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如果這世界上
先前時間耗去的太多，於是遠月史上不過一掌之數的巔峰對決，很平淡地展開了。
廚師們的對決不是華山論劍，招招分生死，因而料理的過程中，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很多話也可以坐下來談談。
快速在繪里奈小巧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九重環俏皮道：「你是吃我的醋，還是夏目老師的？」
繪里奈慢半拍往後一躲，臉紅道：「誰會吃你的醋！啊，不對，誰的醋我也不吃。」
九重環攤開手，惋惜道：「啊咧？我還想往菜單里加一道用醋的料理呢，既然你不喜歡那就算了，之前用醋的料理也從菜單中剔除吧。」
「不行。」繪里奈聲若蚊吶，俏臉憋得通紅，耳根也是紅透了。
也不好把佳人逼得太緊，九重環壞壞一笑，轉頭看向兩位眼睛冒火的掌勺。
田所惠小意地看了眼繪里奈，她或多或少聽到過兩人傳聞的隻言片語，心裡不免很是羨慕。
都是有男生給做料理的女孩兒，自己怎麼就遇不上，九重同學這樣廚藝精湛、舉止正常的男生呢？
田所惠又幽怨地瞄了眼幸平創真，後者以為她非常緊張，微笑說道：「田所，別緊張吶，拿出你剛才料理的勁頭。」
「呃……嗯！」田所惠慌忙端正態度。
「至少，創真同學還是很會關心人呢。」
無聊到看灶台火苗的九重環，懶懶地對幸平創真說道：「幸平，你回去跟吉野同學她們報個平安，這麼長時間，她們快急死了吧。」
「哈？為啥是我，九重怎麼不回去？」幸平創真大為不滿，待會兒好戲便要開幕，如此高水平的料理對決，他可不能缺席。
「喂，你說話可得憑良心咯，這是你搞出來的事情，我們碰巧遇上了。」
田所惠抓住了關鍵詞『我們』，幸平創真大咧咧的，自然沒注意到。
他無賴道：「現在很晚了，你也該和大家說一下吧，既然這樣，那你可以把這裡的事告訴他們。」
不走，就是不走，打死也不走！
堂島前輩、四宮小次郎的料理就快完成，他這時候走了，吃不上料理，那才是沒良心，沒了廚師的良心。
熊孩子真麻煩！
「早招呼了，而且我給出的理由，不允許我這麼快就回去，回得早了，說不定還要被調侃。」
九重環這話一出口，就連田所惠都有些好奇了，一時忘記了緊張和擔憂。
她問道：「那個，是什麼理由呢？」
「約會。」
「呃。」
小手捂住嘴，乾日向子向兩邊投以禮貌的微笑。
水原冬美將她一把扯過來，附耳低語：「回去后討論討論。」
女人天生就對八卦非常敏感，她也不例外。
夏目老師和總帥的孫女約會，如此勁爆的八卦，太有助於消磨閑暇時光，調節研修審查帶來的疲勞，愉悅里裡外外。
乾日向子點了點頭，同樣燃起了八卦小宇宙。
勇氣這種東西，除本人自我意志引發，最需要別人借火點燃。
法不責眾，換個角度講，傍上水原冬美，等於有了一枚『免死擋劍金牌』，隨便八卦。
繪里奈狠狠擰著九重環大腿，她臉紅得很，不敢抬頭。
這種情況下自己怎麼也說不清楚，說了，估計連田所同學都不信。
任何話語都會有一個起點，她跟九重環出來的那刻起，這件事幾乎就避無可避了。
嬌羞的少女不會知道，她和他的關係終究是不同的，無關老生常談、人之嚮往的那些美好事物。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奇迹，那只是努力的另一個名字。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命運，那只是偶然（必然）的另一個託詞。
今天晚上，發生在地下廚房的事情，作為主人公的兩名少女，就是最好的證明。
……
十傑畢業后，去國外的另說，在國內開店則必須接待進店的妖怪。
安全不是問題，進入人類社會生活的妖怪，心裡能沒點數？
錢也不是問題，妖怪顧客有錢交錢，沒錢交稀有食材。
霸王餐？問問門角下那兩尊石頭人式神先……
關守平挪了挪椅子，儘可能遠離燃燒殆盡的兩名同窗。
他也曾是遠月十傑，這些年店裡招待了不少妖怪。
餐館不比酒館，卻也是效率頗高的情報交流之所。
九重環在妖怪中有著非常高的名氣，然而涉及神明，妖怪們卻極少談論，除了喝酒的時辰。
但即便是喝酒，妖怪們也不敢直呼九重環的名諱，多稱緣神大人或者他的人間尊稱：夏目大人。
所以，關守平有意無意聽到了一些傳言，有關於九重環轉世續緣的事，這讓他震驚了好一段時間。
親疏有別，遠月的情報源也不可能告訴一般十傑這些東西。
剛接觸妖怪的人，對他們說多了都是對牛彈琴。
就像學數學，先讓學生吃透加減乘除，不被人坑，才能幾何函數微積分，樣樣懟上。
更何況，吃了一口妖怪飯，永遠也別想走出炒飯（超凡）圈。
該知道的，能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以後都能知道。
揠苗助長，從來都不在遠月的教方針當中。
關守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祈禱場上兩人搞快點。
自家老師的八卦關守平既不想聊，也不想聽，更不想去往深了思考。
夏目老師說，那是她的事，他卻是不能聽的。
沒有水原冬美的特權，沒有乾日向子那麼好的人緣……那，思考就此停止吧！
砰！
關守平一頭摔在桌上，餐具震起一寸。
妖怪從人類同伴這裡習得廚藝，人類也從要好的妖怪同窗那兒學到法術。
這些法術自然些小法術，都是生活中非常實用的類型，比如關守平剛才使用的『獃獃』，忘卻煩惱的神技。
腦迴路暫時斷線，待使用者一覺醒來，會發現世界是如此的美好。
九重環看著斷片的關守平，目光閃爍，他正琢磨著完事後，找個棍子，貼上幾貼精神類符紙，後腦勺一人來一下。
「這傢伙挺自覺的嘛，也好，省得一會兒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