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是假刀
「阿西吧!」
尤蘭與小米從小兒在遼東長大,那裡有一些朝鮮族孩子,經常在一起玩耍,尤蘭學會了一些鄉間俚語。當然「阿西吧」這個詞並不是什麼好詞,是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可它卻成了漂亮小妮兒的口頭禪。
小米不經常說,可她聽得懂。
而尤蘭則經常說一些怪話,比如:「唐大眼珠子思密達,下山玩耍的快去?」
尤蘭見小米兩手空空,便知她沒能追回屠龍刀,後來聽唐小米說,她追的小賊把刀給磕碎了。
「屠龍刀能斬旱魃,何等堅韌,碰石頭怎麼可能會碎?」武松搖頭道:「肯定是假的。」
這樣說來,小米追的這個人,手裡拿著的也是假刀。
「那麼,真刀哪去了?」尤蘭目光獃滯。
「這不胡扯地么…」武松撓了撓腦袋。
尤蘭突然想起來什麼,「尤小皮,你是不是玩過那把刀,就是你說的那把大菜刀,我記得你還用來切野菜來著,還讓三哥打了屁股,你還記得嗎?」
「記得呀。」小傢伙突然火了,「我還往那刀上吐過口水。就是因為它所以三哥才打我的,就怪它,我吐死它!哼!」
「……」尤蘭目光一滯,「現在你能感知到那把刀嗎?」
尤小皮搖了搖頭。
尤蘭好失望。
小傢伙歪了一下頭,「當時我感覺到那個壞人把刀留在樹上了,他跑的時候忘記帶走了。」
「阿西!那你不早說!」
「你也沒問我呀!」小傢伙委屈地說。
趕緊往回跑。
武松讓小米繼續給小魚療傷,然後去把扁擔找回來,而他帶著尤蘭和小皮去剛才那個小樹林。
此時「飛天蝙蝠」柯三光也在往小樹林靠近。
剛才他跑了以後,一口氣跑出去十幾里地,躲到了一個山洞裡,只覺得丹田裡真氣翻滾,頭腦發昏,一陣噁心,打坐調息,最後趴著洞口吐了幾黑血,當他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幸虧他面前沒有鏡子。
他的腦門上都是青紫色。
上半張臉好像戴著青紫色的面具,看起來更像個蝙蝠了。
「他娘的,這小子下手可真狠啊。」跪到溪水旁,吞了幾口水,看到自己的臉,一驚道:「這是什麼功法?《大力金剛掌》啊?」
額頭劇痛,火辣辣地疼,不敢用手去碰,碰一下齜牙咧嘴「哎呦呦」半天。
過了一會兒,他偷偷潛回,躲在山石後面,窺視那棵藏屠龍刀的大樹。
那樹雖然高大茂密,可是鳥窩還是能看到的,而且那刀本來就很大,很惹眼,他已經能隱約看到刀柄。
心中一陣竊喜。
此時武松已經返回樹林,他在小皮的指點下,也看到了那把刀,他說:「既然那小賊能把刀藏在這,肯定會回來取的,那咱們就給他來個守株待兔。」
「三哥,什麼是守豬待兔?」尤小皮問。
尤蘭把尤小皮抱走,藏到樹后給她講:守住老母豬,就能生兔子一樣的小豬崽了。
尤小皮覺得很新奇,說以後自己要養好多老母豬。
「那把假刀呢?」武松突然想起什麼,道:「還是用假刀代替真刀,防止那小子帶來很多人,咱們不但沒能逮住他,反而又讓他把刀給搶跑了。」
「讓我留給小米了。」尤蘭說。
「哦…」武松遺憾地說:「那好吧,我時刻盯著樹上。」
「不行,『飛天蝙蝠』的輕功太好,如果他先下手,我也搶不過他。」
「那怎麼辦?」武松想了想:「要不還是算了吧,先把刀穩穩噹噹送到金陵再說。」
武松想放棄了,可尤蘭卻不同意,「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如果現在不消滅他,半路上總是提心弔膽的。」
武松說:「怎麼辦,如果他見刀沒了,他也不會回來了呀。」
尤蘭仰頭看了看,「不如用一塊木頭代替,反正外麵包著黑布呢。」
武松想了想:「大不了我把刀柄卸下來,反正那刀柄也是木頭的。」
「我看行。」尤蘭壞笑。
經過兄妹倆這麼一折騰,現在柯三光看到的刀柄,其實是一塊木頭。
不過他也不是很委屈,因為那個刀柄還真的就是那把「屠龍刀」的刀柄,被武松活生生從刀上拔了下來。
拔下刀柄之後,武松感覺一陣疑惑,說:「不對勁啊,屠龍刀已經好幾百年了,刀柄裡面怎麼這麼新?」
尤蘭眨巴眨巴眼睛道:「要不怎麼叫寶刀呢。」
武松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再好的刀,放幾百年也不可能這麼新,你仔細看,這刀身是做過舊的,刀柄也是,但是木頭刀柄與刀尾咬合的地方卻是嶄新的。」
「哥,你什麼意思?」
「我們被騙了。」
「是被柯三光騙了?」
「不,這把刀就是甄老闆讓我們護送的那把刀沒錯,但這把刀本身那就是假的。是做舊的。」
「這個老混蛋。」尤蘭罵了一句,突然笑了:「管它呢,反正把刀送到地方,他給我們錢就行了唄。」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呢?」武鬆手捧著刀疑惑。
「還能為什麼,他故意的唄,一開始我還在想,這麼寶貴的屠龍刀,就交給我們這樣毫無交情的人手裡押送,他的心也太大了些。現在看來,一切都說得通了,他讓我們送的壓根就是假刀,所以他才不關心這把刀會不會被我們順走。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替他引開這幫搶刀的賊,比如柯三光。」尤蘭大揭秘的樣子說。
「哈哈哈,」武松突然笑了:「既然如此,我突然覺得肩頭上的擔子輕了許多。哥哥我這次為了報答老仙尊的點化之恩,誓言要做個好人,否則屠龍刀落在我的手裡,豈能讓它溜走。今天白天的時候我還在想,乾脆帶著刀跑路算了,我心裡很是糾結啊。現在好了,也不用糾結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尤蘭大笑。
「呵呵呵,呵呵呵。」小皮也跟著笑。她還太小,聽不懂大人在說什麼,可她就是這樣,見哥哥姐姐們笑,她就跟著笑。
笑夠了,武松又道:「你說,甄老闆會不會拿錯刀了?當時那兩把刀看起來可是一模一樣,他把真刀交給了張漢山,卻把假刀交給了我們?」
「應該不會吧,剛才我不是說過了,他不會放心讓我們……」尤蘭頓了一下,轉念想了想,恍然道:「對呀,如果我們明知道手裡的刀是假刀,當然就不會起歹心了。」
武松道:「有這樣一種可能,甄霸道不是不小心拿錯的,而是故意拿錯的。護送假刀的張漢山送的是真刀,而護送真刀的我們其實送的是假刀。哎呀,高明,果然是高明。」
尤小皮突然說了一句:「如果都是假刀呢?」
「不太可能吧,甄老闆雇了兩伙人,保鏢費加上盤纏,四百多兩銀子,打水漂啊?」武松伸出蒲扇般大手,在身穿紅色小棉襖的女童腦袋上揉了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