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相

昏暗的地下隧道里，泛黃的燈光反射著略顯潮濕的地面，被俘虜的亡靈法師在前方帶路，楊靈豐則謹慎的更在其身後。

亡靈法師現在只剩下一條胳膊，另外一條胳膊則用來『殺雞儆猴』了。

少了一條胳膊的亡靈法師並沒有很沮喪，畢竟以聯邦現在的技術換一條和原本身體沒什麼區別的義肢不要太簡單。

當然，這都只是亡靈法師表面上的樣子，其內心的真實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不過，楊靈豐根本沒必要在乎亡靈法師的真實想法，他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

在亡靈法師的帶領下，兩人轉過了數條隧道，期間沒有碰上一隻不死生物，亡靈法師的解釋是，這些狹小的隧道都是他自己開鑿的小路。

或許是因為長時間待在實驗室缺少交流，亡靈法師特別喜歡說話，一路上只要有空閑就不停的說話。

從亡靈法師的絮叨中，楊靈豐得知他叫加古泰，用他自己話來說就是一個沒人要的孤兒，原本命運是藍星星域小行星帶一名混吃等死的礦工，後來因為一場反對聯邦對小行星帶居民不公平的法律丟掉工作，在後來流浪日子裡快要被餓死的時候，讓一個亡靈法師撿回家準備當做活體實驗…

加古泰對他自己的故事只講到成為亡靈法師之前，楊靈豐看得出來，他非常在意那時的生活，當然，也可以說他是在博取同情。

同時，楊靈豐還知道不久前他被傳送離開後房間里發生的事情…在他被動傳送走之後，加古泰原本想要幹掉三名特勤跑路的，但三名特勤非常聰明，在楊靈豐被傳送後果斷選擇撤退。

加古泰自然不肯會放任三人的離開，果斷選擇了追擊，但最終卻碰到後面支援而來的A組主力…短暫的交手后，加古泰失去了『魔眼』和實驗室的控制權，只得狼狽的傳送回老巢準備撤離這座地下城市，但卻沒想到被他自己扔下來的楊靈豐堵個正著。

更讓楊靈豐在意的是趙澤輝的事情…用加古泰原來的話來說就是，他來到這座地下城市之前趙澤輝就已經是這裡的常客，趙澤輝之前來地下城市主要的原因，是利用地下特殊環境培育各種各樣的劇毒植物，以及圈養帶有不死者特性的活體試驗品。

加古泰帶著不能理解的語氣說道：「聖堂和我們零點研究所之前一直都是合作關係，我們和趙澤輝帶來的一些人經常相互交換自己需要的材料，有時候甚至會拜託彼此做一些各自組織內部下發的任務，之前我們的合作都挺愉快的…但從我們復活苗天之後，事情就變得不對勁了，我實在無法理解。」

「你們在過去三個月里不斷的在蘇蘭城各地舉行邪惡獻祭，從守衛隊的數據顯示，你們直接造成了一百多名無辜市民的死亡！」楊靈豐沒有在這件事情上保持沉默，「還有，『727事件』直接造成上千人的傷亡。」

「那是污衊！」加古泰立刻反駁道：「我們零點研究所從來不會在自己的實驗室外面布置祭獻儀式，那是『三巫會』最喜歡做的事情。」

「我們讀取了那些被捕者記憶…」

「記憶是可以串改的，『三巫會』比我們更會製作不死生物，不過他們把這稱作『基因改造』！」

「有機會的話，你可以向法官稱述你的觀點。」

「你可真是天真！」加古泰的語言中帶著諷刺，「還有，我剛才就說了，『727事件』是你們聖堂策劃的，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

「但現在整個藍星的人都知道是你們策劃的。」

「所以，這就是一個操蛋的世界！」

楊靈豐失去了耐心，問道：「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還有…我們已經繞了十多分鐘，再給你五分鐘時間，搞不定的話我不介意把你燒成灰燼。」

「我想告訴你的是，在藍星，不管是聖堂、法師塔，亦或者是守衛隊，甚至是民議會，都知道我們這座地下城市的存在，而且也默認了我們的存在…而現在，他們卻聯合在一起要剿滅我們，難道僅僅因為苗天這件事情嗎，還有…為什麼我們什麼都沒做卻成為了眾矢之的？」

「或許你們平常太高調，高調到讓所有人都不喜歡！」

「我來告訴你吧…」加古泰的帶著鄙夷的語氣說道：「因為我們合作的對象是聖堂，而『三巫會』合作的對象是聯邦軍部，而且這次聖堂因為苗天的事情沒有對我們伸出援手，反而成為了幫凶！」

楊靈豐聽到加古泰的分析，眼皮不由得狂跳，他強行忍住心中冒起來的好奇心，轉移了話題道：「你還有四分鐘！」

前方帶路的加古泰因為楊靈豐突然轉移話題而露出了些許詫異，他現在有些吃不準楊靈豐到底是什麼人，從之前的戰鬥來看，他感覺到楊靈豐所能控制聖能至少在『3』級，而且對方給他一種圓滿的感覺，那麼也就是說快要晉陞到『4』級。

最重要的是，楊靈豐和趙澤輝一樣，把晉級目標都放在了苗天身上。

這些事情加到一起，讓加古泰下意識的認為楊靈豐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但從剛才楊靈豐有限的幾句回答又不像是在演戲…這不符合邏輯啊！

難道我看走眼？他只是一個有點厲害的菜鳥？

加古泰在心中這麼想著，逃跑和反抗的念頭也猛然升起，但逃跑的念頭剛升起來，他就想起來之前楊靈豐對他施展的詭異火焰，燒在身上挺溫暖的，不過威力卻大得出奇，更讓他身體的自愈能力完全失去效果。

「我的長官…」轉瞬之間加古泰做出決定，他伸出雙手示意自己無害，「我們已經到了。」

楊靈豐一怔，看著身邊與前方不見盡頭的隧道說道：「我是否太過仁慈了。」

「您別急…您看這裡。」加古泰指著左手邊隧道牆壁，然後輕輕的按下…「咔咔咔」齒輪轉動的聲音在他按下的同時響起，周圍隧道牆壁隨著這些生平開始不斷的變化和交替。

「砰！」楊靈豐卻不管那麼多，上前踢在加古泰的小腿關節，在加古泰因為慣性的蹲下之際，直接把他死死的按在地上，「你在幹什麼？」楊靈豐低吼一聲后，隧道里原本泛黃的燈光以極快的速度消失。

「你看…」頭被按在地上的加古泰艱難的說出兩個字，匍匐在地上的另外一隻手慢慢的指向前方…楊靈豐帶著疑惑的目標瞟了一眼，臉上的憤怒立刻變得詫異。

前方，也就是隧道原本左手邊的牆壁，此刻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落地窗戶，窗戶外很亮，是白炙的魔法強光光線。

「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楊靈豐手上的力量不知覺減少了些，但依舊死死的控制著加古泰。

加古泰臉上的怒意一閃而沒，耐著性子解釋道：「你走到前面去一點，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點，苗天就在窗戶外的大廳里。」

「沒關係，周圍沒有危險，按他說的做。」莉莉婭的話突然想起，讓楊靈豐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些，他控制著加古泰慢慢上前，爬在窗戶口向外面望去…

白炙的光線下，是一個巨大的圓頂大廳，大廳除正中央布置的一個圓形法陣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但一眼望去卻並不感覺空曠，反而有一種恢弘的氣勢。

而楊靈豐此刻待著的地方在大廳圓頂斜面一盞白炙的燈光後面，正好可以俯視大廳的全貌。

真正讓楊靈豐震撼的並不是大廳的恢弘，而是大廳正中間對立站著的十個人！

左邊，是楊靈豐熟悉的人，是身穿聖堂戰鬥服的考伯特，他站在那裡對於楊靈豐來說是那麼的刺眼，在他身邊是同樣穿著聖堂戰鬥服，楊靈豐聖能的測試的考官...擁有一頭金色短髮的萊特-耐普羅特，

在兩人的對面，同樣是身穿聖堂戰鬥服的兩個人楊靈豐很面熟，應該是在某個地方見過。

亡靈法師得意不已的笑了笑，「怎麼樣，這個位置是不是很棒，告訴你吧，這是我自己修鍊的秘密通道，偶爾心情不錯的時候，我就會來這裡看看…看看他們這群自以為是的人上人是如何表演。」

他瞟了眼楊靈豐身上的守衛隊標牌，「考伯特你應該認識，是你們的隊長，待在他身邊的是萊特-耐普羅特，一位『4』級聖戰士，而考伯特正對面就是趙澤輝，趙澤輝身邊的是藍博-里斯特，藍星聖堂地區執行會五位執行委員之一，一個把『治癒術』修鍊到極致的男人。」

「想不想聽他們在說什麼？」加古泰雙眼虛眯，正當楊靈豐滿懷希望看向他的時候，他又挑了挑眉笑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苗天呢？」

「看見他們四人腳下的圓形法陣了嗎？法陣下面有一個地下牢籠，苗天就在裡面！」

「有辦法直接進入牢籠嗎？」

「他們四個待著的位置就是唯一的入口。」加古泰地笑道：「你別急，我有個預感，等等肯定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

恢弘的大廳正中央，藍星聖堂四位執行委員全部出現在他們本不該出現的地方，而且彼此之間氣氛相對來說不怎麼友好。

「老趙，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如果想要苗天遺體產生的聖能活性，不過是一個內部會議就可以解決的問題，我們都不會和你搶，但你為什麼要策劃這些事情？」考伯特怒火就寫在臉上，「你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光有聖能活性有什麼用，還需要有與聖能活性匹配的不死者特性！」趙澤輝面無表情的說道：「生命與死亡的結合，才是我們晉陞的正確道路。」

「就算是這樣，我們也可以一起想辦法，有必要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嗎？」萊特-耐普羅特皺了皺眉，「把苗天的遺體和苗小宛交出來吧，你想要什麼，我們都可以商量，沒必要讓外人像小丑一樣看待我們。」

「我不會傷害小宛，再怎麼說我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但苗天的遺體我不能給你們，不是我信不過你們，這關係到我的晉陞，更關係到我的未來。」趙澤輝深吸一口氣，「完成晉陞后，我會主動申請離開藍星，到最前線去，永遠都不再回來。」

「你…何必呢？」考伯特皺了皺眉，「你難道不知道所長要來藍星？」

「最多是一個分身，他本人不可能離開神聖之地。」趙澤輝搖了搖頭。

「我們不答應你又想怎樣？像對付商貿學院周圍那些無辜者那麼對待我們？」萊特-耐普羅特語氣變得不怎麼友好。

「想在這裡打架的話，我會奉陪到底。」趙澤輝絲毫沒有退縮的打算。

「各位…」藍博-里斯特在三人劍拔弩張的時候說道：「老趙會把這次晉陞前後所有相關的數據上報聖堂總部，我並不覺得我們應該反對他。」

「但他的手段太過激烈，藍星可是聯邦的大後方城市…」

「我不過是順了上面的意思，自從那片未知的黑色區域出現后，上面無時無刻都想找借口清除藍星上的非官方組織！」

「你難道不明白這麼做只會白白便宜『三巫會』的人嗎？」萊特-耐普羅特像看待傻子一樣看著趙澤輝，「看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麼事情？所有的鍋都讓『零點研究所』背負，『三巫會』的人在這次動亂中不僅毫髮無傷，反而還增強了實力！」

趙澤輝諷刺道：「誰能想到『零點研究所』的人那麼沒用。」接著看向考伯特，「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到底同不同意，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晉陞，我甚至允許你們在旁邊觀看，不同意…我們就先打過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