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番外（十二）

潤玉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木彤沉默了很久。

「彤兒，怎麼了？」容齊在她的沉默里覺察到些許不對勁。

容齊感覺到她這段日子裡，時常對著院子里的松樹發獃。

「我在想，你……打算把我就放在這裡嗎？」木彤摩挲著手裡的茶點，臉上也帶上了些許迷惑，「這裡倒是看起來不錯。」

「……」容齊持起茶爐的手微頓了下，臉頰上也微微有些泛紅。

他抬頭看了一眼木彤，「自然不是。」

將人藏在這裡，未免有些金屋藏嬌的嫌疑，但是他本意並不是這樣。宮裡太過壓抑，她散漫習慣了，不喜歡受拘束，而他也不喜歡宮裡的氣氛，特意在宮外建造了一處別莊，供她和自己放鬆心情。

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所有的煩惱全都不見了。

容齊自然不打算就這麼一直下去，他想過給木彤安排一個身份，正大光明的入宮，做他的皇后，和他在一起。只是這個想法，他還沒和木彤提過，天上的仙女，落到了凡間，卻還是那般高潔，凡間的帝王，在天人眼裡，其實也並算不上什麼。

「……」容齊說著，看她一眼。

「你想要我？」

木彤直接的話語，讓容齊兩頰生暈。

她坐在他跟前，望著少年郎臉上羞澀的神色，「這沒什麼，是還是不是。」

「是。」容齊頷首。

「也想要孩子？」

木彤繼續問。

容齊望著她，「可以嗎？」

他想要她做他的皇后，也想有他們的孩子。

木彤聽了，靠在那裡，她低頭吃了一口手裡的茶點，她喜歡牛乳，所以送到她面前的糕點也一般以牛乳製作的為主。

「很甜，我喜歡。」

她提了一句之後，似乎沒有什麼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容齊也順著她的話，說起了這個糕點，「這是桂花糕，現在還沒到桂花的季節，所以御膳房用的都是往年的糖桂花。加上牛乳蒸制而成。」

容齊不動聲色間，就已經把她的愛好全都摸清楚。

「很好吃。」木彤咬一口，奶香和糖桂花在口中瀰漫。

「喜歡就好。」

木彤靠在那裡，「我想聽你彈琴。」

容齊起身坐在古琴后，雙手放在琴弦上。淙淙琴曲從他手指下流淌而出。

人間帝王身上泛著一股清貴，修長手指撫在琴弦行。他彈奏間抬頭對那邊坐著的木彤。微微一笑，眉目間深情婉轉而出。

木彤坐在那裡，外面小荀子見著屋子裡郎情妾意的一對，「陛下，太後娘娘遣人來，說容樂長公主大婚日期將近，還請陛下回宮主持大婚。」

「好，朕知道了。」

小荀子退下之後，容齊沒有半點停下的意思。一曲奏完，木彤立刻非常捧場的拍了拍手，「我聽到了流水清風，還有一顆真心。」

容齊曲中意，能全數被她知曉。

容齊回到她的身邊，他脈脈眸光望著她，握住她的手。

木彤看著他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唇邊笑容不變。

容齊對容樂的大婚十分重視，容樂原先只是冷宮裡的一個宮女，改頭換面的變成了長公主，兩國聯姻，其實嫁公主只是錦上添花，重要的還是兩國的盟約，公主過去，不過是做了親家。其實也沒什麼用處。如果兩國盟約破裂，和親其實也就是和了個寂寞。

木彤回了宮，容齊其實有意約束朝政，但受傅太后的掣肘，而他也還沒有和母親為了權力徹底撕破臉的時候。絕大多數時候，他是和木彤一起，在殿內呆著。

大婚的前幾日，容樂來了，容樂帶著她親自跑的茶還有幾樣點心。

她來的不是時候，她來的時候，容齊輕輕抱住木彤，在她的耳邊說著話。

容齊和木彤獨處的時候，不愛身邊有其他人，就連小荀子也是安排的有些遠。

這些日子，容齊察覺到木彤有心事，她心裡懷揣著事，即使和他說說笑笑，他也能察覺到，她心裡一直揣著什麼。他探察不到，她也不肯說。

看見她靠在那裡看著庭院里的青松，容齊再也忍不住，從後面輕輕抱住她。

容樂一進來，冷不防的就撞見容齊懷裡抱著一個宮女。宮女靠在他的身上，慵懶而嫵媚，她抬眼起來，言笑之間就是觸目驚心的風情。

雖然為宮人，但對容齊這個帝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該有的敬畏。那個貌美至極的宮人，從容齊的懷裡抬頭笑著說了什麼。

然後她自己就笑得花枝亂顫起來。

容齊不以為忤，反而很好脾氣的跟著她笑。

容樂手裡的東西摔在地上。

容齊回頭就見著站在那裡的容樂，「容樂，你怎麼來了？」

容樂有些不知所措，她看到那個宮人懶洋洋的坐起來，沒有半點驚慌的意思。只有她才是闖入的那個。

容樂看著容齊，笑的略有些牽強，「大婚就要到了，我來看看皇兄。畢竟到了北臨之後，我就見不到皇兄了。」

容齊面色有些不好看，甚至有些慍怒。

他看了一眼木彤，木彤臉上並沒有被冒犯的意思，臉色好了些。

「陛下，長公主來了，就一起說說話吧。」

木彤看見了容樂，也看到了容樂眼裡對容齊的痴戀。

那份情濃在她的眼裡，幾乎旁人一看就能看到。

她腦海里又想起潤玉和她說的那些話。

容齊原本的命數里，會有愛人，不僅僅他愛她，她也會愛他。這世上多的是單相思，兩情相悅的不多。

她當初沒想那麼多，她把容齊救了回來，察覺到他的壽命太短。乾脆就將他的天命也改了，可是他原本的命運是什麼，以及他是不是有他自己的愛人，她沒想過，也沒有關心過。

這段時間，她一直不去想，可她也知道，有些東西不是她不去想就能不存在的。

容齊想要個妻子，想要個孩子的母親。

她給不了他。

容齊的壽命不過百年，對於仙人來說，充其量不過三個月。她當時答應的潦草，裡頭更深一點的，她沒想過。

她也沒可能如同容齊所想，和他長長久久在一起。

木彤看過去，見著容樂在那裡坐著，坐立難安。局促無措里，還帶著一絲傷心。

容樂喜歡容齊，冷宮牆頭的那一瞥，清貴的殿下入了她的心。

這段時間容齊對她的關心和任取任求，讓容樂心底里都生出了她被他關心挨著的錯覺。

但方才看到的一幕，讓她心痛的厲害。

那個貌美無雙的宮人坐在那裡，沒有半點躲開的意思。她滿眼打量她，滿是考量。

「其實你不必親自過來。」容齊看了一眼容樂帶過來的東西，都是一些點心，看起來完全不如御膳房的。

「我就要去北臨了，從此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皇兄，所以特意來見見皇兄。」

這一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見面。

「……」容齊聽著，心如止水，並沒有多少觸動。少年帝王的心，可以旖旎多情，也可以心冷如鐵。

「去了北臨之後，你照顧好自己，多加小心。」容齊吩咐淡淡的。

容樂握緊了手，「皇兄也是，多多保重。」

「朕會的。」

「我又學了新的泡茶手藝，我給皇兄試試看吧。」容樂說著拿出茶具，給容齊泡茶。

容齊在那裡看著，無動於衷，任由容樂忙活。

容樂的茶藝的確進步很大，但容齊並不放在心上。

他淺淺喝了一口，「不錯。」

容樂看見，略有些失落的低頭下去。

西啟和北臨的和親照常舉行，欽天監選了一個良辰吉日，容樂身著火紅的嫁衣，扶著容齊的手出來。

木彤站在殿頂上，看著容齊把容樂送到出嫁的馬車上。

容齊表現的無懈可擊，是一個完美帝王該有的模樣。

木彤看著感覺心底里越發煩躁。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當初隨手的一次救人，到她隨口答應容齊的一句話，似乎把他的命數全部都擾亂了。

大婚過後，宮內一如既往。

容齊聽到她要回天界一趟，明顯的變了面色，木彤安慰他，「我只是去弄清楚一件事，馬上回來，不會在天界做久停留。」

「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你這一去，我不知道要等多久。」容齊輕聲道。

話語里滿是不舍。

他握住她的手，「非去不可嗎？」

木彤點點頭，她安慰的對容齊笑，「我一定會儘早回來。」

容齊見她主意已定，上前幾步，輕輕抱住她，「答應我，要早些回來。」

木彤上了天界，南天門的天將似乎早有準備，見到她，立即上報。而後天帝下令，請她過去。

天界的一切，對她來說，熟悉又陌生。到了璇璣宮，她見到鄺露站在那裡，神色複雜的打量她。

木彤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鄺露了，自從鄺露被罰歷劫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鄺露。

她讓緣機仙子給鄺露安排了六百年的小妾日子，凡間的小老婆並不是話本子里以為的真愛，良家妾稍微好點，如果是買進去的，那就是家裡的奴婢一樣。任意打罵，甚至被人看上，男人也好，當家主母也罷，都可以做主送人。

這六百年，鄺露面對的主母個個都是王熙鳳一樣的。

她這麼喜歡做小老婆，那麼就讓她做個夠。

太巳仙人後面那麼賣力，也有討好她，減輕女兒歷劫年數的意思在裡頭。不過後面她也沒管，生生讓六世都歷劫完。

她後面也沒聽過她的半點消息了。太巳仙人也從來不提起這個女兒。

這次見到，她都覺得有些稀奇。

鄺露看到木彤，「陛下請仙子進去。」

木彤直接進了七政殿。她一入殿門內，潤玉就急切向她走來，「你回來了。」

潤玉的眼裡含情脈脈。

「我這次來，是要調閱容齊的生平。」木彤徑直看他，直截了當，點明來意。

潤玉神色不變，唇邊依然保持一抹淺笑，「好。」

說著，潤玉讓仙侍去取卷宗，他揮手在御案上幻出一套茶具，「過來坐一會。」

木彤說了一聲不用，「我看完卷宗之後，我就離開。」

她一想起錦覓在璇璣宮住過一段時間，就覺得這地方髒的可以，她當初和容齊說的，馬上回去，並不緊緊是安慰。

潤玉提起茶壺的動作微頓，而後還是倒了一杯茶。

「喝一杯。」他到木彤面前，把手裡的茶杯遞給她。

木彤看向一邊，沒有接他茶杯的意思。

潤玉眼眸微垂，此刻仙侍將卷宗取了來。

木彤直接從仙侍的手裡取過卷宗，直接打開，上面記載了容齊的生平，包括傅太后和宗政家的愛恨情仇，還有他如何出生，中毒。但是之後她看到容齊的姻緣上，他愛上了冷宮裡的那個叫做秦漫的小宮女，郎情妾意，一直到秦漫被帶出來作為容樂公主嫁去北臨，容齊反抗了生母，但秦漫為了救他也自願服下了天命。

「……」

木彤看到這段，臉色極其難看。

潤玉走近她，「我看到這段的時候，也很是驚訝。他竟然真的有這麼一段姻緣，有那麼一個人為了救他，甚至連毒藥，都可以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

木彤望著潤玉，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該說什麼，原來容樂竟然是真的是容齊該愛上的人，而且容樂也愛他。

真正的兩情相悅。

木彤繼續看下去，她看到容齊忍痛把容樂送去了北臨。而後她一路翻過去，全都是容齊為了容樂付出一切，甚至不惜讓容樂去恨他，最後為了救容樂給他換血，死在了二十四歲那年。

容樂在他死後想起一切，抱住容齊屍身痛哭。

「……」木彤臉色此刻已經是慘白了。

「他們這一對，當真是令人感嘆，陰差陽錯，卻也彼此情深。」潤玉望見她的臉色，輕步挪到她的身後，「可為彼此而死，就算是天界，也不得不讓我感嘆不已。」

「……」

木彤握住卷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好了。」木彤出聲打斷他的話。

「按道理，身為上神不應該插手凡人天命。如今啟皇的天命可謂是一團糟，他原本應該有的愛人，已經被他嫁到北臨，如沒有意外，這一生一世都不復相見。而缺少的，可以能輕易的補回來么？」

潤玉站在她身邊，「他要的一切，彤兒能給么？」

木彤看過去，潤玉直直望著她，「他要妻子，他要子嗣。這一切你能給么？」

「你真的愛他么？」潤玉靠的更近，言語里已經有了幾分咄咄逼人。

「他原本的天命，是死於二十四歲，他只鍾情一人，他死之後，西啟後繼無人，隨後滅亡。」

潤玉垂眼看著她，言語溫柔如水，「你，當真要如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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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參照一下潤玉改夢珠，他給木彤看的不是完整的，刪減過的。早蹲著她呢。

其實原劇里潤玉對上霜花，基本上就屬於智障系列。基本上他就只用了一個改夢珠，然後後續的收拾場面就變成智障大型現場，前期他對著木彤各種哭唧唧其實就是來自這裡的，因為原劇里他對上喜歡的人，就相對比較憨，這次就算是他被逼急了，潤玉是哭唧唧不管用就開始強硬手段，但是強硬手段對木彤用不上，就只能點亮他的權謀技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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