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瓜分利益 各有盤算
錢天楠放下電話心情是複雜的,他後悔自己低估了李長學的能量,兩次必吞的餌食竟然讓李長學輕鬆地吐了出來,要是自己親自出手至少能留下些照片資料,不會讓李長學開脫的如此乾淨。李長學的勝利就是李天宇的勝利,不在李長學身上打開突破口,就更難在兩袖清風的李天宇身上尋找破綻了。再有金勝男躲著他,也讓他心中不快,他暗道,金勝男啊金勝男我就不信你能躲到那裡去。
錢天楠心中不悅來到一樓大廳轉了轉,煩躁難排又信步來到信貸科,正碰上他妻子施澤麗。施澤麗告訴他,王智文找他,要談過橋資金和還貸的事。錢天楠告訴施澤麗,讓王智文在大廳等,不要讓他上樓。錢天楠轉了一圈來到沈銀橋的辦公室,見沈銀橋拿著報紙正在瀏覽有關國企改革的新聞,便將李長學和皮革公司合資的情況給沈銀橋敘說了一遍。
沈銀橋聽罷,靈機一動,笑道:「我看這是李天宇操縱朋友巧取豪奪大肆侵吞國有資產。」沈銀橋這一說頓時提醒了錢天楠。
錢天楠大喜道:「對呀。」他轉念一想又道:「沒證據呀。」
「什麼證據不證據的,高層圈裡誰不知道李長學是李天宇的朋友,就這一點就讓他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沈銀橋進一步以不容置辯的口氣說。
「說的沒錯,好,我安排給省紀委寫舉報信。李天宇啊李天宇對不起了,誰讓你處處擋我們的財路呢。」錢天楠說罷,兩人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兩人正說著,萬勝房地產武總風風火火的來了,進門見他們倆都在,也沒喘口氣寒暄幾句,便道:「正好二位老總都在,我的資金又斷了,二位還得幫幫我,我的楚風莊園有幾幢快封頂了,資金一回籠我就可以還上。」
錢天楠聞聽道:「你可以預售啊。」
「二位老總也知道,現在預售和拖一段時間再現房出售那價格可差不少呢。二位老總還是幫幫忙吧。」武學有知道沈銀橋和錢天楠都是人精,騙不了他們還不如實話實說。
「救窮不救富嘛,現在資金這麼緊張,錦上添花的事哪裡排得上隊。」雖然都熟識,錢天楠還是不冷不熱地說。
武學有知道錢天楠是賣關子,便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次我也不多貸,只貸三個億就夠了,老規矩,這是六百萬。」說著武學有拿出一個銀行卡遞給錢天楠,
錢天楠看了一眼沈銀橋,朝武學有道:「武總,現在資金還真緊張,我得給你再運籌一下,看有沒有辦法。」
武學有見錢天楠不接銀行卡,便求助地看著沈銀橋道:「沈總,您發句話,讓錢總給辦了吧。」
「武總,我沒記錯的話,你的這期楚風莊園項目是24萬平米吧?」沈銀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
「沈總的腦子真好,對的,沒錯,是24萬平米。」武學有答。
「每平米長一千,就是2.4個億呦。武總是真會算計呦。佩服。」武學有聽沈銀橋如此一說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嫌返利給少了,忙道:「啊,啊,你看我都忙暈了,這卡是見面禮,後面還有六百萬我抽時間就送過來。」
「啊,玩笑,玩笑,武總的忙肯定是要幫地。你把貸款有關文件弄好了送過來吧。」沈銀橋此時有笑模樣了,輕鬆說道。
武學有又將卡往錢天楠的手裡遞,錢天楠道:「這卡,不好玩。你把返利交給天間夜總會,讓齊旺財通知沈總就行。」
「好的,好的。那你們跟齊旺財打一個招呼。謝二位老總了,我先走了。」武學有正要走齊旺財正巧來了。幾個人又狀似熱情地寒暄一通,說好事情,武學有才走。
武學有一走,齊旺財便道:「正好二位都在,文化局傅長龍通報,李天宇下定決心要收回一宮,他是沒能力攔著了,讓咱們自己想辦法。」
錢天楠聞聽心裡又是一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裡對李天宇更加惱恨,但他面上不露聲色,以免引起齊旺財的更加不安。
齊旺財見錢天楠沒言語,既急迫又不敢造次道:「老錢,錢大哥,我看只能讓你老爺子出面說句話了,李天宇在楚江是老大,除了讓老爺子出面,我看別人是攔不了。」
「這種事那能讓我老爺子出面嘛,那不太掉份了,不行。」錢天楠見齊旺財沒頭沒腦的出此下策,面無表情地一口回絕。
「那可怎麼辦,天間可是讓咱們日進斗金啊,再說光裝修改造費咱們就花了二千多萬,那可是白花花的真金白銀啊。」齊旺財見錢天楠不同意,一口回絕,更是著急又道:「實在不行,我就跟他拼個魚死網破,和他來個同歸於盡,也算為弟兄們清除個絆腳石。」說罷他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自顧自地倒了一杯茶,咕咚咚喝下去,一屁股又坐在了椅子上。
「老齊,你別胡來,要不就讓占析來出個招,警告警告他。」錢天楠一時也想不出好辦法,便試著說。
「老錢,你別竟跟小孩過家家,撓痒痒似的,李天宇是個死硬的布爾什維克,除非來個狠招,你光警告警告管用嗎?李天宇也不是三歲的孩子。」齊旺財顯然不滿意錢天楠的提議。
「狠招,占析來敢嗎?」錢天楠心裡當然明白,占析來沒少佔天間的便宜,見齊旺財著急,便一步進激著說。
「金錢,美女,房子咱們該給的都給了,這到了最後的關鍵時刻了,占析來也該表現表現了。不然,我第一個就把他供出去。」錢天楠見這一激,立刻見效,心裡滿意。但齊旺財的話讓錢天楠心裡拔涼拔涼的,看來用金錢利益結合起來的群體也就如此,一旦被擊中要害,就會樹倒猢猻散。錢天楠道「也無它法,你就跟占析來商量吧。」
「跟占析來好說,就是這管不管用。」齊旺財看看錢天楠又看看沈銀橋,想從他們臉上尋找答案。
沈銀橋道:「老齊,你沒來時,我跟錢天楠還在商量準備向省紀委舉報李天宇,省里將舉報信轉到市裡以後,市裡為了給省里一個交待肯定要查李天宇,只要一查,李天宇肯定寒心,這邊占析來再給他來一警告,肯定對李天宇有巨大的影響,讓他遇事三思而後行。說不定會收到奇效。」
「那好,就借沈總吉言。」齊旺財聽沈銀橋這樣說,進來時的一臉愁雲算是消去一大半,他頓了一下換了輕鬆的口氣道「我那裡新來了幾個小妞,長相不錯,怎麼樣,跟我去消遣消遣。」
「這兩天沒心情,過過再說吧。」沈銀橋說。
「那好,多有打擾,我告辭了。」齊旺財拱拱手,風風火火的又走了。沈銀橋見齊旺財走了,朝錢天楠道:「金勝男自走了一直也沒回來過。」
「沒有。那天在天間你不是看見她了嗎?」錢天楠說。
「是,她很賣力地把我介紹給徐愛麗,看的出來她是真想給李長學幫忙,她做夢也沒想到,她實際上是在給李長學幫倒忙。要不是李長學有定力,還真夠李長學喝一壺的。」沈銀橋說著,倆人又哈哈笑起來。
錢天楠道:「孤男寡女的,看來這倆人是對上眼了。不過金勝男這種女人,本身就是一柄雙刃劍,對咱們如此,對李長學照樣是如此,用好了是一柄利劍,用不好反而會刺傷自己。」錢天楠端起水杯呡了一口茶,頓了頓又道:「安排金勝男去,開始我有點後悔,似乎無意中為李長學打開了一扇通向楚江金融界的門。現在我不後悔了,她對於李長學來說,是福還是禍,那就人算不如天算,讓咱們拭目以待。」
「錢天楠,我提醒一句,不知你愛不愛聽。」沈銀橋說。
「您說。」錢天楠道。
「天間夜總會如果順順噹噹關了,咱們不過少掙點錢而已。像齊旺財這樣硬抗下去,一旦失控,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自古民不和官斗啊。」沈銀橋盤算著天間夜總會的事有些憂心忡忡。
「關鍵的問題是,你分得清是誰和誰在斗嗎?齊旺財之所以底氣這麼足,不就是因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嗎。就拿您和我來說,咱們算是官還是算作民。所以自您和我被金錢洪流裹挾的那一天起,就只能以成敗論英雄,成者王侯敗者賊了,或是高坐廟堂,或是成為階下囚,已無退路。我們只有調動起一切資源,為我們自己殺開一條血路。」錢天楠的想法和沈銀橋不一樣,他認為他們早已沒有退路,如果膽怯可能死得更快一些,如果搏一下也許還有出路。他便和緩但堅定地把沈銀橋的想法駁了回去。錢天楠的話音剛落,施澤麗來電話了讓他去一趟。錢天楠忙趕到大廳。
王智文和錢天楠不同,王智文很少去風月場所,錢天楠所邀的聚會,如沒有實質性內容,王智文一般也都婉拒不參加。王智文是實幹型的,廠里廠外的一大攤子事也確實夠王智文忙的。錢天楠和王智文見面的機會少一些,見面了語音里相敬的成分自然就多一些。「哦,智文老弟,多日未見,一切可好。」
「好,好,托錢哥的福,一切還好,這些日子就是累了點,不過還好,一切還都撐得過去。」王智文也自是小心謹慎,客客氣氣地又道:「這不,又給錢哥添麻煩來了。這期的貸款又到日子了,還得麻煩四海公司幫忙先給墊上,這次數額還是二千萬。新貸款下來就還。」
錢天楠道:「最近廠里的生產形勢如何。」
「生產形勢還是真不錯,說心裡話還真得感謝共產黨。廠里的老書記年過半百了,這陣子吃住在廠里有半個月沒回家了,領著職工大幹紅五月,現又籌備著戰高溫奪高產了。我也不能掉鏈子,上個月我將職工的工資向上微調了一下。我也鄭重向全廠職工聲明,今天的生產計劃如能按期完成,年終獎百分百兌現。如今年的銷售收入按期完成,托錢哥的福,我就掙到了第一桶金,再有一年的時間,我的錢也許就能進入良性循環了。」
「好啊,可喜可賀。那你今年的生產任務真的能完成。」錢天楠不放心地又追問了一句。
「肯定能完成。比我的預料好得多。廠子還是那個廠子,人員也基本還是那些人員,為什麼變化就是這麼大,有時我自己都想不通。我們廠的產量翻了近三倍,我看還有潛力。」談起廠子的情況,王智文的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想掩都掩不住。錢天楠插話道:「我到你們廠里去過兩次,你還是真行,把廠子管理得井井有條,秩序井然,職工幹得熱火朝天。你前途無量啊。」
錢天楠對王智文的能力還是不懷疑的,聽著他說說心中感覺更踏實些,道:「過橋資金沒問題,四海公司還是幫你解決,你集中精力把生產搞上去,咱們都踏實。」
王智文猜想錢天楠心中疑慮未必全消,笑著又道:「我不得不表揚,您安排的駐廠會計太負責了把三章兩證看管的太緊了。」王智文說著笑起來,引得錢天楠跟著不自然地笑。他們是用笑來掩飾各自心中的盤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