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夜火

「因為你是阿娘的孩子，你叫非魚，我們是一家人！」

「我們是一家人？」

魚子非不可思議的看向非言。

「你說，我們，是一家人？」

魚子非不確信的問道。

「可是我們明明沒有血緣啊。」

之前魚子非一直以為一家人就因該是有血緣關係的。

沒過血緣關係的稱不上一家人。

「一家人不一定非得有血緣啊，因為某些特殊的關係，我們學會了溫暖彼此，互相照顧，有愛相處的時候我們不就是一家人了嗎？」

非言笨拙的笑了笑。

「我沒有念過什麼書也沒有見過什麼世面，不知道怎麼去形容一家人更為貼切，但是見到你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以後就是我親弟弟了。」

「就是那種十分親切的親，是想要互相關照，好好愛護一起生活的親切。」

魚子非沉默著，眼角濕潤的他不敢吭聲，深怕自己一出聲就暴露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哥哥說的話不好聽惹你生氣？」

看著魚子非低著頭非言緊張的看著魚子非而手足無措。

「我是個粗人，你知道的，我不大會說話，什麼事都用拳頭表達，如果是我說錯了你打我吧。」

非言站在魚子非面前對魚子非說道。

魚子非把眼睛里的水憋了回去。

「沒事，我就是感動，第一次有人願意把我當家人。」

魚子非抬起頭，濕潤的眼角哈掛著東西。

聲音也有些沙啞。

非言看著魚子非紅彤彤的眼睛二話不說就打了他一拳。

「男子漢有淚不輕彈知道嗎？」

被非言這麼一打，魚子非憋淚的氣沒了，一行淚水順勢留下。

不過現在留的可不是什麼感動的淚水。

魚子非咬牙切齒的看向非言之前被他煽情的表達感動得不得了的心情也沒了。

現在他就只想把眼前這個不有愛也不講理的莽夫修理一下，讓他也深深體會一下弟弟之愛。

「瞪什麼瞪？我是你兄長，別一天跟個小姑娘似的哭哭唧唧的。」

非言在魚子非腦補的時候喋喋不休的教訓著。

魚子非回過神無比認真的望向非言。

「哥哥，你剛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那句？」

非言撓撓頭，記憶似乎真的餵了狗一樣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

「就是你說如果我覺得你對不住我我可以……」

「傻孩子，咱兩誰跟誰，哥哥怎麼會計較這些，天色不早了趕緊睡吧，今天我吃飽了不過半夜肚子叫了。」

非言拍著魚子非的肩膀，力道還是那麼純正。

魚子非看著自己兄長那張充滿慈愛(威脅)的面孔和諧的笑了笑。

「好，我們去睡覺，正好我也困了，不過哥哥真的吃飽了嗎？」

魚子非皮笑肉不笑的一拳落在非言腹部。

非言吃痛的捂著肚子，眼裡泛起淚花，心想這小子恢復好了拳頭都變硬了。

抽檢非言眼裡有淚花魚子非也毫不猶豫的下手。

一掌落在非言胸側差點把他打背氣。

非言憤怒的看向魚子非，魚子非一把把手打在非言肩頭。

「男兒有淚不輕彈。」

非言恨恨的攥緊拳頭惡狠狠的瞪著魚子非，但是又拿他沒辦法。

魚子非憋著笑得意的吹著曲兒，歡快的下房頂。

寒月高照之下，兩人友好有愛的畫面在屋檐下的老人看來格外明媚。

老人一邊編織著手裡的竹籃一邊瞧著兩人的身影笑著。

似乎一切都有了希望，未來好像又可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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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月光還未散退，屋頂霜花鋪滿魚子非早已悄悄的起了床。

看著自己身上破舊的棉被和某人到處補丁的棉衣魚子非望向睡在當風口瑟瑟發抖的非言。

雖然這個人確實讓自己覺得可惡，但是對自己也確實不錯。

沒過一會兒一連串飢餓的聲音從他肚子里穿出來，魚子非嘆了聲氣把自己身上的棉被和衣服蓋在了他的身上。

夜裡風微，卻如芒刺般鋒利。

一開房門就被凍的直打顫的魚子非趕忙關上門在屋裡心理建樹了好久才打開門一鼓作氣的往外走。

今夜月光白，從前不覺此處美好，只覺得荒涼的發緊。

今日快要別離的時候才發現，原來這個也是個仙氣飄飄的地方。

茅草屋頂積壓的銀霜、屋外翠綠茂密的竹林、地上毫無生機的枯草……

一切的一切都美的平平無奇讓卻人心生安樂。

轉過身，正對著非陳常年編織竹籃的位置。

魚子非看著那個孤零零的立著的板凳還有一些碎竹屑想到了初來時對非陳的無禮。

雖然這個人不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但是對自己真的不薄，他每次看見自己都像是犯了錯等著被自己原諒。

魚子非心裡突然生出愧疚。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沒有對不起過自己，一直都是自己先入為主所以才那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傷害他們。

現在他要走了，雖然他們都說是他的家人，可是在他心裡那個一直維護自己的母親才是自己唯一的家人。

魚子非對著非陳的屋子磕了一個頭。

「對不起如果下輩子我還可以遇見你們就讓我成為你們正真的家人吧。」

魚子非說完，帶著對這裡的一絲美好跟著在集市上打聽到的王府的位置進發。

這裡不屬於他，他從來都知道，在這裡待著的每分每秒他都有一種投來的感覺。

現在他終於要離開這裡回歸到她那孤寂得世界里了。

魚子非走後，兩個人影出現在了屋頂上，女子一身鵝黃襖子襯的青春活力。

可惜臉上的薄涼色反而讓她看起來狠毒冷酷。

「今晚的月色真美，霜花真冷。」

女子隨手從屋頂上抽出一根稻草說道。

稻草一拔茅屋的整個屋頂也跟著坍塌，少女和身後的男子都站了起來。

男子在女子上示意下丟了一團火。

在魚子非才走出沒多遠的時候一片火光照亮了夜空。

一回頭一對男女正從空中飛過。

女孩姣好的面容上掛著一抹讓魚子非心底發涼的笑，他想都不想的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