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5 暴露
阿維早年間曾在藥鋪里當過幾年的夥計,雖然不能看病開方,可一些藥材的用途療效禁忌他是背誦的滾瓜爛熟、倒背如流。
他停止了咀嚼的動作,將吃進去已經嚼的稀爛的糕點又吐到了手上,問阿香:「這是給老爺吃的?」
阿香點點頭,「嗯。」
「這是什麼口味的?」
「我也不知道,姨娘說老爺最近身子虛,讓廚房做吃食的時候多放些補氣壯身的補藥。」阿香如是回答道,她恨顧心月,可是她還是卑微的不敢對顧心月不恭敬。
「你吃沒吃過?」阿維緊張地拉著阿香的手,擔憂地問道。
阿香連忙抽出手來,四下看了看,搖頭又點頭:「我吃了一點點,就一點點。」
阿維這才放下心來,叮囑阿香:「阿香,這糕點你以後不要再吃了。」
「這糕點有問題嗎?」阿香疑惑地問道。
阿維點點頭,「這糕點名義上是補藥,可若是服用的人每日處在亢奮激動勞累的狀態下,這東西服用的越多,這葯就不是補藥了,這是要人命的葯。」
「姨娘,要殺老爺?」
阿維的眼睛陡然變亮,「阿香,我想到救你的辦法了!」
阿香望著眼神明亮的阿維,她的眼底,也似乎開始有光在波動。
顧心月百無聊賴地掰著指頭數日子,終於到了袁子坤去參加殿試的日子。
一大早地,天還沒亮,外頭還是霧蒙蒙的,整個袁宅還處在一片沉寂之中,突然被響亮的爆竹聲吵醒。
吵醒的還有袁庭,他赤裸著身體,抬起頭來,不快地喊:「一大清早地,哪裡在放炮?死爹還是死娘了?」
阿香在就外頭伺候著,聽聞連忙掀開了帘子,道:「老爺,是姨娘送公子去殿試呢,說是給公子鼓勁加油,特意放了這了這封黃金萬兩呢。」
袁庭沒說話,又躺了回去,阿香給他掖了掖被褥,狀似無意地說道:「姨娘對公子可真好,親自將人送上了馬車,還一直千叮嚀萬囑咐,囑託公子一定要沉著應對,贏得佳績,外頭的人,都說公子好福氣呢!」
「好
福氣?」袁庭不傻,越琢磨越不對勁。
「有曉得的人,說公子的嬸娘對他打心眼裡好,可也有不曉得人,說……說……」阿香欲言又止,袁庭瞥了她一眼:「你說下去。」
「還有人說,說公子好福氣,有佳人相伴左右,此生足矣。」
外頭究竟有沒有人這樣說,阿香不知道,袁庭自也不會去挨個問有沒有說這樣的話,阿香這一番信口胡謅卻讓袁庭越琢磨越不對勁。
「你以前是伺候顧姨娘的,公子跟她關係如何?」袁庭也不躺著了,直接坐了起來。
阿香抿著唇,思慮再三,這才說了三個字,「挺好的。」
「怎麼個好法?」袁庭看著阿香的臉色,覺得自己頭頂上開始冒綠光了。
「阿香也說不上來,他們二人,就是關係好,也許是二人年紀相仿,在一起話題也多,阿香經常瞧著二人在一起說說笑笑,很是開心的模樣。」
「你瞧著他們開心的樣子了?」
「阿香沒瞧著,公子一去,姨娘就讓阿香去外頭候著。」
也就說是,這兩個人在屋子裡頭,幹了啥,沒人知道哇。
袁庭斷定這話是阿香的真心話,她沒說顧心月跟袁子坤有私情,就只說二人說說笑笑,可年輕貌美的嬸娘和血氣方剛的侄子說說笑笑……
頭頂綠油油的大草原,袁庭覺得自己可以去跑馬了。
「好你個賤貨,竟然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袁庭怒喝,一拍床板,跳了起來,抓起衣服就氣沖沖地跑了出去。
「老爺,鞋,鞋……」阿香在後頭追著喊著,她跟在後頭,阿維就在院子里,二人不著痕迹地沖對方點了點頭。
顧心月就在自己屋子裡,掰著指頭算袁子坤披紅掛綠打馬遊街要幾個時辰,她已經定好了一處廂房,等給那老不死送最後一次飯食,她就要出門了。
等她和袁子坤再回來,那老不死的也斷氣了,這袁府,剩下的主子就只有她和袁子坤了。
顧心月想得美,入了神,完全沒聽到外頭的人在喊老爺來了。
袁庭衣衫不整地走進屋內,顧心月還兀自
坐在桌前做著黃粱美夢,那一副痴迷的模樣,袁庭一眼就看出她在想男人。
頭頂已經可以跑馬,哪怕袁庭玩過無數的女人,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玩過的女人給他戴綠帽子。
「啊……」
袁庭一腳,踢在了顧心月的腰間,那大力地一踢,直接將顧心月踢飛了出去,發出凄厲地一聲慘叫。
「賤貨,竟然敢給老子戴綠帽子,你找死啊!」袁庭滿臉橫肉,衣裳胡亂掛在身上,面目猙獰地盯著顧心月。
顧心月腰上傳來劇烈的酸疼,可她顧不得揉腰,一咕嚕爬起來就哭了起來:「老爺,你聽哪個狐媚子嚼舌根啊,心月這心裡頭裝著的可就只有您啊!」
「只有我?」袁庭冷笑:「你就沒跟我那好侄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
捉賊捉雙,捉姦捉雙,袁庭又沒把她和袁子坤捉在床上,顧心月怎麼會承認自己和袁子坤有私情了,矢口否認:「老爺,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啊,這是哪個狐媚子看我不順眼,想取代我啊!是哪個狐媚子?我去撕了她的嘴去,老爺,我跟了您這麼多年,您是知道的呀?您可不能因為旁人的一句話,就亂給我扣帽子啊!心月可不會承認啊,打死我都不認啊!嗚嗚嗚……」
女人最大的利器就是眼淚,貌美女人的眼淚更是重型炸彈,她一哭,猶如梨花帶雨、枝頭顫珠,袁庭的心一下子就軟了。
綠油油的草原一下子消失不見,又在憤慨自己聽風就是雨的,誤會了自己的美人,袁庭一把抱住顧心月,揉著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說道:「是我腦子糊塗了,心月啊,你可不要怪我啊!」
袁庭吃哪套,顧心月一清二楚,三言兩語就點住了袁庭的死穴,讓他倒戈。顧心月得意地一笑,卻依然是哭啼啼的模樣:「老爺,您可一定要告訴我到底是哪個騷蹄子編排我的,她莫不是看我跟子坤關係好,又趁著他今日去殿試,故意搞事的吧?這要是趁著子坤還在的時候提起來,這不是讓子坤在殿試上分心嘛?答不出來倒是小事,反正他現在已經是舉人的身份了,可若是答錯了說錯了話惹得龍顏
大怒,那波及的可就是咱們袁家啊,這背後告狀的人可是想要毀了咱們袁家,其心可誅啊!」
外頭的阿香捏緊了拳頭,怕得渾身戰慄。
而袁庭也在顧心月的一番說辭下,漸漸地倒戈了:「是阿……」
後頭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外頭就傳來了阿維的聲音:「老爺,廚房送早膳來了。」
這一打斷,袁庭也就沒再繼續往下說,顧心月還想探聽,袁庭卻一句話都不說了,這時,阿維領著廚房的人也擺了早飯過來,擺滿了一個桌子。
「今兒個怎麼擺到我這裡來了?」顧心月看了看滿桌子的菜,這不是她的早膳,是袁庭的,顧心月皺眉,在她這裡吃,她該怎麼下手!
子坤還等著回來聽好消息呢!
「是小的看老爺在姨娘這邊,小的怕老爺餓了,便讓人擺了過來。」阿維是袁庭跟前的小廝,衣食住行一應都是他在管著,沒人敢質疑半個字。
失去了下手的時機,顧心月只能再等下一次膳食,她笑著替袁庭布菜添湯,兩人和樂融融地吃了這一頓飯食,一頓飯食過後,袁庭來了興緻,想著許久沒碰顧心月了,碗筷一放就拉著她去尋歡作樂。
顧心月已經給了袁子坤,知道那人是個大醋罈子,如何敢跟這糟老頭子再歡樂,便想盡了辦法要逃脫,倆人越玩越歡,袁庭衣裳都脫得知剩下褻褲了,可連顧心月的皮都沒摸著。
袁庭不開心了,指著顧心月將她當牲口一樣辱罵,「給老子把衣服脫了,趴著。」
屋子裡就只剩下顧心月和袁庭,下人們早就已經聽話地遠遠地躲著去了。
袁庭一點都不憐惜女人,玩女人的時候總喜歡掐呀打呀,總是將人折磨地遍體鱗傷,嗷嗷大叫,一些下人們怕聽到這種恐怖的聲音,只要袁庭把女人往床上拖,他們就有多遠躲多遠,一般情況下,也就只有阿維願意在外頭候著等待袁庭的命令。
外頭很安靜,安靜地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很顯然,那群下人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袁庭肆無忌憚,顧心月見他要霸王硬上弓,心一橫,迅速地逃離了
袁庭的桎梏。
二人相隔兩三米,袁庭半裸著身子要撲過去,顧心月從笸籮里拿起了一把鋒利的簡單,橫亘在自己的面前,尖銳的刀對準袁庭,喝止了袁庭進一步的攻擊。
「你不要再過來,你再過來小心我對你不客氣。」顧心月舉著剪刀,冷冷地袁庭抱怨。
袁庭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剛才本來已經不綠的頭頂現在又在綠油油的冒光,「你還說沒有姦夫,你幹嘛?為你姦夫守節嘛?顧心月,你可別忘了,你是我袁庭的侍妾。老子想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
今日就是殿試,宮裡頭還沒有傳來好消息,可顧心月就是相信,袁子坤一定會給自己帶來好消息的。
也就是一日的功夫,她沒有機會也要創造機會,今日她可不能白白被這老不死的佔掉便宜,不然子坤還不知道怎樣膈應呢。
女人真傻,已經嫁過人了,竟然會傻乎乎地為自己的姦夫守節。
顧心月覺得自己遇到了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袁子坤的優秀,滿足了她所有的期待,這是一個比宋長青還要優秀的男人,而且還不嫌棄她的過往,顧心月怎麼的都不會放棄這麼大好的翻身改命的機會。
「老不死的,你玩了那麼多女人還不夠,還要來糟蹋我?你怎麼不去死!」顧心月罵道,手裡的剪刀堅定而又鋒利。
「你果然跟袁子坤有一腿。」袁庭大怒,抓起身邊的一把椅子就往顧心月身上砸去,男人的力氣大,又處在盛怒的邊緣,他力大無窮,椅子砸過去,直接砸在了顧心月手上,鋒利的剪刀落下,袁庭往前大步一跨,死死地按住了顧心月,掐住了她的脖子。
「臭婊x、爛貨、賤貨,老子把你從妓院里贖出來,給你錦衣玉食,還給你姨娘的名分,可你倒好,竟然給老子戴綠帽子,你要不要臉。」
袁庭大罵道。
顧心月抓狂,「放開我,放開我。」
「臭婊x,老子打死你個臭婊x。」袁庭揮舞著巴掌,一下又一下打在顧心月的身上和臉上。
哪怕阿維和阿香站的遠,也能聽得到袁庭的咒罵和顧心月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