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可達鴨眉頭一皺

「那個小酒館里怎麼會忽然多了這麼多人？」

半個身體隱在牆角暗影中的人聲音有些陰沉：「你們確定那幾個上樓的人始終沒有出來過？」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我們離開之後，那個男生也上樓去了。我們在遠處一直蹲到晚上十點，大門從裡面鎖了才來向你彙報。」

「哦？那我讓你們注意的那個女人有什麼情況嗎？」

女人聳聳肩：「沒有。柔柔弱弱的，很平常，就是一個普通人吧？」

「被魔王附體那麼久，還很平常算了。這是你們的酬勞，儘早離開這裡，對你們沒壞處。」

女人在此處也沒有家，對於早早約定好的事倒無所謂：「三十枚金幣？」她掂了掂手中的布袋。

暗處的人冷冷道：「你們今日的那杯酒算我請了，一共三十一，點一下？」

女人把布袋塞在內衣里，整理了一下衣服：「不必了，你的信譽我還是信得過的。錢貨兩清，江湖不見。」

直等到她身影不見，這人才從牆角走出，面容在月光下清晰一些，竟是麥德利酒吧的酒保——

「喂？喂喂喂！哦啦哦啦嘎？」

像是沉在黑色的海底，被喧雜聲扯出水面的那一刻猛然擺脫窒息的感覺。沉睡的感覺並不難受，只是莫名違和——彷彿溺水的魚。

葉言的臉帶著一大片黃色在她面前放大，又急速離開，在初醒的視線里臃腫的身體顯得比例詭異：「我們給你帶了午飯回來，再不吃就涼了。」

零三緩了緩神，用力甩甩頭坐起來，感覺世界恢復了正常，只有思路還不太跟得上：「午飯？」

換上了一身可達鴨玩偶服的葉言看了看空空的手腕，一本正經：「現在是某京時間十二點零九分，我們吃完早飯看你睡得很香就把你那份分著吃了，現在又幫你買了午飯回來。」

零三大致算了一下：「我睡了十四個小時？？」

葉言語重心長：「睡覺睡到自然醒，已經離左擁右抱的人生贏家近了50%。」

黃曉煙好奇：「另外一半是什麼啊？」

葉言把手裡拎著的盒飯往床頭柜上一擺：「胡吃海塞唄。」

零三的生物鐘一向很准，穿越失敗在這裡已經度過了一個夜晚，卻與今日截然不同。她多了個心眼，渾似不在意的向眾人問了一下：「你們什麼時候起的？我睡得一點聲響都沒聽到。」

「唔十點多吧。他們起得比我還晚，剛吃完早飯就又去吃午飯了。真別說，這裡的床挺軟，睡得香。」葉言說著，還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挺起圓滾滾的嫩黃色肚子。

零三心中狂響警鈴。

若是葉言自己起得晚，那倒不值得奇怪。可西門和曉煙媽比他起得還晚，這絕對不正常。

「噢，那我先洗漱，謝謝你們的午餐。」零三打著哈欠，從床上爬起來。

西門從旁看著，忽然一伸手：「午飯一個金幣。」

零三有些尷尬的撓撓頭，從兜里把昨天收的酒錢遞給他：「蘇珊醒了嗎？」

葉言眉頭一皺，發覺事情不對。還沒等他向西門問清楚，聽到零三的問題又轉回頭來：「還沒有，她比你睡得還死，怎麼叫也叫不醒。畢竟還是病人，就沒叫她了。」

零三瞭然點頭：「那就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在葉言說話之前，西門出聲打斷：「這枚金幣，你沒覺得有哪裡奇怪嗎？」

「嗯？看起來和之前的金幣一模一樣，哪裡不對嗎？」零三湊過去又看了看，一臉驚恐，「他們不會給了我假錢吧？」

這錢葉言經過手，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就是年頭久了點，為什麼不對的地方啊？會長你是又看出什麼端倪了？」

零三長出一口氣。

西門把金幣打了個轉兒，讓他們看背面的一道划痕：「這個痕迹很特殊。」

葉言眨眨眼：「它和別的金幣打架打輸了？」

西門：「說是金幣，其實它們是合金，硬度非常高。這樣深的划痕如果不是用利器去砍，就只能是鍛造的問題。」

零三瞭然：「那這一枚的傷是娘胎裡帶的。」

「嘎？為什麼？」

零三從枕頭下面翻出來幾枚昨天買鋼板剩下的金幣：「我們拿到的懸賞金身上也有這樣的划痕，我還以為是特殊的花紋來著。」

西門多看了她一眼：「這批金幣一共才發行了兩萬枚，早在半年前就已經散落在世界各地了。那批懸賞金剛好全是，可能是老闆剛好得到了一批。可在這小小的鎮子里，連一對偶然前來的酒客都有一枚相同的金幣，豈不蹊蹺？」

黃曉煙慎重思考：「這裡又臟又亂，他們卻在這裡坐了一下午。」

「或許人家就喜歡這種古老陳舊的氛圍呢？在灰塵的飛揚之間，感受美酒的醇香，再聽著老一輩的故事，呼吸藝術的氣息」葉言持反對意見，「也很有可能啊！」

黃曉煙竟然被說服了：「也是。」

西門：「」

零三：「」

初來這個世界，所有了解都止於書本之中得到的知識。零三早早留意金幣的划痕，只是沒料到如此複雜。聽西門如此一說，她更是覺得事情不對。

另一邊葉言話鋒一轉：「不過也可能是那個麥什麼酒吧派來搶生意的！」

零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那個酒保能從櫃檯後面隨隨便便拿出來3000金，恐怕不是什麼善茬。」

西門神情嚴肅：「你知道3000金幣是什麼概念嗎？」

零三搖頭。她確實不知道。

「那個麥德利酒吧連同裝修費、一年租金、一年僱員工錢，只怕也就花掉3000金。」西門又頓了一頓，「一天能賣出15金的酒水便實屬不易。」

零三認真點頭：「那個酒吧有問題！」

葉言晃悠著腦袋：「一個酒吧的老闆，懸賞藏在另一個酒館里的魔王，怎麼想都有問題吧？而且這麼長的一條街，就兩家賣酒的也很奇怪了吧？」

還沒說完，他便感受到了火焰的溫度。

黃曉煙雙眼噴火：「你是姓事後嗎？怎麼不早說？」

葉言的表情愈加單純：「事後？什麼時候呀？」

「是事後諸葛亮！」

葉言晃晃鴨翅：「哎喲不瞞你說，我祖上確實姓過諸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