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命
迎著人往裡走,將夫人的情況大約說了一遍。
「我家夫人情況有些特別,你若沒把握不要貿然下手。」
屋子裡悶的緊,另一個婆子在掛帳幔,瞧著小心勁,瞧的出來這位夫人身份的確不一般。
榮春秀走到床前按著夫人的脈,又按了按她的肚子:「夫人腹中孩子撐不了太久,若是信我,我這下手了。」
躺在床上的夫人疼的受不住,腦子卻是清醒的,只想找個人快些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給弄出去,簡直要疼死人:「快幫幫我!快....」
婆子握著手,臉都抖了,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邊徘徊,更別說是難產了,這是一條腿跨進了閻王殿,能不能拉回來全看大夫的本事,況且....
「姑娘,你可想好了,萬一....」
榮春秀知道這個婆子的顧慮,也不多說,抬手示意:「一切由我擔著,如此,你們退到一邊去,切不可打擾我。」
小姑娘攔在婆子面前:「這位嬤嬤你放心,我姐姐是神醫,可厲害了。」
婆子哪裡會信,只是干呵呵的笑了笑,眼睛一直盯著榮春秀,只見她熟練的攤開布包,露出整齊的銀針,一根根銀針在光下閃爍,倒出瓶子里的丹藥往床上的人嘴裡塞了一顆。
婆子就是要阻止也來不及,那動作一氣呵成,都容不得人開口,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榮春秀取著銀針扎在夫人的身上,推動著她的肚子:「夫人,請你用力,我會幫你。」
夫人使勁點著頭,聽著她的聲音沉靜莫名的覺著心安,雙手拉著床單,找不到用力點,婆子在一旁看的著急,好幾次都想上去,小姑娘硬生生的攔在前面不讓過去。
屋外的雨聲不見小,屋內的生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完事,兩個時辰悄然過去,婆子臉上全是汗水,焦急的踱步起來,時間越久危險越大:「要不...」
榮萍一臉堅信的看著婆子:「這位嬤嬤,既然姐姐出手來救,你應當相信我們,就算此刻收手,那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齊生不下來,到時候一屍兩命。」
婆子的身子都在抖了,這小姑娘說的不錯,夫人情況兇險萬分,她都慌了神,只是這個小姑娘怎麼還能這麼鎮定?
好說女人生孩子這種事情換了其她人早嚇的跑到一邊去了,她怎麼跟個沒事人似的,難不成真是神醫?
榮春秀眉頭微不可見的皺起,耗費的時間著實有些久:「夫人,我接下來會用點力氣幫你把孩子推出來,孩子....能不能活...全看天意了....」
床上的人聽見了,不知是疼還是傷心,那淚水止不住的落,點點頭之後,用的力氣全到了下半部,可算找到點了。
榮春秀眼神中透著依稀光芒,雙手揉動高鼓的肚子,可見一點一點往下挪動。
半個時辰后,一隻小腳露了出來,婆子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腳先出!
這孩子沒救了!
不過,只要夫人產後沒出血,就算保住一個大人也是謝天謝地了!
「夫人,看見孩子了,在用些力!」
聽見這話,夫人後力十足,不到片刻孩子出來了一小半,榮春秀捏著這一雙小腳,伴隨她一聲長長的吼叫,頓時身子一輕,圓滾的肚子瞬間癟了下去,婆子在也等不住跑到了前面,將她家夫人看了個遍才確定沒事,那眼神才轉到榮春秀這裡,直勾勾的盯著她手裡拿著的孩子。
她將身體憋的紫色的孩子倒扣在手掌上,另一隻手拍打他的背部、屁股,夫人也沒聽到孩子啼哭,掙扎著要起來,在婆子的幫助下勉強看了個大概。
屋子裡寂靜的可怕,像是在宣判這個孩子的命運,夫人的心都揪了起來,時間猶如刑俱,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懲罰。
隨著嬰孩一聲響亮的啼哭,夫人喜極而泣,婆子趕忙接過這個不甚好看的嬰孩放到了夫人懷中,婆子就差跪在地上給榮春秀磕頭了:「多謝神醫救命!」
夫人滿眼淚光的抱過嬰孩,一瞬間覺得那些苦都值得了:「多謝神醫。」
其中兇險就是不說,婆子也是心知肚明,眼下是真信這小姑娘有些本事,榮萍拿了手絹細細給榮春秀擦汗,又將手洗了洗:「孩子命大,是個有福之人。夫人剛剛生產完,好些養著,有事在來叫我。」
榮春秀也沒抱希望,孩子能活下來是好事。
婆子眼下要顧夫人,恭敬的送了榮春秀出去。
「姑娘,我家夫人身子虛,老婆子有個我不情之請,可否暫時料理我家夫人身子,診金好說!」
夫人還未過危險期,婆子任然不放心,儘力挽留下人,荒郊野外的,找個大夫不容易。
榮春秀的眼眸依然不起漣漪,片刻後點點頭:「醫者本分,應該的。」
得了准信,能留下最好,欲言又止,眼中複雜:「不過...那孩子?」
定是說那孩子身上的顏色了,一般嬰孩都不是那種顏色,榮春秀寬慰婆子:「無礙的,過些時日就褪了。」
心下一松,婆子高興的應著,叫丫鬟將人送回屋子去,待得關了房門,小姑娘才奇怪的問:「姐姐,你救了人從來不留的,今日是怎麼了?她們有什麼值得你注意的?」
「萍兒,你一直跟著我,見的也多了,你猜猜看,我這是何意。」
小姑娘名叫榮萍,今年十二,跟在榮春秀身邊已經三年,此刻趴在桌子上若有所思。
榮春秀把玩手中杯盞也不急著催促,水波一層接著一層推開。
而後榮萍慢慢抬起頭來:「姐姐說過,有的人觀衣,有的人觀氣,還有的人觀神情,那我猜這位夫人一定是觀衣了,我瞧她衣料挺好的,應該是個富貴人家。」
「萍兒說的不錯,那位夫人身後兩個婆子伺候的恭謹,應當有些身份,憑這點我自然不會留下,不過那位夫人身上穿的是蜀錦,這幾年逐漸被官家和富商壟斷,這位夫人家不是富商,就是有些地位的官眷,而富商一般都背靠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