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攝魂怪

()「法國那邊也有好多魔法，跟這裡的有些區別，巴黎協和廣場上……」

車廂末尾，三人分別講述著自己的故事，唯有哈利一臉落寞。

「除了最後在破釜酒度過的那個星期，之前的假期簡直是糟透了！」哈利想起在德思禮家的生活就沉悶起來，那些天對於嚮往魔法的哈利而言恐怕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然而令哈利苦惱的事情遠不止那麼一件，他撓了撓腦袋，好像這樣就能理清思路似的。「事實上，我聽說了一些關於小天狼星的故事……」

「那個殺人狂？居然被他從阿茲卡班逃出來了……」羅恩接過話茬。

「其實，他是來找我的。」

赫敏啊得尖叫一聲，羅恩嚇得有些搞不清狀況，風車也適當得皺了皺眉頭。「怎……怎麼回事？」羅恩怯聲道。

「說來話長……」

「在破釜酒的時候我就聽到亞瑟先生和莫麗夫人在爭吵，莫麗夫人認為我還太小，還不夠資格知曉真相，而亞瑟先生不放心我在霍格沃茲的表現，怕我老是跟著喬治和弗雷德胡鬧，所以他想要告訴我這個事實。剛才上車前亞瑟先生親自告訴我的，但是事實上我之前在破釜酒就聽到了，所以……」哈利聳了聳肩，以示輕鬆。

「天哪，太驚人了！那就能說明為什麼你違反了《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和《保密法》卻沒有任何處罰，而且是福吉部長親自來找你的，恐怕此時他心裡也怕得緊，畢竟阿茲卡班還沒聽說過誰越獄過。」赫敏一旁分析著，哈利卻還苦著臉。

「你還有一點沒說。」風車提醒道。

抬起頭看了風車一眼，又低下頭去。「的確，我猜也瞞不過你。事實上，亞瑟先生是來告誡我不要主動去找小天狼星布萊克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會去找一個想要殺你的人！？」羅恩壓低了聲音質疑道。

哈利十指交叉，拇指不斷轉，「我也不知道。」他抬起頭直盯風車，後者一臉無辜「我也不知道。」

哈利也知道從風車這兒是套不出隻言片語的，哪怕知道些什麼。

「想點開心的，這學期就能去霍格莫德去了！」羅恩興奮得說道，「我最愛的蜂蜜公爵！」

「哦？那是什麼。」赫敏頭一次碰到她不知道而羅恩知道的地方。

「是家奇幻的糖果店，據說現在流行的比比多味豆里，有六百多種是蜂蜜公爵製作的！不過這些還算不上什麼，還有糖漿製作的羽毛筆，能一邊寫作業一邊讓你看上去像在認真思考……」羅恩開始幻想起來。

「羽毛筆可不會越舔越短。」

「哦，這才是它的奇妙之處。羽軸是加粗過的，裡面填著的是糖漿。羽片減少后它會自動慢慢補上去，只要不要『思考』過快就行了。」羅恩洋洋得意，但是哈利卻更加沮喪了。

「誒，下次恐怕只有你們去了，我做得過火，弗農姨夫不肯給我簽……」

「哦，不是！」羅恩當即出鬼點子，「可以找喬治和弗雷德，他們知道那麼多密道總有能去霍格莫德的密道的。」

「不行！」赫敏叫道，風車看到盧平教授似乎不滿得挪了挪身子。「在小天狼星逃離的時期內哈利絕對不能出校！只要在霍格沃茲哈利就能保證安全，但是出了霍格沃茲天知道那個殺人狂會不會突然出現！他現在可是滿世界在找哈利！」

這時食品車推了過來，哈利買下了些零食，這麼一頓，正好緩解了剛才緊張的氣氛。

「可以去找鄧布利多或者麥格教授，他們或許……」

「別傻了，」這次連不是拉文克勞的風車都不信，麥格教授的嚴厲和斯內普的偏心是同樣出名的。「留在學校也沒什麼不好的，反正想去以後有的是機會。」

其餘三人都白了一眼，這裡就風車拿著豆子淡定得說著風涼話了。

不過既然他不那麼緊張的話，那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赫敏皺著眉看著剛吃下一顆朝天椒味比比多味豆，鼻尖馬上冒出汗珠的風車，自己安慰自己道。

「這學期要上占卜課了。」赫敏有意試探，可是後者正辣的狂塞比比多味豆，期望運氣好能有其他味的改掉這辣味。車廂內開始吵鬧起來，薑黃大貓克魯克山左沖右撞上躥下跳試圖甩掉背上的柳科。而這猴子則得意得捶了捶胸，一個縱跳順勢跳到了羅恩身上，再抓上了風車的手臂，俯視示威般得看著克魯克山。

克魯克山肥臉顫抖，身子一沉，似乎也想要跳上來。

卻並未行動，克魯克山轉過身，陷在扁平大臉里的兩隻小眼閃過精光。

火車開始減速。

「天哪！不會出故障了！我可從來沒聽說過……」羅恩大聲驚道，「我感覺好餓啊，怎麼停了下來。」

赫敏小心得站在盧平教授前，看向窗外。雨點啪啪打在玻璃窗上，匯聚成流，曲線漸漸垂直。「到底怎麼了，沒什麼異常啊。」列車內，許多學生探出頭來看個究竟。

「怎麼了啊？」「不會壞了。」「哦！我本來還想早點吃飯吶！」「什麼情況？」

風車目光炯炯，看著入口處。見過了伏地魔殘魂的恐怖，讓我來見見你們，能給我帶來什麼樣的感覺！

列車一震，徹底停了下來，雨更大了。

「讓我看看。」羅恩走到床邊看著外邊，大片大片的烏雲遮蔽了光線，黑得可怕。

然後，燈滅了，這列車陷入了徹底的黑暗。

「喂，你踩到我了！」「別坐到我的蟾蜍啊！」「誰？」車廂內聲音雜七雜八。

「怎麼變冷了？」有人感受到了明顯的異常，玻璃上泛起了霧氣，車廂竟忽得變冷了。

「刺啦――――」極度刺耳的拉門聲，似乎時間被刻意拉長，所有人都被這聲吸引，卻什麼也看不見。

噼啪一聲，風車的魔杖放出微弱的白光，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因為它把光全都吸收了。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什麼樣的怪物啊！

身高可及天花板，穿著破爛的巨大斗篷，將一切都遮個嚴嚴實實，看不見有著地的雙腳。漆黑得連光都吸收的頭巾完全包裹了頭部，看不清它的臉。寬鬆巨大的斗篷下，一隻有如枯槁，上邊似乎結著痂長著許多小膿包的手伸在外邊。它便那樣靜靜得站著，似乎在享受著此時的場景。

攝魂怪，協定魔法部管理阿茲卡班的怪物，終於有借口回到世間享受它帶來的這份負面情緒。它，一點都不急。

白光搖曳，魔杖顫抖著，這一次不是風車被它嚇得顫抖，也不是看到了什麼，而是魔杖本身在鳴叫，它渴望戰鬥。

攝魂怪吐出一口可見的白霧，然後又猛得深吸一口氣，所有人都覺得這一瞬間少了什麼。攝魂怪不緊不慢得向前，它本能得感覺到前方有大恐怖，它最愛的絕望。

說來奇怪，風車受到的負面影響小得自己都不相信。

「滾回你的阿茲卡班去。」不經思考，話已出口。

攝魂怪一頓，龐大的身影已經離風車不遠了，魔杖微顫，光影恍惚。享受得又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向前。

腦海中畫面跳動，所有的故事似乎像過電影一般，超級快速得在腦中過了一遍，最後定格在去年看到的那個畫面：壓抑的大恐怖，某個倒下的身影……

但是那只是個夢不是嗎？風車自嘲道，攝魂怪就只有這點本事？還是一隻攝魂怪還是太弱了？

咧嘴一笑，搖晃的微光把這個笑容映襯得格外詭異。

顫抖的魔杖，你想戰？

那便戰！

「召喚護衛！」魔杖的亮光消失，零星的一些白霧冒出，消散於空中。但此時風車卻再次笑了。

砰，哈利暈倒在了地上。赫敏和羅恩趕緊扶起哈利，「哈利！哈利！」「你還好！喂！」羅恩一手輕拍哈利的臉。

攝魂怪沒有再向前，不知是風車的魔咒嚇到了它還是怎麼的。

一隻白狼穿過風車踏著虛空蹦向攝魂怪，怪物毫不猶豫得飛奔逃離，白狼最終跑出了列車散作銀光。

「噔噔。」「滋――噔。」車廂內燈光再次亮起。身著舊袍的盧平教授站在了風車身邊，剛才的白狼便是他的守護神了。他笑著對風車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進入隔間翻開了他的行李。哈利正慢慢醒來，盧平翻出了一塊巧克力，遞給眾人。「分著吃一點，身體會感覺好些的。」

「剛才那是什麼！？」哈利還未問，也被嚇著的羅恩憤怒得喊道。

「如果沒錯的話，那應該就是阿茲卡班的看守攝魂怪了。」赫敏邊擦了擦哈利的額頭邊回答道。

「沒錯，一隻攝魂怪。」盧平插回魔杖，「我去問問列車長情況。」說罷便大步流星得走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哈利尷尬得問道。

「趕緊吃了巧克力，會感覺好很多的。」風車插話道，執意要大家先掰掉一小塊巧克力，然後剩下的都自己拿了……

「唔……簡單得說來，你暈倒了。」看到羅恩和赫敏兩人不好意思說，風車幫他們回答道。

看到三人的表現，哈利也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你們有絕對冷嗎？」

「有啊。」風車吃掉最後一塊巧克力。

「沒有，就是感覺怪怪的。」「有一點。」兩人各自回答道。這時其他隔間的幾個也走了過來，問了問詳情，倒把哈利搞得更不好意思了。

「攝魂怪專門吸收人們的快樂、勇氣等等我們引以為豪的情感，留下一片絕望。越是經歷過恐怖的人，受到的影響越大。像我這種凡人只會覺得心情不好罷了。」風車解釋道，略微讓哈利好過了一點。

「哎呀，哈利我聽說你暈倒了啊！」會如此直白得接人傷疤，又嗓音如此獨特的整個霍格沃茲只有那麼一個。

「盧娜，好久不見了吶。」風車高興得打招呼道，其餘三人則面色怪異，僅僅一年瘋姑娘的威名便已傳到了格蘭芬多。

「關於哈利的壞消息傳得總是特別快，現在整列車都知道了。」盧娜一臉淡然，完全沒有顧忌哈利心中感覺的想法。哈利的臉一下變紅了，這下真是糗到家了。

「呼，對了。剛才我找到了一個可以對付騷擾虻的東西哦，真是奇特，居然在霍格沃茲特快里碰到了那麼一隻。」盧娜此時好像很開心，同眾人此時感受完全不搭調。

風車眨了眨眼睛，貌似明白了什麼。

一隻紫色的大角漸漸爬上盧娜的肩膀，最後爬上了她胸口上的用紅酒木塞自製的項鏈。

真是美極了。風車揪住想要開溜的柳科這樣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