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逝才子遇佳人

流年逝才子遇佳人

待情事畢了,郭榮不理會兩人身上的黏糊,緊緊擁著懷中的女人,輕撫著她光潔如絲綢的肌膚,好半天才嘆道:「娥皇,你還是這樣年輕,而我,已經老了……」

周憲窩在郭榮的懷中,聽了這句話,一怔,半晌才抬頭看向他笑道:「怎麼會?於我而言,你還是同當初我初見你是那樣子。」想到他左肩上的傷口,她不顧自己□著身子,撐著起身,看上他的傷處。摸了摸才道:「還痛不痛?」

郭榮看著她瑩白如玉的雙峰,眼神有瞬間的沉暗,將她拉低親了上去,嘴中模模糊糊地道:「……你多……親親……就不痛了……」

周憲雖然身子酸軟,也捨不得推拒,只得又由著郭榮讓他又要了一回。待來內侍總管在內外叫了時候,兩人這才算是罷了。

郭榮翻身披了衣服起了,回身按住周憲道:「你昨晚沒睡多少,再睡會兒吧。我一會兒吩咐下去讓豐哥幾個早上不要來吵你。」

周憲搖搖頭軟軟瞪了郭榮一眼道:「雖說昨夜裡招了御醫過來號脈了,但是這會再睡還是不成樣子的,放心吧,我中午再歇覺也是一樣的。」

郭榮只得隨了她,同她兩人分別去了後殿去洗漱更衣不提。

「今日里雖然一般朝會,但是因為我親征而回第一天朝會,估計中午回來也不會早,你到時候自個好好用飯就歇息去,莫要等我了。恩?」郭榮想了想,起身前又叮囑道。

周憲嘆氣,應諾道:「我知道了,你快些去吧,今日的早膳,我讓御膳房特地給你熬點粥啊。」郭榮是典型的北方人,最不喜的食物便是米粥了。

郭榮笑著點了點頭,捏了捏她的手掌這才去了。

周憲回了寢宮,看見揉成一團的背襦,臉上這才有些羞窘的神色,定下心神,也不看宮女們收拾了,自去梳妝台前任宮人們給她梳起妝來。

郭榮回朝,第一件事情,自然是聽了中樞幾位相公和六部重臣們將這幾個月中的大小事情一一回報了一遍。

「朝中政事清明,有勞諸位卿家。」郭榮對著中樞諸位相公很是客氣,隨即讓黃門宣了他的嘉獎旨意——宰臣范質、王溥、王朴並加爵邑,改功臣。樞密使魏仁浦加檢校太傅,進封開國公。

范質等人心中激動,如他們這般,這真算得上時位極人臣了,也不比那些在外征戰的將士們差了。除了幾位相公以外,以宣徽北院使、判開封事昝居潤為左領軍上將軍,充宣徽南院使;以三司使、左領衛大將軍張美為左監門衛上將軍,充宣徽北院使,判三司。吳延祚為左驍衛上將軍、檢校太傅,充樞密使。端明殿學士、禮部尚書竇儀判河南府兼知西京留守事……

「此次收復燕雲諸州,除了先帝在天保佑之外,也全賴眾位將士奮勇殺敵之故。朕當初在蔚州曾草草說了封賞一事,正好眾位相公聽聽,然後作為正式的詔令發出去才可。」

隨即才讓韓重說了他當初的對眾人的封賞。

范質等人自然是一一聽了,李重進、張永德、慕容彥釗、史彥超、白重贊、韓通等等武將的封賞,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封賞也並不過份,不過是各賜等第優給。至於陣亡的將士,也一一贈與了官職,他們嫡親的子孫,擇一量才錄用;傷夷殘廢者,另賜物賞救接。同時燕雲諸州,免去三年春夏之稅。范質他們也算是放下心來了。

「除了燕雲的戰事,我大周對蜀國一戰也該說說了,趙匡胤,你是親歷戰事之人,將事情說給大家聽聽吧。」郭榮敲了下椅把手,看向武將一行中窩著的趙匡胤道。

趙匡胤出列,將事情講得極其有條理,既不誇大,也沒有什麼隱瞞的。

郭榮點點頭,示意趙匡胤退回去之後,冷笑道:「王景倒是知道朕不會見王昭遠這廝的。孟昶以為朕是個泥人性子任人挑釁么?他之前還在朕面前自稱是大蜀國皇帝呢!」隨即對著中書舍人道:「擬詔,以前青州節度使李洪義為永興軍節度使,永興軍節度使、西京留守王彥超移鎮鳳翔。」頓了頓後繼續道:「史彥超,你近日即興元符,務必替朕守好利、興、劍以及興元府四州。吳延祚,王應,你們倆為赴蜀宣召使,告訴孟昶,天下間只有中原之主大周天子才是皇帝。他若不從,朕的西南大軍便揮師成都!」郭榮頓了頓,又道:「你們見王老令公時,順便將王昭遠這廝及其它蜀國被擒的臣子還給孟昶,朕可不想替他動手除奸。」

郭榮的幾句話雖然淡淡的沒有什麼波瀾,但是眾臣心中都是習以為常,陛下這就是恐嚇么,赤/裸裸地的平常的恐嚇。

文臣武將都封賞好了,便是朝中近期的一些小事了。其中一件不大的事情,就是京城內新修了四所寺廟。判開封府昝居潤奏說時,還有些忐忑,要知道天子對神佛什麼的貌似不大以為然。

郭榮卻並非真的不敬神佛,若無神佛之說,又怎麼會有他同周憲此生的重生?想到宗誨在夢中的所言,他是一直掛在心中的。便道:「四寺便以天清、天壽、顯靜、顯寧為名吧。待天清、天壽揭幕之日,卿給主持送上朕親手書寫的匾額吧。」

隨即又同意了東京羅城諸門被工部和禮部新想好的名字:東城二門叫做寅賓、延春,南城三門叫做硃明、景風、畏景,西城二門名迎秋、肅政,北城三門則名元德、長景、愛景。

「今日諸事已畢,除了諸位相公和六部主事之人,其餘眾卿便回官邸做事去吧。」郭榮看了看時辰。

不一會兒崇元殿中就顯得空曠起來,郭榮起身對著十幾重臣道:「眾位卿家隨朕來。」卻是過了偏殿,到了崇元殿側後方的含元閣。

郭榮指著長桌上一幅極大的輿圖道:「眾卿過來看看,我大周如今所轄之地,總算與後唐後晉所差無幾了。」

「全賴陛下神資英武!」范質等人看見輿圖上的大周江山,心中自然都是激動非常的。

「燕北雖然苦寒,但是有了它,我中原不僅有了對付契丹的屏障,也有養馬之地。況且燕北人口不少,耕種起來,也不會是大周的貧瘠之地。所以朕決定,除了在燕北建軍鎮節制契丹、包圍北漢外,還打算從這幾年的新科進士和地方官吏中,挑選賢能有才德之人赴燕雲各州為刺史。眾位相公以為如何?」郭榮並不想收回了燕北以後還弄出幾個大節度鎮來,自唐末以來,燕雲一地的節度使叛亂好像就沒消停過一樣。

諸位相公和六部重臣大部分都是文臣,對於郭榮的這番安排自然是同意的。

「這次對契丹及蜀國之戰歷時不短,我大周國不過數載,此次也算是耗盡積蓄了。所以此後的三年,朕不欲再對外動兵戈之事了。」

范質、王溥等還擔心天子喜歡上做將軍勝過呆在汴梁城中,如今聽他這樣講,也算是徹底放下心了,雖然不過是三年平和之期,但聊勝於無了。

郭榮隨即同這些個重臣一起用了早飯。

「誒,陛下的膳食也太簡單了。聽聞陛下曾受了重傷,如何不好生補補?莫非是御膳房的人辦差不精心了?」魏仁浦等人看見郭榮案頭上那幾樣東西時,有些尷尬,要說他們面前擺得吃食還要豐盛那麼一些呢。

郭榮看著面前的紅棗絲白粥,白肉胡餅,縷肉羹和一份麻油澆白崧,笑了笑道:「正是因為朕之前的傷勢,御醫說道吃食要以清淡為主,所以皇后才特地為朕備了這些膳食的,故而不礙的。眾卿不用多想了,用膳吧。」

而當郭榮處理好前面的政務,回了大寧宮后,卻見內殿一片寂靜。招來宮女一問,才知道周憲帶著望舒午歇著。

輕輕進了寢殿,頓時一陣暖意迎面而來,脫了外面披的大裘,撩開帷帳,便看見周憲沉睡的容顏,雙眉舒展,臉蛋因為屋中的暖意而紅撲撲的,就是唇色也帶著嫣紅。她的頸脖邊則是小小的望舒,皺著眉頭,嘟著小嘴,嘴角留著的口水滴在周憲形狀優美泛著白瓷光澤的鎖骨上。

郭榮靜靜看了會兒,動作小心地揭開被子,將一大一小兩個攬進了懷中,見周憲只是睜開霧蒙蒙地眼睛看了看自己,又將頭窩在自己的頸窩處繼續睡著,不由得笑了笑,隨即也閉上了眼睛,只覺得歲月靜好心中無限溫馨。

時光匆匆,年復一年,走路跌跌撞撞的望舒已經變成了既漂亮又聰慧的小公主,而寧哥,也不再是小胖子了,同豐哥七八歲的時候很是相像,但是也只是外形像罷了,他依舊不喜讀書,但是於武藝一道上,卻是很有天賦,因此他常常掛在嘴邊的,是小舅舅阿久。至於豐哥,已經是身長玉立的半大少年,被人稱讚是是「龍行鳳姿」,於文於武,都是極好的,是最得郭榮看重的皇子。

除了這些,天下間的局勢也與三年前有了很多的變化,蜀帝孟昶早在三年前迫於郭榮的威勢,自去皇帝的稱號,改為川蜀國主,向中原稱臣納貢;而荊南,貞懿王高保融於顯德七年病逝,繼位的南平王高保勖,又在不久之前病逝,剛剛繼位不久的是年僅十八歲的高繼沖,比起他的祖父、伯父和父親,他自然是差了一大截的。至於南唐、吳越、清源軍、南漢等都對大周是越發的存有敬畏了。至於周宣,三年間,沒有等來周帝的駕崩,因此她早又開始懷疑自己身處的時代,更加懷疑是不是有其他的穿越者得存在了,所以對周憲那邊,也失去了原先興趣了,不過對著趙匡胤的書信,卻是從來沒有斷過的。

江南金陵,莫愁湖畔。

周寶靜下了馬車,沿著堤岸緩緩走著,看著湖中的小舟和高大的遊船,再看滿目的荷葉花影,聽著身後跟著的小丫鬟們那銀鈴般的笑聲,心中有些無奈。

「小娘子,您看!韓六娘子和常四娘子在那邊的柳樹下呢,您不是一直念叨著想來這莫愁湖散散泛舟散心的么?看韓娘子和常娘子都等著您呢!」說話的是周寶的丫鬟紅樹。她的性子活潑,最是得周寶的信任。

周寶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對韓六娘子和常四娘子互相行了禮,少女們說笑了幾句,這才依次上了小船。

周寶坐在小圓凳上,伸出皓腕在撥了一把湖水,沁涼的湖水似乎一直涼到了她的心中。最近母親時常唉聲嘆息,說是大姐姐自從做了國后以後,就和自家疏遠了。這麼三年裡,也不見她那次傳召自己進宮去見見的。

周寶嬌俏的臉上頓時染上了幾分不難解,為何大姐姐要這般呢?她還記得前幾年大姐姐回娘家時,對自己還是很和善的啊!看著莫愁湖的碧波,周寶撅了撅嘴巴,過不了幾日便是國主的生辰,按理母親也該進宮賀壽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去呢……

「小娘子這般花容月貌,比這滿湖的荷花都嬌俏,以後啊定會和大娘子一樣,嫁得人中龍鳳的,幹嘛要愁著眉頭啊?」紫蘿輕柔勸道。

「就是,妹妹何必嘆息呢?你是娘娘的親妹子,這滿金陵城的郎君們,誰不知道周家小娘子的絕色之名啊?所以啊,這出來,就要拋開心事開開心心地玩才好呢。」立在舟頭的身著水紅輕紗褙子,頭梳著單盤流蘇少女髮髻的,是常夢錫家的四娘子,比周寶要略大一歲。

「就是,姐姐看這莫愁湖的美景,不說當年莫愁女那美麗的傳說,就但說這景色,當真是能讓人心胸開闊的。淥水明秋月,南湖采白蘋。荷花嬌欲語,愁殺蕩舟人。妹妹再皺著眉毛,我都以為嘉敏姐姐你比李白詩中的蕩舟人還愁呢?」這話卻是韓熙載孫女,排行第六的韓六娘子,也是喜愛讀書和姐妹們玩笑的少女。

「常姐姐,你就打趣我吧!我可是聽說了,登常家門檻求親的媒婆啊,都能從常府的大門前排到宣武門了!」周寶臉色微紅,瞪了常四娘子一眼,又對著韓六娘子一眼道:「說到這文采,我可是不及六妹妹你啦。不過,我倒是知道,這天下間誰的詩做得最好,誰的畫兒最是傳神。」

「喲,這事兒莫不成只嘉敏妹妹你一人知道?不說咱們南唐,就說整個天下啊,怕是沒有幾人能及得上我們的國主了。」常四娘子大眼咕嚕嚕一轉,笑睨了周寶一眼。

倒是韓六娘子搖頭道:「我倒是覺得我們先帝的詞不輸給當今國主呢?手卷珠簾上玉鉤,依前春恨鎖重樓。風裡落花誰是主?思悠悠。還有那句流傳最廣的細雨夢回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我真是恨自己沒有早生幾年,無緣見見先帝呢!」

周寶聽了咯咯直笑,伸出手指頭點了點韓六娘的額頭道:「真是個痴丫頭,就算是早生幾年啊,也不過是遠遠看先帝一眼罷了。這詩詞於我們女子而言看看也就罷了,倒是最近宮中流傳出來的那種廣袖掐腰的衣服,便是我姐姐最近新想出來的呢,我母親也讓人給我新做了兩件,果然是極顯身姿的。」

「這個還用說?我也做了兩身,果真是漂亮極了。」

倒是韓六娘子嘆了口氣道:「我們家的情形你們知道的,阿翁祖父每日里和那些賓客伎女們醉生夢死,家中親人倒是衣食成憂……」

常四娘子和周寶都面帶同情的看向韓六娘,「妹妹切不要傷心了,我讓我母親替妹妹也準備了一件。」

周寶也安慰她道:「不可拒絕我們,聽說七夕國主的壽辰,聖尊后同國後娘娘在宮中大宴內外命婦女眷,很多的小娘子們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若是太過素雅了,惹來了聖尊后和娘娘的責怪就不好了。」

韓六娘這才謝過了。

三個少女熱熱鬧鬧地說笑,三人的丫鬟們也在一邊嘰嘰喳喳的說過不停。

周寶看著那些碧綠欲滴的荷葉笑道:「常姐姐,韓妹妹,我們不如多摘點蓮葉回去,讓廚娘做了蓮葉粥來嘗嘗?」

幾人自然是紛紛響應的,一時間少女們清脆的笑聲在莫愁湖上飄蕩,惹來湖上其他遊船中的人們好奇的張望。

一艘大而華麗的花船之上,一錦袍少年看著周寶臉上的笑容,不由得看呆了:陽光下微微透出紅暈的雙頰,泛著玉一般的光澤,峨眉清掃,雙眼如被濃霧籠罩,看得人迷迷糊糊的。

「當真是絕色佳人!雖則年紀小了點……」

少年輕輕說了一句,惹來他對面友人的側目。也伸出頭去一看,嘖嘖稱讚了一番,才拍拍少年的肩膀,笑道:「少陵好眼光,那穿著綠色紗衣羅裙的,乃是已逝的武寧軍節度使周宗的次女,當今國后的同胞妹子,同少陵你可謂家世相當呢!不如同你母親講講?讓她遣人上門說親去?」

少年瞪了友人一眼道:「你明知道我要尚永寧公主了,如何還能再肖想那等佳人呢?」

「孫少陵原來你是有色心沒色膽么?不如今日我扮一回登徒子,少陵你來個英雄救美以博得佳人芳心,在同公主成親之前,同這等美人來一段才子佳人的好戲,也未嘗不是美事一件呢!」陸昭遠雙眼一轉,出主意道。

金烏緩緩西移,遠處的湖面上如同閃著火紅色的焰火,小舟同遊船漸漸少了。

「韓妹妹,常姐姐,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去啦。」周寶將額前的頭髮別到耳後,看了一眼夕陽,大聲笑道。

幾個少女們見天色確實不早了,紛紛同意了:「好吧。我們下次再來多采些就好了。」

丫鬟們馬上就都幫著蕩舟的大娘撐起篙來,就是周寶幾個也好奇地拿著竹篙劃了起來。但是小舟卻不停的打著轉兒,就是不往前面走。

「啊呀呀,小娘子們快別劃了。還是讓奴婢們自己來吧,不然都不知道咱們的小船什麼時候才能靠岸呢。」會撐船的兩個小丫鬟忙道。

「阿,小娘子,那艘遊船靠過來了!」紅樹看見那艘靠近的大船,忙對周寶道。

周寶卻不是很害怕,憑著她們幾個家中的名頭,這金陵城裡並沒有多少人會來招惹她們。

「喲!想不到宣州這樣的偏遠地兒,竟然有這樣靈秀的小美人呢!」陸昭遠搖著摺扇,色迷迷地看著幾個少女,其後的隨從也不斷用言語調笑了起來。

「大膽!你們知道我們娘子是哪家的嗎?我們家老爺乃是已過世的宣州節度使周宗周大人,當今國后的同胞妹妹。你們膽敢在這裡調笑周家娘子?」紅樹氣得小臉通紅,話語很快很沖。

「哈哈哈,拿死人的名頭來嚇人?國后的妹妹?我們好害怕啊!告訴你,我們家郎君還是先帝的內侄,當今聖尊后的姨侄兒,國主的表弟呢!」幾個隨從紛紛嘲笑起來。

周寶心中一沉,她聽母親說過,聖尊后一直不喜歡大姐姐,如今聽了這紈絝子弟的話語,立刻就愁眉緊鎖了!

「嘉敏妹妹,還是算了,讓丫鬟快點將船成撐上岸才是。」韓六娘子拉了拉周寶的衣袖,冷冷掃視了幾人一眼。

「就是,在這湖中我們始終會吃虧。」常四娘也道。

周寶這知道這個理,她也擔心自己被人佔便宜呢。幸好兩個小丫鬟撐船的技術極好,一會兒小舟就飛快的往岸邊去了。遊船自然在後緊追不捨。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你們這樣的下流胚子調戲民女?小娘子們請放心,在下一定幫助小娘子們逃過這些混蛋的魔爪。」不知道從哪裡插出一隻小舟,少年站在上面作正氣凜然狀。

周寶看這少年不過一個隨從在划船,如何幫忙?也不理會,只是催促丫鬟們快些划船。好不容易到了岸邊,少女們和丫鬟們匆匆跳下小舟,向岸邊等著的自己家的馬車跑去了。

三個少女出來時,也有家丁一起出來的,都在馬車邊看著呢,見那紈絝子弟帶著隨從來了,紛紛上前攔阻,不一會兒,三家一共十幾個家僕已經和紈絝的隨從們扭打在一塊了。

周寶還在猶豫要不要扔下家僕們先逃走時,有一玄衣人跳入了戰團。

只此一人,片刻間,情勢就大轉!

「哼!還不住手?金陵城裡,大男人居然在此等光天化日之下欺負人家小娘子們。你們羞是不羞?」說話的是一位二十齣頭,文質彬彬氣度雅然得男子。他身邊還跟著幾個隨從,其中兩人看樣子也是高手。

故作扭打樣子上來的孫少陵和陸昭遠一看男子,心中巨震,國主怎麼會在這裡?那麼自己之前的言行都被看去了?而孫少陵則慶幸自己扮演的是「救美的英雄」,公主知道了只會更加高興的。

待玄衣人將幾個紈絝都打趴在地上,李煜看孫少陵很是滿意,看向陸昭遠則皺眉道:「你出身不低,緣何做這等下流之事,丟家族門楣的臉?」

陸昭遠的哥哥乃是李煜的重臣陸昭符,他們的母親同聖尊太后乃是姐妹,他也不敢說穿李煜的身份,作了揖后灰溜溜地走了。至於孫少陵也不敢多留,說了兩句話也走了。

周寶三人對於李煜的氣度很是驚嘆,紛紛紅著臉上前道謝不提。

「小娘子可是嚇到了?不要怕了,我並非是壞人,說來,我和你也算是親戚了,你若是你是國后的妹妹的話,我乃是宗室公爺。」李煜看著周寶笑道。

周寶很少見這樣的男子,聽聞他是宗室公,心中暗自猜想他是李從善、李從鎰或者是李從謙?小臉上卻紅暈遍布,當真是王家子弟,果然俊秀不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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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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