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決定

()感受到來自迪亞和拉夫拉的注視，艾涅笑了笑：「你們很在意我剛才說的話對？」

迪亞狠狠的點頭：「當然！盟主，您說以後再也沒有『神之眼』，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呀。」艾涅簡單明了的說道：「我已經下令解散『神之眼』了。」

「什麼！？」迪亞一下蹦起來。「盟主！您……您是在開玩笑么？怎……怎麼可以解散『神之眼』？」

艾涅卻反問：「為什麼不能解散『神之眼』？」

迪亞語氣激動：「因為那是我們所有同胞的家呀！」

「家？」艾涅歪著頭問道：「迪亞，你能告訴我什麼是『家』嗎？」

迪亞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家』就是可以讓所有同胞一起生活的地方呀！」

艾涅笑了：「那麼……迪亞，我們現在身處的這個地方，不就是『家』了么？」

迪亞一愣，好一會才吞吞吐吐道：「但……但是這裡……」

「迪亞，你是不是覺得這裡不是我們原本生活的地方，所以不是『家』？」艾涅道破了迪亞想說的話。

「……」

「迪亞，你忘記了嗎？重要的其實不是『家』，而是『家人』呀。所有的同胞聚集在一起，我們因為相似的遭遇和苦難而相互依靠，將彼此當成是家人。所以無論身在哪裡，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哪裡就是我們的『家』。」

「我……我明白。但是即使這樣，與解散『神之眼』根本沒有關係呀。」迪亞對此依然無法釋懷。

「迪亞，還記得當初我們組建『神之眼』的初衷嗎？還記得我們的理想嗎？」

「當然！我們曾說過，要建立一個保護這些孩子，讓他們可以歡笑度日的世界。」

「那麼……你剛才所見的那些孩子，不是正在歡笑嗎？這個與世隔絕，遠離黑暗的地方，不正是我們一切所追求的世界嗎？在這裡，沒有人會用看待怪物的眼光去看那些孩子，也不用擔心會被誰發現眼睛的秘密，擔心隨時可能到來的性命之憂。我們所祈求的，可以讓孩子們平安生活的世界，不就是這樣嗎？」

艾涅所說的話，令迪亞的拳頭時而緊拽，時而鬆開。臉上更是露出不甘之色。

艾涅忽然嚴肅道：「迪亞，你之所以那樣在意，是因為你無法放下仇恨對嗎？你恨佳斯塔克。你覺得『神之眼』一旦解散的話，就再也不能對他們進行報復了對嗎？」

聽到『佳斯塔克』四個字，迪亞眼中寒光一閃。並沒有否認少女說的話。

艾涅也察覺到他對那個國家的恨意，搖搖頭：「已經夠了。迪亞，不要再帶著仇恨活下去了。這樣只會更加痛苦。」

「怎麼可能不恨呀！？」迪亞忍不住怒吼：「那些傢伙……殺了我們那麼多的同胞。每當記起那些可憐的孩子在我眼前被佳斯塔克奪取了眼睛，我就……我就……」

迪亞在怒吼著的同時，無邊的暴虐氣息從他身上冒出。令一旁的蒼輝也眉頭直跳。

艾涅低下頭，眼中流露出痛苦：「我明白你的感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呀。因為我們都被詛咒了。」

「不是！！我們才不是被詛咒了！」迪亞揮舞著手臂，聲音里充滿了狂熱：「我們『神之眼』的所有同胞都是被神所選中的人，是比那些劣等人類更加優越的存在！」

「神嗎？」艾涅凝視著迪亞：「迪亞，如果你所堅信的『神』帶給我們的就是那雙被詛咒的眼睛和數不清的痛苦。那麼我可以告訴你，這樣的『賜予』我不需要！相信我們的同胞同樣不需要！」

「盟主……」艾涅說出的話，明顯令迪亞受到了打擊。

一直沉默的拉夫拉突然開口：「盟主，雖然以前我也知道你並不贊同迪亞的觀點。但是像現在這樣完全否定還是第一次。可以告訴我為什麼嗎？」

艾涅舒了口氣，沒有回答，卻是面向蒼輝：「賢者大人，接下來的解說就麻煩你了。」

「哦？這麼快輪到我出場了？我還以為你們需要多敘敘舊呢。」蒼輝忍不住調侃。

艾涅笑了。雖然在笑，但是眼中卻帶著淡淡的祈求：「拜託了。讓迪亞脫離仇恨的世界。」

蒼輝卻搖頭道：「這可不是由我決定的哦。」

「大賢者閣下，盟主，你們到底……」拉夫拉也被他們兩人猜謎式的對話搞懵了。

蒼輝攤攤手：「好。接下來就由我來講一個故事。而這個故事，應該足夠將你們的一切疑問都解開了。迪亞，特別是你，聽完這個故事之後，你再想一想擁有眼睛的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高於人類的存在。」

「你到底想說什麼？」被艾涅的話打擊到的迪亞似乎興趣缺缺。

拉夫拉則是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他很想知道，等一下在蒼輝口中會聽到一個什麼樣的故事。

蒼輝笑笑。然後正式開始講述一個被隱藏在這個世界最深層的黑暗中的故事……

…………講故事的分割線…………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原本對蒼輝要講的故事沒有一絲興趣的迪亞，此刻用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瞪著蒼輝，好像隨時會撲上去和他拚命一樣。

也難怪迪亞會如此，就連睿智冷靜的拉夫拉，此時也是滿臉的蒼白和獃滯。可想而知蒼輝所講的故事對他的衝擊有多大。

「你胡說！竟然說我們是那個什麼『司祭』的試驗品和工具？是為了某種目的而製造的工具！？因為我們眼睛的不完全而導致暴走，會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所以佳斯塔克才會獵殺我們？胡說八道！！我們是被神選中的高等存在，才不是什麼工具！！」迪亞幾乎陷入了癲狂狀態。

對於迪亞的反應，蒼輝沒有阻止，這都在他的意料之內。畢竟無論是誰，聽到了如此殘忍的事實，也絕對會瘋狂的。

「盟主！就是這個傢伙對您說過這樣的話，所以您才會說出剛才那些話的嗎？不可饒恕！不可饒恕！！竟然如此欺騙我們！」剛剛才消除了敵意的迪亞，對蒼輝爆發出猛烈的殺意，『殲滅眼』猛然張開。

「等等！迪亞！賢者大人不是……」艾涅也沒想到迪亞會有這麼大反應，立即開口喝止。

「死！」迪亞根本不聽艾涅的勸阻，臉上猙獰的就要撲過來。

蒼輝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平靜的臉上突現肅殺的神色，雙眼的瞳孔中精光乍現，驀然浮現出七芒星魔法陣。張開了『殲滅眼』的迪亞，只是與蒼輝的眼睛對視了一眼，就感受到一股令靈魂也為之顫慄的威壓。要撲過來的姿勢也霎時間停止了。

「啊……」迪亞只覺得眼睛彷彿被針刺般疼痛，捂住眼睛倒退了好幾步。

「這是……」拉夫拉也震驚的看著蒼輝那雙眼睛。但同樣的，只是稍微對視了一下，眼睛就產生一陣陣的刺痛。

「你……你也是……也是同胞？那雙眼睛……」迪亞一臉的難以置信。

蒼輝搖頭：「不是哦。從本質上來說，我擁有的眼睛和你們是不同的。就算解釋了你們也不會明白。而且這也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我沒有欺騙你們的必要。我所講的話，其實你可以選擇不相信，我絕不會強迫。你們的盟主之所以會說出那些話，只是選擇了相信我而已。」

迪亞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坐在椅子上，彎下腰把頭埋進了膝間。其實，在潛意識中他已經相信了蒼輝的話，剛才的行為只是想維持最後的幻想而已。一直以來支撐他的精神支柱倒塌，不是那麼簡單可以跨過的。

艾涅上前抱住了迪亞，溫柔道：「迪亞，不要令自己如此痛苦。那不是你的錯。我，你，拉夫拉，還有所有的同胞，都是不幸的人。但是結束了，我們的苦難已經結束了。知道我為什麼說不再需要『神之眼』了嗎？」

迪亞此時眼神空洞，只是認真看的話，還是能發現他有在聽少女說話。

艾涅繼續道：「我們可以擺脫這一雙被詛咒的眼睛了。除了你們帶回來的這一批同胞，包括我在內，賢者大人已經將所有同胞被詛咒的眼睛都消除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用背負怪物這個名稱了。我們……可以成為真正的人了。」說到最後，少女的語氣也忍不住產生了些許的激動。

迪亞空洞的眼神閃爍起亮光。

「這是真的嗎？賢者閣下！」拉夫拉也連忙向蒼輝求證。

蒼輝笑著點點頭。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拉夫拉再一次失神了，不知不覺間眼睛濕潤了。不是因為能消除這雙被詛咒的眼睛而流淚，而是為所有的魔眼持有者而高興。他一直都希望所有的同胞都能得救，現在這個夢想得到了實現，沒有比這更令人覺得高興的事了。

「那麼……你們的意思呢？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幫你們也消除哦。」蒼輝許下了承諾。

迪亞和拉夫拉對視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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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稍微好一點了。決定開始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