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民營公營 都要反腐
辦公室里就剩下了李長學自己,他暗嘆金長文真是愚蠢至極,見錢眼開,愛財沒關係要取之有道,這不是給你妹子同時也給你自己添大麻煩嗎?監守自盜一百萬如果成立可以判你二十年的徒刑呀。這裡是股份制公司不是獨資企業,就是獨資企業這樣做也不行呀。李長學又暗嘆,知子末過父母,老岳父還是真有先見之明,給金勝男起了個勝男的名字,希望她不要向她哥哥一樣。
可這事怎麼辦呢?李長學犯難了,心口又隱隱的作疼,他吃了十粒丹參滴丸感覺好了些,便把電話打到財務把金勝男喊了過來。
金勝男來了以後李長學把這事的來龍去脈跟金勝男學了一遍。金勝男也是出乎想象,沒想到大哥會出如此下策。好好的企業如果好好的干肯定是會有很好前途,怎麼會這麼愚蠢呢?蠢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金勝男也犯難了。
這時任翰林來了,手裡拿著一張布告,進來后遞給李長學看。
李長學接過一看是法院的布告,上面判了有二十多人,帶頭的是兩個死刑兩個無期徒刑。王建設、趙五多犯故意殺人罪,負有命案判死刑是罪有應得。齊旺財,占析來判無期。李長學看了看道:「還應給占析來加上通敵罪或叛徒罪,像他種披著合理執法外衣的罪犯對社會危害最大,怎麼判都不為過。加害王婉詩的趙五多這回被正法了,還是真大塊人心。」
「把這些害蟲清除掉大快人心也,不過任重而路遠啊。門口的存車處你不要票,就少收一塊。袁有才的兒子才小學六年級,來信說當上了學生幹部還要請客,這怎麼得了夷。錢成了衡量一切的標準也,這樣下去不得了。」任翰林是深有感觸,越說越激動。
「這不,咱這就出了一件腐敗案。金長文私自發了近一百萬的貨。」李長學的話音還沒落,金長文來了,進門就道「妹夫,你找我。」
「誰讓你把貨發到昆明去了。」李長學一臉嚴肅。
「我的一個拜把子兄弟聽說妹夫是大老闆,找我幾次了。他想進咱公司工作,我想金長武那都不給安排合適的崗位,能給他安排什麼事干。無奈我就給他出了一個能快速掙錢的主意,讓他去昆明做生意,我給他發貨。我想妹子、妹夫身家數十億,我給他發個百八十萬的,對於妹夫來說也不過是九牛一毛。」金長文有來道去地說。
「你知道咱這是股份制公司嗎?輕工局還有24%的股份。哥,你膽子也太大了,這不是胡來嗎?」金勝男見他哥那副樣子,氣也是不打一處來。
「就是獨資企業這樣子也是不行的,企業的資金是不可以隨便抽逃的。你這樣做嚴重破壞了企業制度,嚴重影響了企業信譽,是一種監守自盜的行為,觸犯了國家的法律。」李長學感覺金勝男講的力度不夠,沒有說出問題的要害,便用嚴厲的語氣補充。
「不就是發點貨嘛,賣出去就把錢還你,你幹啥扣大帽子。我是車隊副隊長我有權發貨。這貨已經發了,你願意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金長文在運輸公司幹了這麼多年的司機和調度,自是也積累了相當的社會經驗。事情這樣辦,他早已想好了說詞,在他的潛意識裡,他認為金勝男在李長學的心中是無可替代的,愛屋及烏,李長學有可能對他網開一面。他基於這樣的判斷,他面對李長學的指責,沒有選擇退縮而是強硬地頂上去,這無疑是想考驗一下李長學的意志力。
李長學久經戰陣閱人無數,他非常明白如果此時看在金勝男的面子上退讓了,那將後患無窮,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這座企業大廈就會千瘡百孔,早晚會轟然倒塌。受傷害的不僅是自己,會傷害到企業的每一位員工。金長文話音一落,李長學毫不猶豫播通了保衛部電話,「張部長嗎?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李長學放下電話,辦公室里迅速靜了下來,靜的令人窒息。保衛部就在隔壁,從李長學放下電話到張永生進來也就幾十秒的時間,但這幾十秒顯得十分漫長,這也是對室內每一人意志力的考量,李長學此時心臟又在疼痛,他強忍著,沒有言語。
張永生進來看看金長文,又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李長學。
「張部長,金長文監守自盜已經觸犯了國家的刑律,你立刻報警,將金長文交由公安機關處理。」李長學吐字清楚,明明白白地命令道。
「是。」張永生朝金長文道「你離開這個辦公室就到保衛部報到,沒有我的允許你從現在起不能離開辦公樓半步。」張永生本來就身材魁梧,又聲若洪鐘,具有一種很強的震撼力。張永生說完就往外走。
「張部長慢步。」金勝男站起來攔住了張永生。金勝男知道這位張部長是李長學三線時期的戰友,是鐵哥們,執行起李長學的指令是一絲一毫不走樣,他立刻就會報警,不像有些人往往會留點後手。金勝男朝金長文道:「哥,你犯了錯還死硬到底,你這樣做,對得起誰,對的起你這妹子和妹夫嗎?你妹夫好心好意幫了你,你還恩將仇報,你要堅持不認錯,你就別怪你妹子不認人了。」
李長學辦事如此果斷凌厲,毫不含乎,本就超出了金長文的想象,妹子金勝男配合得也很到位,雖骨子裡還是偏向自己,但將厲害關係交待的很清楚也堪稱夫唱婦隨。金長文此時知道自己低估了李長學,張永生和自己的妹子,這三人堪稱人精,自己是鬥不過的,如不服軟自己是過不了關的,但他不死心,還想再試探一下,道:「就讓蔣長順做雲南代理不行嗎?別人做得,蔣長順就做不得哈?」
「雲南已有代理。人家在昆明和雲南的地市、縣有自己的銷售網路,已經營多年,和咱們公司有代理合同。蔣長順在那裡愣插上一腳是不行的,會擾亂市場,雲南的代理也會向咱們索賠的,咱們公司也會信譽全失。」李長學知道這金長文眼高手底,有些情況也許是真不懂,不得已又耐心地講了幾句。
「哥,錯了就錯了,你怎麼還講這些。」金勝男見金長文還想辯心中真替他著急,暗道要不是我在這裡,人家早把你送公安了。
「我錯了,我聽你們的。」金長文的態度出現了軟化。
李長學見金長文軟下來,態度有了變化,便把目光投向了任翰林。任翰林和李長學默契的如一個人,當然領會李長學的意思,便道:「還是內部解決吧,交公安就無法控制也,數額如此之大如真判二十年,後果不堪設想。好在貨剛發,咱發現及時,追還來得及也,派人趕到昆明把貨再發回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哥,任副總經驗豐富出了好主意,我看行,你還不謝謝任副總。」
「謝謝任副總。」金長文迫於幾人的重壓,從嘴裡擠出幾字。
「張部長,就按任副總說的辦吧,先不報警了,你們保衛部安排一位得力的人員,銷售部再安排一個人,加上金長文三個人一起去昆明,務必把貨追回來。金長文的問題如何處理,等回來后再決定。」李長學一錘定音,事情就這處理了。
人都走了,辦公室里就剩下李長學和金勝男,李長學才取出葯來服了。金勝男道:「你這心臟病就這樣拖著,不是事,得抓緊去看。」
「過了這一陣再說吧。我現在得去運動鞋廠,他們那裡新來的設備還沒安裝就發現問題了,我得去看看。」
「你不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為。派個工程師去能不能解決。」
「時間就是金錢,許多問題得現場拍板,耽誤不得。再說這設備不是單純的技術問題。這方面我也算得上是半個專家了,還是我去效率高。」李長學剛走出辦公樓,張永生追上來,道「長學,交警大隊來電話了,咱公司的班車出事故了。」
「人員是什麼情況?」李長學聞之一驚忙問。
「咱們的車是正常行駛,一輛空載大貨車超車時躲避突發情況的摩托車,撞在了咱們車上,結果咱們司機是重傷,另有五人受了輕傷。」張永生說。
李長學沉吟了一下,道「我跟你先去醫院看傷員吧。」
金勝男道:「我代表你去吧。」
「不行,你預產期都快到了,你早該好好休息了,今天又著了半天急,還是我去。」李長學說。
張永生又道:「受傷的張翠花還來電說,撞車的那個大貨司機是外地的,說身上沒帶多少錢,可醫院要收錢才能繼續治療。她們幾個輕傷還好辦,別把重傷的給耽誤了。」
「哦,勝男你安排財務去一個人,跟我一起走,永生,你將情況跟周書記彙報一下,看看周書記有沒有時間。」稍傾,周書記等人都來了,李長學一行人直奔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