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劇番外(十三)
「他原本有自己的天命,自己的愛人。他愛那人入骨。甘願為那人籌謀一切,甚至可以為那個叫做秦漫的女子付出自己的命。」
潤玉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她的身後,他注視著她,看到她微微顫抖的手。
「他對那個叫做秦漫的女子,一如我對你。只要是你,哪怕是我的性命我也會親自放到你的手上。」
木彤看著面前的命書,「他會愛上容樂?」
她從頭到尾沒有將那個小宮女放在眼裡,她知道秦漫的身世,但也只是知道,上神對於凡人的喜怒哀樂,除非自己歷劫,親自去感受一番,否則還是高高在上。
人的喜怒哀樂並不相通,她就算再知道,也隔了一層。
「是。他會愛她,在少年的時候就愛她,而秦漫也愛他,甚至為了他,甘願飲下毒藥。」
潤玉話語如同流水,涓涓流入人的心間。
木彤合上手裡的卷宗,閉上眼眉頭緊蹙。
「其實彤兒也應當看出來了,秦漫對容齊一顆真心。」
潤玉慢慢靠近,「彤兒覺得,自己真的能給他幸福嗎?」
「凡人生老病死,而那點歲月對於我們上神而言不過轉眼一瞬。眼下他青春年少,可是再假以時日,他就會露出老態,到那時候,你卻依然青春靚麗,那時候你敢保證,他還會一如既往么?」
「人心易變,說天上的神仙如此,凡人更是如此。彤兒,你敢賭嗎?」
在一起多年,潤玉深知木彤的性子,她敏感多疑,完全都不相信人心。
「他愛你,的確愛你。」潤玉說著,心中的妒火因為這話又熾張了許多。
凡人的命數最多只有百年,放在天界,也不過是三個月,可是他忍受不了,他從觀塵鏡里看到容齊那般接近她,潤玉心底湧出的怒火和害怕,交織融合成濃厚的驚惶。
潤玉忘不了那時的自己如墜冰窟,寒心徹骨。
他忍受不了她和自己之外的男人親近,一絲一點他也無法容忍。
「可是世事無常,人心難料,他身為帝王,卻身不由己。他那麼愛秦漫,可是他對於秦漫嫁去北臨無能為力。」
潤玉斯條慢理的一句一句慢慢說,「他到底是不能反抗他的母親。」
「他和秦漫的深情,始於年少兩情無猜,終結於他的絕望。」
「可是」潤玉的話語一轉,「現在不一樣了,他的壽命不僅僅只有二十四年,歲月輪轉,他逐漸老去,又該當如何。」
「人心易變,你說的很對。」木彤握緊手裡的卷宗,她側首去看潤玉,「的確易變。」
潤玉的臉色微變。
「我這人要不講究,也很不講究,畢竟我自己的歷史不少,而且都很精彩,所以我從來也不強求別人什麼,畢竟彼此都無親無故,我自己也沒什麼資格。但我這人講究起來的時候,卻很講究,別人沾染過的,再好,我也不要了。」
她說著望著潤玉笑,「動心很容易,也很難。忘記一段感情,難,但也容易。」
「我不是錦覓那種傻子,吃了大虧,撞的頭破血流,徹底的沒有了後路,只有一條走到底。忘記一段情,很簡單,只要新歡夠好,時間夠長,這兩樣不管佔了哪一樣,都有作用。」
她說話起來,真的動怒,話里聽著軟,卻如同尖刀,刀刀見血。
潤玉面色變了,「此間根本就不是我們的世界,你自己說過三千世界本無窮,難道忘記了嗎!」
木彤看著他,她臉上的笑凝住。
「你真的愛他嗎?」潤玉說著逼近。
「你什麼意思?」木彤避而不答。
「你可以為他更改天命,可是你真的愛他,怎麼沒有想過他那百年不過的壽命,怎麼沒有想過他原本是不是有愛人。」
「也不會到現在才想起將來。」
潤玉握住她的手,「你哪怕有一絲一毫的真情,也不至於到現在才想起來翻閱他的生平。」
如此也給了他可乘之機。
「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潤玉咄咄逼人,他已經逼到了她的跟前,將她圈在懷裡「我了解你。你如果真的愛他,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木彤臉色浮上一層怒色,「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什麼都沒做過,乾淨的厲害是吧?可是我見過你這身子抱過錦覓,也親過她。別碰我!」
「倘若你不想玉石俱焚,就給我放開!」
木彤一想到潤玉的軀體曾經和錦覓有過親密的擁抱和親吻,就忍不住喉嚨底開始犯噁心。
她動了真怒,潤玉對此幾乎沒有任何自辯的餘地,『潤玉』心裡想要對錦覓做的不僅僅是擁抱和蜻蜓點水似得親吻,還有別的。只不過是自持君子之風,壓制自己不表露半點,守禮罷了。
他漸漸鬆開手。
木彤低頭下來翻來覆去看手裡的卷宗,一字一句,輕輕的在嘴裡讀出來,「兩人竟然還隱居了?最後為了救她,還把命給丟了?」
她再三看卷宗,幾乎是找不到一點破綻,整個卷宗天·衣無縫,她抬頭拿著手裡的卷宗,「天帝陛下,除卻這一卷之外,還有沒有容樂的。」
卷宗上天衣無縫,可她卻並不打算一股腦全都相信。她在上位這麼多年,偏聽則暗,這個道理她再清楚不過。不會輕易的相信一面之詞。
潤玉早已經準備好,「自然可以。」
他既然令人另外摘取容齊的生平,自然全套都做到位,把容樂的也一併改了。
「另外還有宗政無憂,和他的那個爹,另外傅太后。」木彤一口氣全都報了出來。「我要看看他們所有人的。」
潤玉眼眸微動,小會沒有出聲。
木彤回頭過來,「怎麼了?」
「看那麼多,恐怕一時半會看不完,不如在璇璣宮休息一會。」
「不用。幾卷卷宗,看完費不了多大的功夫。」
她說著,外面突然響起了嘈雜聲。
原本緊閉的七政殿被人從外面大力打開,青蛇彥佑站在外,看到殿內的兩人。
潤玉即使放開了木彤,也沒有離她多遠,只是保持著兩步的距離,外面的人看著兩人似乎親密的挨在一起。
「……」木彤看著外面的青蛇,眉頭緊皺。
「陛下!」鄺露和天兵趕過來。
「本座不是吩咐過你,除非本座吩咐,不得讓人靠近七政殿么?」
鄺露感覺到天帝威壓重重壓在身上,這比當初天帝一意孤行用血靈子當夜,更要沉重。鄺露有苦難言,眼底泛酸。
「是我自己要來的。」彥佑滿臉怒色,不過強撐著那股弔兒郎當的模樣。
「錦覓在魔界被魔尊所傷,陛下可知道?」
自從天界都知道水神徹底失寵,洛湘府就無人看管,錦覓卻無視天帝法旨,私自去魔界,她想旭鳳想瘋了,但是旭鳳對她卻沒有什麼客氣,直接一道業火出去。錦覓當即就被旭鳳所傷。
旭鳳那一下下去,哪怕沒有要了錦覓的命,卻也讓錦覓受了傷。旭鳳沒有取她的命,但也把她丟在那裡,不管不問。
還是錦覓撐著一口氣,召喚了彥佑。
彥佑到的時候,便是看到錦覓遍體鱗傷躺在地上痛哭不已。
「她沒有遵守本座法旨,私自前往魔界,難道不是她自作自受,本座為什麼要知道又為什麼要管?」
潤玉言語冰冷,彥佑被潤玉這麼一回,臉色頓時一言難盡,他開始以為潤玉不過是嫉妒旭鳳和錦覓的感情,為難錦覓。心裡還是對錦覓有幾分感情,可是方才潤玉那話,分明全都是不耐煩。
和對生人沒有任何區別。
彥佑早察覺到潤玉對錦覓的態度已經有了改變,卻沒有想到是這般冷酷。
「人死了嗎?」木彤開口,「如果本座沒有記錯,錦覓原本就是懷有死劫,是猛虎下山之命,活著是她命大,死了是她的命,半點怨不得人。死了就給她發喪,沒死就滾回去!」
「你!」彥佑看著潤玉身邊站著的女仙。
他看了一眼潤玉,潤玉只顧著看那個女仙,眼睛里是柔和的淺光。沒有半點出言訓斥維護錦覓的意思。
「原來陛下早已經移情別戀了。」
彥佑的臉上露出諷刺的笑,「原來我還以為陛下會和太微不一樣,是個痴情種,原來也和欺騙乾娘的人一樣,朝三慕四,鮮廉寡恥。見一個愛一個。」
「我從未愛過錦覓。」潤玉轉頭怒斥,「彥佑,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口無遮攔!」
潤玉已經做了多年天帝,威壓催逼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
這話急於和錦覓完全撇清關係,和他做夜神時候的行為完全相悖,但彥佑險些受不住,他看向木彤。
他上下掃視兩眼,發現這個女仙的長相和錦覓有幾分相似,但是渾身氣勢卻和錦覓的天真無邪完全不同,眉梢眼角全是驚心動魄的妍麗和壓迫。
「原來天帝陛下是找了一個錦覓的替身,我說為何天帝陛下怎麼幾日之內就對錦覓絕情到這個地步。」
說著彥佑看向木彤,唇邊是桀驁不馴的笑,「美人,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為得了天帝的寵愛,就可以高枕無憂,被人當做水神的替身,還以為是他的真愛了。」
彥佑挑唇笑的譏諷,「人得有自知之明,你以為天帝是真的寵愛你,等到天帝陛下膩了你,你的下場恐怕比死好不了多少。」
潤玉怒喝,「彥佑!」
木彤笑的詭異,「死?我倒是可以送你去死!」
出言的同時,她直接蹂身而上,對彥佑出手。
彥佑完全沒放在心上,可是勉強接了兩招,就覺得後繼無力,他才認真起來,強橫的水系凌波掌重重打在彥佑胸口。
彥佑在眾多天兵和鄺露的注視中,飛出七政殿,重重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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