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紫月的『秘密』
「大哥?紫月?你們.....」
筱竹看著一塊兒來探望自己的兩個人,眼神里有費解。
「我們不是一起來的。門口碰巧遇上而已。」紫月的費力解釋像在急切撇清和程佑的關係。
程佑眉目黯淡下去。
見此情狀,筱竹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真不知道紫月為什麼要這麼彆扭?她看得清楚,紫月對程大哥並非無情。既然他們兩下里都有情,為何就不能痛痛快快地在一起?搞成現在這麼尷尬,至於嗎?
無視她投來的近似『討伐』的眼神,紫月快走幾步,來到了床前。
一眼瞥見熟睡中的小人兒,她感覺自己一顆心都要融化了。
「我如果抱他的話,他會不會醒?」紫月小心翼翼地問。
筱竹笑了笑:「醒了也沒事,正好他也該吃奶了。」說罷,扭過身去抱起兒子,輕輕交到紫月懷裡。
沒想到第一次抱孩子的紫月竟然像模像樣。
筱竹微露訝色。
紫月這樣子,倒不像第一次抱孩子。
紫月在孩子額頭上親了一口,越看這小人兒越是喜歡,抱著都不肯撒手了。
「大哥,你快坐。」筱竹顧及到程佑的腳傷剛剛復原,怕他站久了會不舒服,趕忙示意他找個位置坐下。
程佑卻說:「不了。皇帝駕崩,軍中恐生亂象,我得趕過去瞧瞧。既然看見你和我的小侄兒都很好,我就不多待了。」
說罷,不給筱竹挽留的機會,他抬腳就走了出去。
聽見開門關門聲陸續響起,直到房間里只剩下她們兩個大人,筱竹這才開了口:「我說你,怎麼就這麼彆扭?就算你不接受大哥的感情,難道你們兩個連朋友也做不成了?你至於嗎?」在她的印象里,紫月是個很大度的人,與任何人的相處方式都十分的爽快坦然,怎麼唯獨對大哥這麼刻薄?
她只是低頭看孩子,並沒應腔。
筱竹卻不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喂,我問你個問題,你得如實回答我。你到底喜不喜歡我大哥?」
紫月見躲不過了,認命地抬起頭直視筱竹探尋的目光:「他值得更好的。」
一句話,聽得筱竹頗為無語。
「你怎麼知道你就不是那個最好的?」
「我當然知道。」紫月喃喃說道,「如果一個女人連孩子都生不了,那還算是女人嗎?」
「什、什麼?」筱竹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紫月把孩子輕放在床上,自己順勢坐在了床邊。
「筱竹,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生孩子了。」
筱竹瞠目結舌。這話又是從何說起啊?難道她有什麼隱疾?
「這件事,除了秦媽媽和我,你是第三個知道的人。」
接著,紫月徐徐講起一段往事......
那時候,她初到鳳鳴閣,得鳳鳴閣原來的主人照顧,叫她做個伺候茶水的丫頭,可以不接客。
可青樓楚館那種地方一向龍蛇混雜。姿色不錯的紫月和快就被盯上。
一位富家公子幾次欲霸佔她,都是秦媽媽出面打了圓場。
那個人眼見在鳳鳴閣里找不到機會,竟然趁著紫月出外採買的時候把她強行拖到了一個偏僻陋巷,就在那裡......玷污了她。
更糟糕的是,這件事之後,紫月發現自己有了身孕。但她無論如何也不會生下這個孽種,於是就偷偷跑去買滑胎葯。孩子是流掉了,她卻因為大出血險丟掉一條命。最後,命是撿回來了,卻被郎中遺憾告知,她這輩子可能都無法再做母親了。
彼時的紫月心灰意冷,想著自己永遠不可能嫁人。不嫁人,自然就不會生孩子。那能不能生也就顯得無關緊要。
但她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會有這麼一個男人走進她心裡,在那片如死海一樣的領域裡掀起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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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祁珩的喪禮尚未過去,群臣已經沸騰起來。
國不可一日無君,得儘快推舉一位皇子繼位,穩定朝局才可。
於是,有些人便想到了三皇子。雖說冊立太子的大典最終遭到破壞。可先帝曾有意冊立三皇子為太子,這卻是有目共睹的。那麼此刻推舉三皇子上位,便是順理成章。
有同意的聲音,自然也有反對的聲浪。
有人認為三皇子多年來碌碌無為,近一年時間才嶄露頭角,但能力有限,如何能擔當大任?
但這些反對三皇子登上大位的人被問到誰能擔當此大任時,他們幾乎異口同聲說出一個名——楚天煦。
沒錯。他們認為只有攝政王楚天煦成為邕國天子,才能開創邕國一個更為強盛的局面。
但楚天煦畢竟非祁氏一族的子孫。先帝並非無子。他一個外姓之子想繼承皇位,總會讓人聯想到『篡位』這兩個字。
大殿之上,大臣們爭得面紅兒臣。反倒是楚天煦和祁俶這二位身在話題中心的男主角俱是一臉泰然安若,好像那個大位歸屬於誰,他們一點兒也不在乎似的。
「攝政王,您倒是說句話啊。」終於有大臣向楚天煦拋來了橄欖枝。
楚天煦輕扯嘴角,神情似乎有那麼些意興闌珊。
「還需要本王說什麼?這件事不是早就定下了嗎?先皇早已明詔,冊立三皇子為儲君。那麼今日,他便是大位的不二人選。」
什麼?
那些先前還向著楚天煦說話的大臣們這會子一個個臉色臭得很。
合著他們爭了半天,人家攝政王壓根就不稀罕什麼帝位。甚至連爭一爭都不曾,就直接將那個至尊之位給推了出去。那他們不是白忙活了嗎?
祁俶與楚天煦相視一眼,在對方眼中尋到了和自己相同的默契。
這大殿之上沒幾個人知道,楚天煦和祁俶之間早有約定在先。楚天煦助祁俶登上皇位。但祁俶做了皇帝之後需做到一點:將當年楚雲謙之死的真相,公佈於眾。
楚天煦不能讓自己的爹死得不明不白,這很好理解。可滿口答應的祁俶就有些令人費解了。公布當年的真相,就意味著讓世人明白他父皇祁珩是個怎樣的人,這無疑是對祁珩的奇恥大辱。就算祁珩已不在人世,這等污名扣在頭上,估計做鬼都不能得個心安。
可是除了答應,祁俶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因為他太需要楚天煦的支持了。就算背上不孝之名又如何?只要他成了一朝天子,這點小小的代價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