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御膳房的人，早準備了參湯和早點在勤政殿里。

蕭愝只喝了一點湯，就斜靠在御榻里、坐等太子過來。

不一會兒，一陣馬蹄聲響、太子騎著御馬已經來到，快步進了大殿！

蕭愝的眼圈兒驀地一紅，起身一把拉住略顯消瘦的兒子說：「亭兒，……這幾天你瘦了，都是父皇不好！——只為你的安全，讓你獨自閉鎖在宮裡！」

樾亭笑笑說：「雷霆雨露莫非天恩！兒臣其實這幾天不出門，跟著蘇詹士習練了幾天書法、聊了些佛法道術，也感受益良深！」

提到彥平，蕭愝臉色微微一變。

他一邊拉著兒子在身旁坐下，一邊輕笑著說：「光靠佛法，是治不了國的。人心險惡呀！——昨夜有人擅闖東宮，你知道嗎？」

蕭愝說完，眼睛一動不動的觀察著兒子。

樾亭驀然一驚：「什麼時候？——並無人對兒臣說起此事啊！」

蕭洪忙躬身稟告道：「回殿下：大概在二更時候，的確有刺客夜入了東宮！只是那廝尚未靠近大殿、就與夜行的雜物監纏在了一起，后被羽林軍驚走！

安將軍認為也許只是一場虛驚，所以就沒有深夜攪擾殿下！」

太子點點頭說：「無事就好。這幾天有勞皇叔與諸位將軍了！」

蕭愝說：「近來宮中不寧，多是小人興風作浪。

先是西宮被人投毒，朕唯恐再危及你跟你母后，所以才加派了人手，並暫時不讓你出宮。可還是有人蠢蠢欲動！

朕思之再三，總像花兒一樣呵護著你何時是個頭呢？故而從今天起，宮裡這個案子就交由你來處理吧，丞相也不能總在宮裡啊。這兩天交接以後，還讓他做他的事去！」

太子領旨！

父子隨後用過早膳，就一起上朝了。

。。。。。。

再說楚妃，直到皇帝離開宮院，才在宮女們的攙扶下從地上起來，冷笑著進了內廷。

大太監武恩連忙接著她，把她扶到御榻上坐定，然後一擺手打發其他人下去，問楚妃說：「娘娘觀陛下之意若何？」

「表面上色厲內荏，實際上巴不得大事化了！」

「看來丞相之言不虛啊！」

「本宮適才也不過是激將他一下，讓他不要太過分了而已！」

「不過娘娘，皇後跟太子這次雖然動他不得，但這蘇家、高懷佑可一定要趁機剷除啊！要不然，皇后樹大根深，一旦緩過勁兒來可就不得了了！」

楚妃柳眉一豎：「如你所言，即便把這幾個人一個不剩，皇上就能奈太子何嗎？他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呵！」

「老奴最怕的也是這個啊！——娘娘請想：陛下御體再硬朗，十年之後天下不還是太子的嗎？到那時他有仇必報，奴才命如草芥、自是無所謂，娘娘您可怎麼好呢？」

楚妃略略一驚，默然不語。

武恩望望四下無人，貼緊了娘娘繼續說道：「恕奴才多嘴：其實太子的地位也不是那麼穩固的，關鍵是看娘娘怎麼做了！」

楚娋蛾眉一挑：「怎麼說？」

武恩又望望四下：「宮裡宮外一度傳聞：太子並非陛下親子，而是……」

「而是什麼？快說！」

武恩急忙先跑到宮外望了望，然後急急火火的回來，神神秘秘的低聲說道：「而是皇後用了借雞生蛋之計，然後才有的這個孩子！」

「什麼是借雞生蛋之計？」

「哎吆我的娘娘，您小點聲！——這可是血海乾系啊！」

「那你倒是說呀！」

「呃，…這個且等奴才以後慢慢再說；娘娘您只要看看：宮裡這麼多的妃嬪，就連號稱有多子之相、曾經寵冠後宮的劉貴妃算上，現在哪一個有一男半女？…….」

「你是說皇上他……，啊！」楚妃忽然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娘娘意會就好，不過可切勿聲張啊！」

「為什麼不聲張！——這難道不正是扳倒太子和那賤人的機會嗎？本宮這就去告訴陛下，我要讓他們滴血認親！」

「娘娘！」武恩急道，「您以為陛下不知道這事兒嗎？他不過隱忍不說而已！——他現在可是只有一個兒子啊，……陛下現在，沒日沒夜的守在娘娘這裡，又是為了什麼，您現在還不明白嗎？」

「你，是說……他想有一個，……嫡親的兒子？」

「娘娘聖明！」

「可是，……以你那麼一說，所有嬪妃都不行、本宮就能有戲嗎？」

武恩奸笑了一聲，再回頭望望門外、低聲說道：「恕老奴直言：皇后既有了初一、您就不能有十五嗎？……」

楚娋臉一紅，拍了武恩一下笑罵道：「狗奴才！——什麼初一十五，你給老娘說明白點！」

武恩又奸笑了一下說：「這種事不可太明白！——只是奴才聽說：王丞相比皇上也小不了幾歲，現在光兒子就四個了，而且剛納的一個小妾據說又懷上了，簡直就像個種馬一樣！」

楚妃雙頰緋紅，斜著眼睛望著她他說道：「你這奴才，到底想說什麼？」

武恩乾笑了一下說：「奴才為娘娘思得一計，只是不敢說。只有您先恕我無罪才敢說。」

楚妃強抑住亂跳的心房，端起面前的冷茶喝了一口，沉思了半晌才悠悠說道：「說吧，恕你無罪！」

「奴才以為……」武恩一邊說著，一邊不安的又四下看了看，直到確定沒有一個人聽見，這才低低的聲音說道：「娘娘，可聽說過趙姬跟呂不韋的故事嗎？」

楚娋的臉立時漲到了耳根！乜斜這一雙秋水似的碧眼，挑釁的反問他說：「難道，你想做呂不韋嗎？」

武恩尷尬的笑了笑：「奴才就是有天膽，也沒那福分呀！娘娘真會拿奴才開涮！」

「那，哪裡有呂不韋呢？」

「娘娘，只要您願意，遠在天邊，盡在眼前！」

「遠在天邊的是雲彩。這近在眼前的，除了你們這些不男不女的東西，難道還有別人嗎？」

「掖廷局現在不就有一個？」

「大膽！」楚娋一下子把茶杯摔在了地上！

武義嚇得噗通跪在了地上：「娘娘饒命，……是，是您讓奴才說、奴才才這樣說的啊！」

「本宮讓你說，可讓你胡說八道了嗎？……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你能有幾個腦袋夠掉的？」

「還求娘娘憐惜一下奴才！奴才再不敢了！」

楚娋看著他嚇得那個熊樣，忍不住想笑：「有賊心沒賊膽兒！——看在你平時辦事還勤快的份兒上，起來吧！」

「嗻！——謝娘娘天恩！」

「嗯，……丞相說的那事兒，你打算怎麼辦？」

「你說那個書獃子？」

「……」

「只要三日內陛下還不放他出宮，奴婢就悄悄派人用掖廷局的名義進入東宮把他帶出來，然後再假冒陛下的口諭、放他出去，卻密告內衛府、在皇城門下再將他擒獲！——這樣一來，他潛逃、越獄、冒稱聖諭的罪名，還有誰能幫他說的清呢？」

楚娋大喜，說：「既有此妙計，何不快去？」

「不急，關鍵是派誰去，奴婢還沒有想好！」

「你可別等你想好了、陛下也改主意了，直接打發姓蘇的出宮！」

「怎麼會！——不是還有丞相的嘛！」

「……他就會天天在宮裡嗎？」

「嘿嘿，用不著天天，也許只一天就行！」

「狗奴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