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抓人

錫德里特手裡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金屬盒，在楊靈豐震驚於現場的慘烈時，他打開金屬盒，裡面裝著的是密密麻麻的納米機器人。

他把金屬盒隨意放在身邊一個貨柜上，納米機器人立刻湧出金屬盒，眨眼間融入貨櫃塑料夾層里消失得一乾二淨。

「納米機器人，聖能和科技的結合，以普通人的肉眼無法發現它們的存在，可以幫助我們收集一些普通手段無法獲得的情報，在追蹤邪惡生物方面特別好用。」錫德里特一邊講解一邊向四具屍體走去，「但納米機器人很脆弱，一塊磁鐵就可以讓它們失去行動力，所以用的時候就要看你的腦子。」

「這具完整的屍體其實還活著...」錫德里特像是在喃喃自語，「但只是理論上還活著，他的生存本能已被剝奪。」他走上前用手指插入冰層下男人的額頭，剛剛消失的納米機器人又重新出現在他的手指附近，並順著他的手指鑽進冰層下那男人腦袋裡。

「其他屍體的記憶已經被破壞得亂七八糟，唯獨這具屍體除生物的生存本能之外，其他記憶都被保留了下來，但願我們可以發現點什麼。」錫德里特蹲在屍體旁邊打開他的終端，看向其他三具屍體，「人皮、內臟、頭顱以及靈魂，這就是一個典型的召喚儀式，或者...一個邪惡的復活儀式。」

「過去一個月內，第四城區連續發生5起相同的案子，整個蘇蘭市一共發生了41次，對於藍星這樣的後方行星的城市聚集地來說，是非常少見的。」錫德里特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在告訴楊靈豐他們遇到的是一個棘手的案子。

「可以追蹤到兇手嗎？」吳正豪詢問，問的自然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查找兇手是你們的任務，我們只解決麻煩。」錫德里特說話的時候起身走到旁邊的貨櫃，手指輕輕的敲擊了兩下貨櫃表面的冰層，不可見的納米機器人立刻聚攏在他的手指尖，並推出一個只有螞蟻大小的監控器。

「看來...今天我們的運氣不錯，一個自大的對手遠比一個低調的兇手要容易對付。」錫德里特臉上的笑意帶著一股邪氣，他雙手一翻，一道法陣一閃而沒，納米機器人被他剎那間收入金屬盒，然後一隻手抓住了楊靈豐的手臂，「我們走！」

楊靈豐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耳邊還停留著錫德里特的說話聲，眼前的畫面卻突然地轉天翻，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現在外面的飛行車裡。

也幸虧是楊靈豐在過去一個月里幾乎每天晚上都在訓練翻轉，否則剛才那一下就真的把他早上吃的美味全部吐出來。

「走咯！」錫德里特咧嘴一笑，大喊一聲的同時車子猛地的向天空竄升。

「嘔」楊靈豐終究是沒能逃過，在車子起飛的瞬間，他趴在車窗口，把早上的美味冰豬肉包子全部吐了出來。

下方倉庫區的傳來一陣叫罵，在錫德里特的「哈哈」大笑中，車子按照城市制定的飛行路線呼嘯而過，很快駛離港口區域。

車子平穩之後，楊靈豐穩住噁心的感覺，錫德里特調整著副駕駛的座位，轉過來與後座的楊靈豐面對面，帶著最純粹的笑容說道：「新手不吐一回，怎麼能感受到這個工作的魅力？」

「我或許應該吐在你的車裡。」楊靈豐掃了眼車子里豪華的裝飾，就好像在尋找什麼地方『下口』一樣。

「哈哈！」錫德里特大笑，他只是想笑，並不是在嘲笑。

「我可是魔法師，我有超過十種以上的方法保持車內不被污染。」他的笑容漸漸的變得讓人想要揍他。

「你打不過他。」或許是感覺到楊靈豐個的情緒，莉莉婭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

見楊靈豐不說話，錫德里特攤攤手，「一個小玩笑而已...」他伸出手，「歡迎加入107守衛隊。」

楊靈豐苦笑，「你的歡迎儀式可真特別。」說罷他也伸出手。

錫德里特笑眯眯的說道：「我只是在努力讓自己保持笑容，保持樂觀。」

「現在...就來談談剛才的案子吧...我們的對手很自信，他把自己當成了獵人，自作聰明的想要監控我們，但他還是太無知，納米機器人在發現監控器的瞬間，就追蹤到了他的位置，我的終端在第一時間控制了那片區域所有視頻監控。」

錫德里特把他終端的公共屏幕打開，上百幅監控畫面立刻擠滿車廂，一個水手裝扮的人工智慧投影正在調試畫面，以查找出目標人物。

「嘿，搭檔，我需要更高級別的授權，以控制這片區域的個人電腦、電視視頻以及私人監控設備。」水手對著錫德里特提出要求，掃了眼楊靈豐招呼道：「嘿，哥們兒，歡迎你加入107守備隊。」

「好了...你現在擁有了最高許可權，但是你還有五分鐘時間。」錫德里特看了看車子的行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要抵達制定區域...是第四城區郊外一條商品街。

「兩分鐘就夠了。」水手回應一聲后，投屏里百幅畫面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變化著。

趁水手擺弄監控的時候，錫德里特對楊靈豐說道：「類似剛才那樣的邪惡祭獻，其實很少發生在城市裡，但自從三個月前藍星守衛總隊圍剿一處邪惡教派聚集地之後，蘇蘭城內就像是被邪惡教派佔領，幾乎每天都有邪惡祭獻發生。」

「聽說是守衛隊高層奪走了他們聚集地的一件超凡遺物，具有某種權能規則的遺物。」錫德里特壓低了聲音說道：「上面給了我們無限開槍的權利，命令是...掃蕩城市內所有隱藏的邪惡教派成員。」

「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麼嗎...所有邪惡教派成員，自然也包括那些沒有犯罪的教派成員。」錫德里特盯著楊靈豐，「你知道嗎？在聯邦守衛隊總部，最高委員會十一位執行委員里，至少有三位是亡靈法師。」

「這是一份不符合守衛隊法規的命令？」楊靈豐立刻明白對方想要說什麼。

「聰明！」錫德里特向後一仰，靠在副駕駛的軟墊靠背上，「而且，這份命令沒有明確的文件下方，只是通過私人頻道發到我的郵件里的。」

「以前這樣的事情多嗎？」楊靈豐問。

「有過幾次。」錫德里特說道：「選擇權在我們自己的手裡，你可以選擇舉起屠刀，也可以選擇無視這份命令...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楊靈豐挑了挑眉，謹慎的保持著沉默。

「找到了，她轉移夠快的，現在在一家藥品店裡。」水手聲音裡帶著很明顯的歡快情緒，說話間充斥在車廂里的上百幅視頻圖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一副巨大的單一畫面。

這是一間藥品店的內部視頻畫面，視頻裡面有兩個人，一個是身穿醫生制服的藥師，另一個是束著黑色長發身穿紅色T恤和牛仔短褲的女人。

「就是她！」水手放大了女人臉。

很普通的女人，但她那雙冷漠的雙眼非常吸引人。

「水手，定位藥店的空間節點。」錫德里特撤掉了投屏，看向楊靈豐說道：「準備戰鬥...等下我會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這個女人，如果有意外發生就交給你，還有...我不是很擅長近戰。」

「沒問題！」楊靈豐盡量讓自己保持鎮靜。

「走！」錫德里特大喊一聲，楊靈豐只感覺熟悉的旋轉再次襲來，眼前的場景眨眼間變成曠闊的街道，『安高藥店』的招牌就在眼前，但周圍的行人彷彿沒有注意到突兀出現的兩人，該閑聊的繼續閑聊，該趕路的繼續趕路。

「跟我進來！」錫德里特說完搶先進入藥店...楊靈豐跟上的同時，低頭看了眼食指上的『護盾裝置』。

店門推開，一股濃厚的藥味撲鼻而來，楊靈豐近距離的看到了剛才監控視頻裡面的女子，而她的目光也向這邊看來過來，那雙冷漠的雙眼在楊靈豐的注視下瞬間變成灰白的剎那，雙眼周圍的皮膚彷彿正在被烈火焚燒般翻開，露出了裡面噁心的血肉。

「退後！」錫德里特低吼一聲，手中法陣形成的瞬間，一團迷霧打在全速變化的女子身上，讓她身體應聲而退，「蹲下！」錫德里特連續完成了三個法陣，雖然不見任何實質性的法術出現，但女子卻應聲蹲下。

「聖界的走狗！」女子不甘心的低吼一聲，跪在地板的膝蓋出突然滲出一堆粘稠的血液，血液形成了一個法陣，她的身後在血液法陣形成的瞬間立刻變得血紅一片，「滴答」如水滴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晰，一隻四肢著地卻又有著人面的怪獸走出那片血紅空間，爛瘡般的身體上稀稀拉拉豎立著如野豬的體毛，腐爛的濃水不斷的滴落地面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咿呀」一聲怪叫後人面怪獸身體躍起，前肢在半空中猛然間伸出至少半米長的利爪向錫德里特的腦袋抓去，「呲啦」些許火花閃動，一道金色的護盾出現在錫德里特的前方，利爪在護盾劃過留下了一道星星點點的火花。

是楊靈豐開啟了他手中的『護盾裝置』，擋住人面怪獸的進攻路線。

「用有『穿刺』銘文的子彈打它！」莉莉婭的聲音在楊靈豐的腦海里響起，「它就是看起來厲害而已，其實才剛剛成形，一個最原始狀態的亡靈恐獸，你可以搞定他。」

莉莉婭的話讓原本還有些拿不定注意的楊靈豐立刻充滿信心，身體本能的按照過去一個月里訓練的動作，快速取出聖能手槍，在人面獸兩次攻擊后換上了『穿刺』銘文子彈...

「砰砰砰砰砰砰」

子彈傾瀉而出...三秒之後，一個彈夾的子彈被楊靈豐全部打了出去。

「呀」人面獸慘叫一聲，四肢無力垂下后在原地翻滾了兩圈便徹底沒了動靜，緊接著便是一股讓人頭暈的噁心臭味從它的身體里散發出來。

女人蹲在地上面露猙獰，臉上和脖子處一道道血紅的花紋蔓延開，她憤怒的低吼道：「聖界的走狗，你們...」

「你該睡覺了。」錫德里特打斷了她的怒吼，聲音溫柔得就好像在與愛人說笑。

女人聞言，陰冷的雙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緊接著便閉上了眼，臉上翻開的血肉以可見的速度癒合，蔓延開的花紋也迅速消退...兩三秒之後，她真的就睡著了。

「幻術系魔法...是不是很厲害？」錫德里特對著楊靈豐笑了笑，「話說，你剛才是真的浪費，只需要一顆子彈的問題，你居然用了一個彈夾！」

楊靈豐老臉微微一紅，裝著沒有聽到錫德里特的話。

好在錫德里特並不喜歡揭別人的短，他掃了眼深陷在他幻術中的藥師，靠近人面獸的屍體旁邊低語道：「一個合成獸，腐爛的屍體...野豬和幽冥狼，還有兩個人的靈魂...他們的記憶或許可以幫助我們得到一些線索。」他說話間又拿出裝有納米機器人的金屬盒，把納米機器人放入了人面獸的腦袋裡面。

接著，錫德里特走到沉沉睡去的女人旁邊，認真打量對方兩眼后說道：「最關鍵的還是你的記憶，希望可以得到有用的消息，讓事情儘快平息下去。」

「你走過去一點。」莉莉婭的聲音突然在楊靈豐的腦海里響起，「我感覺到一股特別有意思的記憶，快！走過去！」

楊靈豐只得上前兩步，錫德里特詫異望向他的時候，莉莉婭的投影從『契約環』里顯現而出，建立起一條傳送通道后沒入女人的腦子裡。

因為是私人頻道的投影，錫德里特沒有注意到莉莉婭，他看著靠近的楊靈豐說道：「這已經是我們這個月抓到的第十五個瘋子。」他嘆了一口氣，「不知道這場混亂還要持續多久，希望城市裡不要出現大規模的超凡者對戰。」

「事情很嚴重嗎？」楊靈豐從對方的話語中聽出了另外的事情。

錫德里特瞟了一眼楊靈豐，「這個問題不是我們需要的思考的，我們只負責抓人，其他的事情有上面的人負責。」他上下打量著楊靈豐，「你不會是那種正義感爆棚的傢伙吧？」

楊靈豐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這年頭『正義感』三個字屬於貶義詞...他倒是不在乎『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但他不會特意繞彎路去做一件與他自身無關的事情。

見到楊靈豐搖頭，錫德里特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說道：「今天也是我們的運氣好，碰到了這麼一個新手，有時候運氣不好，碰到比較聰明而且還特別低調的人，追蹤一周調動上百警力都不一定抓得到人。」

這時，莉莉婭投影又出現在楊靈豐的眼前，然後又迅速鑽入『契約環』內，「我在她的記憶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東西，有了它你或許可以不用向聖堂申請就可以晉級！」莉莉婭的聲音在楊靈豐的腦海里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