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戰場鐵血

居胥城上，呂璨見得罪血營眾人的兇猛，不由露出得意之色，大聲笑道：「我就說過，我手下的這罪血營不可小覷，如今他們捨生忘死，令得北匈帝國的奇兵連居胥城的城牆都無法靠近，又何談什麼攻城啊！」

周力夫沒有理會呂璨，只是死死盯住戰場。此時古痕站在三軍之中，手持長刀，他的臉上，早已沾滿鮮血，身上更是有好幾處傷口。他目露凶光，威勢凜凜，渾身氣息冷到極致。當下英祖、彭望連等人見狀，均是心神一顫，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平時里話都不說一句古痕，竟然有這麼一面。

北匈中軍，呼延豹怒得險些跳將起來，當下長刀抽出，指著古痕道：「誰要是能砍下他的頭顱，賞八百金，官升三級！」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當下北匈軍中將士聞言，一個個血紅雙眼，持刀持槍殺來。在這時候，古痕也是殺紅了眼睛，他雖然沒有動用御兵聖訣，但是長刀在他真元的灌注之下，發出來的光芒何其刺眼？北匈騎兵雖然厲害，但如何能擋得住他的刀鋒？

英祖、彭望連兩人見狀，熱血頓然沸騰，他們雖然是罪血後人，被納入罪血營中，但是祖先功業，歷歷在目，他們流淌著的血液，如何能不沸騰？

「殺！」英祖第一個衝殺出去，帶著數十人從左面包抄，他的目的，正是坐鎮中軍的呼延豹。彭望連與英祖相交甚好，當下兩人皆是有生擒敵軍主帥的想法，英祖從左面包抄，他卻是正面攻擊，兩人一正一齊，簡直可以說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古痕見得兩人配合，也是暗暗稱讚，當下他提刀衝殺過去，與兩人合兵一處，當下居胥城外，本是要攻城的北匈騎兵，卻是被幾千個罪血營的人殺得連連後退。

城牆之上，呂璨得意無比，周力夫卻是對身邊的裨將道：「我說過，用兵之道，在與精，而不在於多！」

呂璨卻是不屑道：「你不是說罪血營兵士其心不誠，不可用嗎？現在又說兵不在多，在精！反覆無常，真是小人心境！」

周力夫沒有理會呂璨，他要知道古痕在罪血營中，就知道這罪血營定然可用，當然，要是知道古痕在，他如何也不會讓罪血營的人上陣。

戰場之上，呼延豹真的是怒了，當下他大聲喝道：「誰要是再敢退後一步，定斬不饒！」

北匈帝國騎兵馳騁草原，令八方敵人畏懼，今次攻城，竟然被打得連連後退，呼延豹藍色更難看，此時只聽他大聲喊道：「來人，上狼毒箭！」

狼毒箭是一種極為厲害的箭矢，是大幽皇朝諸多將士的噩夢，此時只見得一對兵士上前，巨弩排陣，那長有七八尺的大箭密密麻麻的飛出，仿若飛蝗一般。

古痕只感覺到後面有股涼風襲來，他背脊不由縮緊，身子向前傾倒，單手撐地，身子猛地彈起，在虛空之中一個翻旋，這才避開那巨箭。只是他能避開，別人卻是沒有這等本事，慘叫聲此起彼伏，只是眨眼之間，便已經有將近幾百人喪命在狼毒箭下。

英祖和彭望連進攻受阻，此時也是在左閃右避，被那狼毒箭給逼得手慌腳亂。這種箭矢，不僅僅上面淬過劇毒，因為是巨弩射出，勁力之大，有千鈞之力。當下英祖和彭望連以長刀盪開幾支箭矢，手臂都在發麻。

古痕回頭看去，沒有微微一皺，今日以他本事，要擋住那些狼毒箭不是難事，可是暴露了，一切計劃將成空。正思量之間，忽聽得後面城門吊板再次放下，卻是周力夫領兵來援。

周力夫年紀雖輕，可是上戰場及早，與北匈帝國交手，自然有了經驗，這狼毒箭雖然厲害，可是他已經想到了對付之法。此時只見得幾十個將士騎著駿馬飛奔，他們的手中，卻是牽著一張鐵絲大網。

狼毒箭射過來，全都被那大網給網住，只是片刻，往下的將士向前衝去，刀槍劍戟齊動，直把那些巨弩給砍成廢渣。

呼延豹見狀，不由大驚，那狼毒箭製造材料非比尋常，周力夫的大網能網住，可見材料亦是非凡，當下他督促巨弩退開，令將士瞬間擺成方陣。這方陣以鐵槍鐵劍為牆壁，把將士護在其中，而後喜訊先前推動。

只是眨眼之間，周力夫沖在前面的將士，已經有上百人死亡。古痕見狀，身子躍起，真元灌注長刀直劈那方陣而去，一道光芒透過北匈兵士的鐵牆，鏗鏘之上傳來，方陣頓然被破。

周力夫見狀，命修為高的將士，與古痕一般，從最脆弱的頂上破陣，只是眨眼功夫，十幾個方陣都被破開。當下周力夫領的是周家軍的精銳，個個驍勇善戰，只是片刻不到的功夫，將北匈帝國的兵士再次殺得節節敗退。

呼延豹見狀，不由大怒，大刀劈下，一道刀光自北匈中軍襲來，彷彿一顆流星一般。古痕與周力夫相視一眼，他們的修為一個脫凡七境，一個脫凡九境，要擋住呼延豹長生一境的攻擊，他們任何一個都無法單獨做到。

周力夫沒用多想，長劍挽動，橫擊出去，由正面攻出。古痕長刀劈出，從側面響應，兩人的攻擊一陣一奇，力道恰到好處，直接將天空之中的刀芒奔潰。在這時候，兩方大軍均是向後退開些許，唯有古痕與周力夫兩人與呼延豹對峙。

要知道，長生之境，那對於尋常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境界，已經是神仙一般的存在。進入這個境界，壽元會有增長，所以這個境界，才叫做長生境。按理說來，十個脫凡九境的武者，也不見得能抵擋住一位長生一境，而今古痕顯露的修為脫凡一境，周力夫是脫凡九境。這樣的兩人，竟然能化解呼延豹那凌厲的一擊，這讓呼延豹驚駭不已。

不僅僅是呼延豹，其餘的人也都是露出震驚之色。此時呼延豹立在三軍之前，屬於軍人那股子鐵血之氣瀰漫，四下里的人全都不由自主退開去，唯有古痕與周力夫立在前面，面色不變。恍惚之間，兩人似乎又回到了曾經戰場之上一起殺敵的場景。

「殺！」古痕和周力夫的聲音一同響起，長刀和長劍交織，兩道光芒威勢雖是不同，但是卻恰好的能融合，發揮出令人難以揣度的力量來。

呼延豹大吼一聲，大刀揮動，迎上兩人攻擊，三人你來我往之間，眨眼之間過去數十招，卻是沒有分出勝負來。此時兩軍皆已經停下，變成了三人的戰場。那居胥城上，呂戮的身影出現，見得古痕與周力夫的配合，眼中露出驚異之色。

「軍隊之中，講究的就是配合，再小的力量，只要配合得當，也能發揮出無上威力來，這個罪血營的人，竟然懂得這個道理，真是難得！」呂戮背負雙手，像他這樣的高手，神識一動，一劍可以斬殺五六里之外的仇敵，對於群攻，早已不懼。

大戰將近五十回合的，時候，古痕被呼延豹的兵氣傷到，胸口上留下一條長長的傷口，但他絲毫不畏懼。周力夫主正面攻擊，而他從旁策應，兩人之力，佔據了些許上方。

周力夫向來勇猛，憑藉著脫凡九境的修為，多次與長生一境的高手爭鋒過，這呼延豹雖然厲害，但是有古痕配合，自然能戰得些許上方。

后軍中，蘭狐見得眼前情景，露出詫異之色，當下他手輕輕一抬，一道劍氣激射而出，虛空之中猛地一顫，彷彿有疾風驟雨落下。

「若是我沒有在這裡，他們是死是活我沒有興趣去管，竟然敢在我的面前出手，那就是羞辱我！」呂戮抬起頭來，神識一動，天地間流轉的天地元氣，猛然間匯聚在一起，如同長江大河一般衝出，一聲轟隆巨響，虛空直接被震得扭曲起來。

呂戮沒有任何異樣，而蘭狐所在的戰車，卻是碎裂成了渣滓，他的身子向後急速飄退開，眼中凌厲之色一閃，瞳孔猛地一縮，不由輕聲道：「明明都是長生六境，為何他卻是強悍至此？」

呼延烈讓蘭狐督軍，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此時蘭狐可以清晰的感知到，他雖然與呂戮同境界，但是卻無法與呂戮爭鋒。

正在猶豫之時，後面忽然傳來號角之聲，煙塵瀰漫，飛沙走石，冰雪被沖開，只見得呼延烈輕帥大軍前來，居胥城外，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北匈帝國的奇兵。

古痕和周力夫均是大驚，向後急速退開去。呼延豹上了中軍戰場，大刀一揮，如洪雷一般的聲音響起：「兒郎們，給我沖啊，大軍來了，今日踏平居胥城！」

此時冰雪尚未解凍，居胥城更有陣法防護，按理說來，不是最好的出兵時機，站在城牆上的呂戮眉頭微微皺起，這北匈帝國有何目的，還真是令人揣摩不透。

古痕看向周力夫，道：「你且退回城中，今日大戰，有我即可！」

周力夫卻是傲然道：「你見我有退縮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