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 心若揭
懷中人止不住哭泣,方明昭聞言心中絞痛。
她的夫人一直心底善良,與人和善,他的母親刁難都沒能讓她落淚,今日是受了大委屈了,他作為丈夫對自己人不能挺身而出,對外人也該護著她。
再說,別人要害的還是自己的兒子。
安慰自己的夫人,又看向宋二夫人:「宋二夫人,你若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怪我無情了!」
一個個的眼神全看到了她身上,宋玉珍和宋玉朝被這陣仗唬的不敢動彈,宋二夫人作為他們唯一的支撐,站在一雙兒女前,將他們護在身後。
捏緊了手只道:「我帶的只是甜水。」
「你現在還敢狡辯!」老夫人氣的渾身抖動,虧得余汶扶的緊:「叫付大夫來查驗!」
付大夫背著藥箱匆匆而來,看陣仗想來是大事,沒敢多言:「老夫人。」
老夫人擺擺手,瓊嬤嬤上前來:「付大夫,有勞你看看瓶子里的是個什麼東西!」
付大夫接過瓶子聞了聞,取出一點嘗罷立即吐掉,臉色一陣難看,漱口水漱了三次才道:「劇毒!」
「你胡說!」宋玉珍急的大叫:「這怎麼會是劇毒!定是你查驗錯了!」
「老夫行醫三十年,有沒有毒,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宋二小姐,方才老奴只是讓付大夫查驗,並未說裡面是什麼,便是怕老奴之言誤導了付大夫,老奴知宋二小姐護母心切,可也不能歪曲事實。」
「定然是你們陷害我母親!」
「且聽我一言。」宋夫人看向宋二夫人緩緩道:「畢竟是我宋府的人,我作為宋夫人,此事我必然要替方府主持公道,也要將事情查清楚,不能壞了我宋府名聲。」
瞧沒人反對,宋夫人又接著說:「玉珍這孩子從來不說假話,我自是相信她的,剛才玉珍和玉朝都在屋子裡,他們最有發言權,我且問你們,這東西當真是甜水?」
宋玉朝膽子小,直往宋玉珍身後躲,宋玉珍看著母親咬著唇點點頭:「是甜水。」
宋夫人笑著道:「你我是一家人,我定要幫你,若想證你母親清白,不若你喝下去?」
宋夫人從付大夫里拿過瓶子舉在身前,宋玉珍嚇的直往後退,宋二夫人臉色一陣陣的慘白,伸手拍掉了宋夫人手中的瓶子,啪的一聲,摔成幾瓣:「姐姐!」
「嗯?妹妹這是何故,玉珍說裡面是甜水,你怕什麼?」
宋二夫人咬著牙道:「剛才裡面是甜水,可現在已是劇毒,你當真想要毒死我的女兒?」
「那可真是奇怪了,分明是甜水的東西,怎麼會變成劇毒?」
「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換了裡面的東西!」宋二夫人一步步走進,她可不蠢:「你為何陷害我!」
「此話何意,東西從你手上拿過來,到成了我陷害你?你這話真叫我寒心。」宋夫人一臉痛心的望著她:「誰人不知你我情同姐妹,而今你為了脫罪將事情推到我頭上,若是其它事情我護著你也是應該,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動了害人的心,都是一家人,你當真狠毒?」
「狠毒?到底是誰狠毒?」
宋夫人的眼眸陰冷下來,全然沒了剛才那副痛心疾首模樣,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遍布全身,似是要將她一口吞下:「是啊,到底是誰狠毒?」
宋二夫人心尖直顫,盤旋在腦海的念頭唯有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只有這一點才能解釋今日種種。
若是如此,宋夫人的心也夠狠的,居然拿她親外甥做誘餌,果真不能小看了她,也不知宋玉環是否也參與進來。
宋二夫人想通關鍵,失笑道:「姐姐的心計也不差。」
兩人都不在偽裝,互相對視的恨意湧出眼眶,許久,宋夫人小聲在她耳邊說:「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妹妹要小心才是。」
「原封不動的還給你。」
「現在還能呈口舌之快,不知道你的一雙兒女經不經得起拷問呢。」
宋二夫人臉色巨變,她受苦不打緊,可讓她的兒女跟著進去她是一萬個不願意看到的,就算這次的事情是假的,可那些陳年往事被翻出來也是不小的罪。
思緒交纏百轉千回,宋二夫人落入下風,無力反證,看向自己的兒女皆是不忍:「你恨的是我,我若招了,你會放過他們嗎!」
「你說呢?」
「你若答應...我便如了你的意...」
時間流逝如常,彈指瞬揮,宋夫人道:「我待玉珍玉朝如何你自己清楚,我只能說,我會好好照顧他們。」
只要不讓宋玉珍和宋玉朝去牢里,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宋二夫人不甘道:「好....我招....」
稍提高了音量:「玉珍玉朝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我只告訴他們裡面是甜水。」
「娘!你說什麼!裡面明明是...」
"閉嘴!"宋二夫人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宋玉珍:「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老夫人血紅了眼,指著手:「來人,把宋二夫人『請』到廂房裡給我看好了!」
「是!」
兩三家僕伸手押走宋二夫人,宋玉珍和宋玉朝反抗著被人攔住,宋世清快步而來,兩人看到了救命稻草推開眾人的手直撲到他面前:「爹!你快救救娘!」
不可說,宋玉珍像極了她的母親,小小年紀一哭訴柔弱的動容:「爹!他們冤枉娘!」
宋世清心若撕開般的疼,扶起兩位子女,緊皺的眉頭眼底下皆是看不得他們受委屈。
「宋大人,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宋二夫人已經認罪了。」
李如霜捂著嘴,就怕笑出聲來,宋世清並未說話,看向宋二夫人被押走的方向,一望一回顧,眼中都是不舍。
宋夫人便這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今日才看清這兩人對視是何等的鶼鰈情深,哪有她這個正經夫人的立足之地。
宋世清許久未有說話,方明昭受惠宋府,體諒他的難處,率先開口:「岳父大人,此事人贓並獲,可不是我們冤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