鬆，那他們這些武師個個早已天下無敵。

陸繼業笑了笑，說道：「是啊，但我卻從犬兒那裡聽到了個有意思的說法，就是打破限制器。」

「打破限制器？」

「是的，高兄，你想想天府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嗎？或者，跳出我們這套修鍊體系外，會有更廣闊的天地嗎？」說到這兒，陸繼業目光閃爍，思維完全迸發了。

陸繼業在地上畫了個圈：「這是我們修鍊的世界，完整的修鍊體系，從開體到天府。」

然後陸繼業指著圈外空白的地方，興奮地說道：「這是圈外的世界，你看，是否比我們圈內的更廣闊，更無限呢？」

高武完全不跟不上陸繼業的思維，所以選擇了沉默。

「晨兒教給我一套太極拳，在給我講訴拳意中有一句話給我啟發很大，『藏小大有宜，猶有所遁。若夫藏天下於天下而不得所遁，是恆物之大情也。』」陸繼業也不管身邊的高武是什麼反應，他憋了那麼久，終於有人肯和自己討論想法了，如同一名提出了某個理論的科學家，正興緻勃勃地說明自己的發現，「說的是將小東西藏在大東西里是適宜的，不過還是可能丟失；如果把天下藏在天下里，就不會丟失，這是萬物在「道」的作用之下，普遍的實情。」

「我們一直以來的修鍊就是用天地之氣來鍛煉自己的體魄和經絡，說不好聽點就是不斷竊取天地的力量，可是……你想過沒有，如果把自己打造成天地的倉庫，不是去偷天地之氣，而是讓天地主動藏氣於我們的身體，那會是怎麼樣？」

一席話聽得高武目瞪口呆，瞠目結舌，這主意太瘋狂了，簡直匪夷所思！

等好不容易恢復過來，高武默默拔出了腰間的長劍，道：「我不知道這個想法能不能行得通，我是個體驗派，從小就沒你想得那麼多，還是實戰見真槍，我想看看你到底到什麼地步了。」

陸繼業卻搖頭道，將雙手提了提，上邊掛著不少東西：「陸兄可否緩一下，我現在帶著禮物，我們的打鬥萬一傷到那些東西就不好了，等我慰問了那些人家，再來和你試試吧，因為我也很困惑。」

聽到這句話，高武不禁啞然失笑，他沒想到自己一不小心被陸繼業給說得心動了，腦子發熱居然想在這兒比武——高家七十二路梅花劍和陸家拳法雖然算不上什麼厲害武功，可這兒還在城中，一打起來估計會造成不小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