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同學聚會：你是我年少時的夢

你是我患得患失的夢，我是你可有可無的人。——楊金：一個暗戀者的自述

李依洛和好友聊得火熱，不知道旁邊一直有人在偷偷看她。

那個人正是楊金。

他看著她大笑的樣子，彷彿回到了高中時代。

那個坐在他身邊，永遠都在笑著的小姑娘。

從她主動和他講話的那一刻，他就喜歡上她了。

語文老師在考試之後給他們放的電影《怦然心動》里那句經典台詞「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的含義，他在那一刻才懂了。

她於他，比彩虹還有美麗耀眼。

她雖然總是像只小鳥一樣嘰嘰喳喳的，卻也總是會耐心聽他講話，雖然她對很多人都會如此。

他和她講的話，比之前的十七年都要多。

他沒想到，那些有些不堪的過往，他竟會說與她聽。

她總是能給他回應。

他同她講過很多話，只是沒能說一句「我喜歡你」。

他沒有辦法給她好的未來，所以將一切都埋藏在心裡。

唯一透露的，就是寫著「十二」的留言本。

他在她的留言本上寫了一個十二，她一直沒有問他是什麼意思——十二的名字叫難忘。

那是她最喜歡的歌，她給他放過，所以他也愛上了。

十二，她是他的難忘，最難忘。

畢業那晚，他們在寢室喝了酒，他才說出來。

他們好像都不驚訝，他對她和別人不一樣，他們怎麼會看不出來。

只有她，才能讓他常常露出笑容。

只有她，才能讓他主動和人交流。

只有她，向他藉手機時他會一句話都不問（班主任把手機收了，學生有什麼事情可以找借班長的手機用）。

他們問他為什麼不表白。

他喝了一口啤酒，眼裡滿是深情：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他總不能阻止她奔向比他更好的人吧！

在他心裡，她值得更好的，最好的。

他喜歡她，是事實。

他配不上她，是現實。

她想要的，他想給她的，他都無能為力。

即使現在他已經變得很好了，但她卻更加優秀了。

他難以企及的高度。

他喜歡她，所以也知道她不喜歡他。

愛情這種東西，不是努力了就可以，至少這在她那裡是行不通的。

所以他總是默默喜歡，偷偷看她。

高中畢業的八年時間裡，他一直都在默默奮鬥著，想讓她看到他。

就算不會有其他的感情，他也想出現在她的視野里。

只是漸漸失去了聯繫，他也不強求。

地球這麼圓，總有一天會再遇見。

那時的他一定會更好，好到能光明正大地喜歡她。

可是暗戀這種事，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種習慣。

就像早上起床會刷牙，晚上睡覺會蓋被。

如此平常，又如此不平常。

這八年，對他來說很難熬。

出身寒門，寒窗苦讀，他讀書的機會來之不易，遇上她更是不易。

他讀高中的機會，是哥哥放棄了得來的。

一個貧困的農民家庭，常年生病的父親，母親瘦弱的肩膀擔不起兩個孩子的學費。

所以，他常常感到愧疚，對哥哥。

哥哥比他優秀，可是哥哥卻因為他放棄了。

他想自己一定要考到好大學，找一份好工作，不負眾望。

遇上那個愛笑的她，那個愛逗他笑的她。

他第一次覺得這個殘酷的機會竟是美好的，心臟的律動比以往的加速跳動都還要劇烈。

他第一次上課分神，是因為她拉著他要和他分享剛剛說的一句搞笑的話。

他第一次的人生差池，是因為想要和她做在一個班學習。

他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也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他沒能選擇自己擅長的理科，反而選擇留在了文科班。

她知道之後很是不解，沒有問他原因，只是為他惋惜了好久。

「你明明理科很好的，去了理科班肯定也不會差，為什麼要留下來？」

「太浪費人才了！」

「你的文科真的不佔優勢。」

「不過你數學可以。唉，還是該去文科班的，這樣怎樣樣也可以選到一個好專業。」

……

她覺得他大概是被沖昏了頭吧，又或者是班主任的勸說力太強大了。

畢竟她原本那麼簡單想選理科的人，班主任談過兩次之後，也選擇了留在文科班。

她哪裡知道，他的小心思。

他們還成為了同桌，留下來也算值得了。

只是這兩年的蹉跎，換了他後面無盡的努力才彌補過來。

同學聚會，他是怕見到她的，自己還是那麼平凡，他不敢來。

知道她也沒參加，他又莫名失落，她沒有想見的人嗎？她不想見到他？

暗戀就是一場盛大的失戀，他深有體會。

重新見到她的時候，他激動不已。

比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高興激動。

一席歡談下來，他對她的喜歡更加深了。

原來，她也記得，他們相處的那些時光。

給他和她都帶來快樂的那段時光。

或許對她來說只是平常生活的一小部分，但卻是他這八年的支撐。

只是一名數學教師，好像很簡單，但對他來說卻很難。

他很多次想要放棄，甚至更加極端的時候。

都會想起她的笑臉。

有那麼一些人和一些事，讓你在苦澀的生活中依然頑強，李依洛對他來說就是苦澀生活的一點糖。

「我喜歡你。」這麼簡單的四個字，卻用了他十年的時間去準備，甚至還有可能更久。

他做什麼事都快立決，除了這件事。

因為沒有什麼比這件事更難了。

她應該是他遇到最難的題。

熊思燮說這次是個絕好的機會，她沒有男朋友，這麼多年一直都是。

她不是在等他，他知道。

因為她看他的眼神，和他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樣的，他清楚地感受到了。

過去是，現在也是。

可是，不說出來，他又不甘心。

他喜歡了十年的女孩，還沒有對她親口說一句「喜歡」。

面對她，他慫得很。

她給他很多信心和勇氣，卻沒有給他勇敢說愛她的勇氣。

他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那句在心裡埋了很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