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你真好

古痕護著呂璨，不要命的來回衝殺，只是要堵住呼延豹的嘴，不讓他亂說話，如此方能讓英祖、彭望連兩人不多做懷疑。至於其他罪血營中的人，古信倒是不用擔心，因為古信的事，大幽皇朝上下禁止談論，御兵聖訣是什麼東西，他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呼延豹見得古痕殺了十幾個自己的屬下，當下更是大怒，大刀一揮，一道刀芒衝天而起，直接攻向古痕。古痕無法抵擋住這一刀，拉著呂璨順地一滾，雖是狼狽一些，但是總算是保住了小命。

呂璨見狀，更為感動，因為此時這群人中，他的地位是最高的，他認為呼延豹要殺的是自己，而古痕捨身相護，這等忠心耿耿的屬下，在呂家絕對沒有幾個。他只是一廂情願的想著，卻不知道其實呼延豹的目標是古痕。

呼延豹那一招，足以開山裂石，沒想到還是被古痕給讓過去，當下英祖、彭望連，均是發現了古痕的不凡，只是他護著呂璨的動作，卻是讓兩人不喜。

古痕自然希望他們那般想著，不過此時這等困境，要如何才能解開？古痕正思慮之際，天空之中亮起一道光芒，那是一道來自居胥城上的劍光。這道劍光之凌厲，之霸道，就連呼延豹都是面色大變。

不過呼延豹向來蠻橫，當下大吼一聲，身子躍到高空之中，大刀揮動，迎上拿到劍光，咔嚓之聲傳來，虛空之中捲動著猛烈的罡風。呼延烈指這等長生境一境的高手，都被直接掀飛出去。古痕便知道，是呂戮出手了。

呂戮既然出手，他們就不會再有性命之憂。當下呼延豹帶來的那些將士，見得呼延豹被擊飛出去，直接散開。只是呂戮似乎並沒有打算讓他們就此輕易離去。只見他站在城牆之上，大手往著虛空之中猛然一握，地上的木枝碎石頓時捲起，如同閃電一般激射出去。

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些北匈帝國的將士，便是死傷過半，逃得快的才撿回來一條小命。

危機解除，古痕躺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著，他身上的數處傷口，正在不住的流血。

呂璨上來，道：「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今後有我罩著你，將來調出來，也不是沒有可能！」

古痕此時故意長大嘴巴呼吸，神色略顯激動。那呂璨卻是傲然笑道：「你好好休息，感謝的話不要說，只要好好為我做事，將來從罪血營出來之後，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中將士！」

「多······多謝將軍！」古痕那樣子，像是激動無比。呂璨見狀，更是傲然，罪血營中的人，有誰不想擺脫那個身份？他知道，自己拋出去的這個誘餌不可謂不小。然而，他並不知道，古痕此時心中想的，是直接一刀刺穿他的心臟。

眾人回城，呂璨去向呂戮稟報情況，而古痕、英祖、彭望連等人，全都回到了罪血營之中。

英祖上來，拍了拍古痕肩膀，道：「你是九號，是吧？」

古痕撕下一塊衣衫，將傷口給包紮好，才抬頭來，道：「我是！」

「罪血營真是卧虎藏龍，沒想到還藏著你這樣的高手！」英祖看向古痕，眼中有凌厲之色。

「我這點修為，你是看得出來的，何必挖苦？」古痕一路奔來，故意顯出來的修為，是在脫凡一境。

彭望連走過來，淡淡道：「你修為不怎樣，但是做奴才的心卻是積極得緊，那呂璨仗著家裡權勢，做下多少惡事，你豈會不知？像他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古痕低下頭去，沒有說話。彭望連又道：「你當真認為你呂璨真的會將你從罪血營中撈出去？」

古痕道：「如果這件事他放在心上的話，不是不可能！」

英祖冷笑一聲，道：「真是白痴的想法，呂璨會記住一個罪血後人的功勞？」

古痕看向兩人，道：「從進入這裡的時候，我們的命運就只有死路一條，每一次戰場能活下來，都只是為親人們掙來活命的機會而已。」

「陛下說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只要立下大功，自然能從罪血營中走出去！」彭望連道。

古痕道：「陛下善於猜忌，這是天下皆知的事，你我皆是罪血後人，你認為他們會真的信任我們？立功？那不過是給你畫下一個大餅，讓你們看得著，要想吃到，估計比登天還難！」

英祖和彭望連聞言，不由一呆，坐在一邊說不出話來。古痕本來不想打擊兩人，不過他們嘮嘮不休，實在令人生厭。當下他沒有理會兩人，回到營帳之中。此時大風又起，大雪下了將近兩個時辰，天便亮了。

如同往日，軍營之中的生活並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古痕卻是在等天黑，因為他知道，在這城中，還有一人為他擔心。

好不容易天色又暗下，天氣變得更冷，地上已經結了三尺厚的冰，加上落下的積雪，雪蓋著冰，冰裹著雪，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尋常人如果不帶上腳套，都難以出門行走，加上又是戰士緊張時候，居胥城中，寂靜得沒有半點聲響。

夜色漸深，風雪更急，軍營中的將士，除卻巡邏的之外，其餘的早已入睡。古痕出來罪血營，如同幽靈一般行走在居胥城中，行得幾條街，直接飛身上來屋頂，而後飄飄落入一處院落之中。

此間住著的，十有八九的皆是罪血營中的親人，古痕來的這裡，自然是上次那個女子那裡。女子如同以往，帶著那張人皮製成的面具，直到古痕到來，這才撕下來，露出那一張絕世之臉。

「聽聞你們昨夜前去劫寨燒糧？」女子面色不變，可是眼中的擔憂之色卻是絲毫掩飾不住。

古痕道：「險些死在敵營中，為了逃命，我使出了御兵聖訣！那個呼延烈，曾經與我父親交手多次，定然已經認出來！」

女子聞言，臉色刷的一白，道：「不如咱們連夜逃走，出去這居胥城，再想其他辦法如何？」

古痕搖頭：「還沒有走到那一步，我並沒有使用本命神兵，只是駕馭兵器擋住那凌厲的攻擊，呂戮修為雖高，但應該不會覺察到！」

「呂戮修為在長生六境，他的神識可覆蓋方圓將近十里地，要發現也不是沒有可能，還是不能冒險，你是古家如今唯一的血脈了！」

古痕聞言，沉默片刻，道：「不，如果他在居胥城，那就不可能發現，呼延烈更不會說，另外，我古家豈止有我一人？」

女子聞言，心神不由一動，她知道古痕還有些秘密，那些秘密是她不能知曉的，當下低著頭。

古痕嘆息一聲，道：「你父親，也有可能還活著的！」

女子聞言，不由抬起頭來，渾身都在發顫，過去片刻，才道：「此話當真？」

古痕點頭：「當年我父親應召入宮之前，曾與你父親商議過，若是此去不回，一切便按著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行事，我並不知道他們先商量好的是什麼，只是不到幾天，朝廷大軍便已經圍住了侯府，有人替我而死，而我們兩人，就被安排進入這裡了！」

女子聞言，更加不能控制住自己，她眼圈發紅，有恨意閃爍，道：「你是說，咱們今日的遭遇，是有人安排的？而且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我父親？」

古痕搖頭：「我也只是猜測，我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麼，不過我古家的人，自然不會任由別人來安排命運，所以我需要重獲新生，你明白嗎？」

女子含淚點頭：「我的命運，也容不得別人來安排，縱然那個人是我父親！」

「我還有一個秘密，那就是我還有一個兄弟，我們是雙胞胎，但是出生的時候，侯府才報了我一人，如此，就是應對有朝一日侯府出現滅頂之災，那我弟弟就能替侯府繼續活下去！所以我猜想，你父親和我父親的計謀，應該與我那個弟弟有關！」古痕道。

女子聞言，頓時露出驚駭之色，接著道：「這麼多年以來你都不說，為何現在又告訴我這些？」

古痕道：「我早就是一個已死之人，如今將要重獲新生，而你，就是那個伴我走下去的人，我對你不應該有一點隱瞞！」

女子聞言，破涕為笑，眼中露出溫柔之色，道：「你記住，不管做什麼，將來都有我，我們一起，去做那些該做的事情！」

古痕道：「你明白的，就算是我父親和你父親設下大局，但是我也不會認命，古家的血仇，需要血來還，但是我也不會任由別人擺布！」

女子點頭，接著道：「既然你有一個弟弟，那他會不會同樣修有御兵聖訣？」

古痕搖頭：「以你父親和父親的膽識，既然要隱去一切，就會做得很徹底，我想，這才是我繼承了御兵聖訣的真正原因！」

女子聞言，眼中頓然閃過滄桑之色，她本來以為古痕繼承古家的御兵聖訣是好事，如今看來，只不過一枚棋子而已，這樣被別人安排命運，而又無力反抗的感覺，實在一點都不好。

古痕道：「所以我的復仇，只會是為了侯府里的人，而不只是我父親！」

女子點頭：「我知道！」

古痕走過來，緊握住女子的手，輕聲道：「有你真好！」

女子將頭靠在古痕的箭頭，溫柔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