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朋友
孟雲甫一出門,便發現嫣青就已經等在了門外。
孟雲問道:「你一直在門口等我?」
嫣青清冷著道:「去哪兒?」
好吧……
這人還是這樣,從自己記事起,在家裡無論對誰都是這般秋風不動的樣子。
「去酒樓吧,我去看看今日酒樓經營如何。」
說罷,二人便朝孟家酒樓而去。
然而,就在這時,卻突然間傳來一聲輕佻笑聲。
「喲,這不是孟雲弟弟嘛?」
孟雲循聲望去,說話的是一黃衫華服青年人,手中拿著一柄摺扇,腳蹬一雙白雪,此刻正不懷好意地看著孟雲,青年人身邊還有一個黑衣劍士,手臂粗壯,執一柄寬厚長劍。
孟雲見到這人,眼睛微眯,這人正是當初傷了孟雲的崔家小少爺,崔器。
「喲,孟雲弟弟,你這傷好了?」崔器笑著說,「看來,為兄下手也不重啊,也不見得把你達成什麼樣子。」
孟雲輕哼道:「呵,崔兄,許久未見了。不是我孟雲好得快,是你家裡送來的百兩黃金,買的葯好。」
崔器一聽這話,越發樂了,說:「難不成,你還記吃不記打啊?」
「不,我只是不太願意與一些豎子爭鬥罷了,尤其是一些不學無術又敗家的東西。」
「臭小子,你說誰呢?」崔器惡狠狠地說道。
「怎麼,不學無術的某人,又想動手了?是覺得書院的處罰不夠重嘛?」
崔器笑了,笑得格外地狂,說道:「書院?那算什麼?我崔器進書院,也就走個過場!如今,我崔器,已經入了玉衡派,我可是玉衡派弟子,哪裡需要在乎什麼書院?」
孟雲雙目無神般掃了崔器一眼,淡淡地道:「果然是,不學無術!」
「你!」崔器一聽,當即摺扇一收,快步沖了過來,以扇作劍,當即就要刺孟雲。
孟雲瞳孔微縮,剛想後退,卻又想起身後還站著嫣青。大丈夫,哪裡有讓女人擋在身前地說法?
身子一躬,微微側身,躲過了這一刺。同時單手抓出,朝著崔器胸口抓去。
崔器冷笑,以肘相擋,當即格擋住了孟雲這一抓。
同時,崔器摺扇回收,一把摺扇在手中玩出花來,眼看著就要劈在孟雲的後腦勺上。
孟雲也知道自己此刻危矣,但是他並不懼崔器。
上一次打鬥,雖然直接把孟雲打穿越了,但是,他同樣也總結出來,崔器的弱點在哪裡。
下盤不穩!
孟雲當即做出一個令所有人震驚的動作,身形陡然下潛,雙手鼓足一股力氣,朝著崔器雙腿擊打過去。
這一刻,用出了家傳龍虎大碑手的名技,袖裡青龍。
崔器哪裡能想到孟雲這樣不按規矩來,瞬間疼痛感便通過痛覺神經傳遞到了大腦皮層,哀嚎一聲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孟雲一看好機會,抬手作掌,使出一招猛虎下山,就想劈到崔器身上去。
突然,一點寒芒而過,孟雲瞬間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寒毛都立了起來。
一道劍光,如同拂曉將近的那一抹陽光,乍現面前。
孟雲心頭瞬間涼了一半,完了,這是哪來的劍道高手,這一劍,自己的小命玩完了。下意識地就要閉上了雙眼。
duang!
一聲金鐵相交的脆響,在孟雲耳畔炸裂。
孟雲睜開雙眼,卻發現面前一隻如同白玉的細手,正緊緊抓住了距離孟雲不到一尺的一柄寬厚黑劍。
那手的主人,恍若拿住的不是三尺青鋒,而是一塊普普通通的木頭一般。
竟然是嫣青。
孟雲心頭一震,她,她這麼強?
而那寬厚黑劍的主人,正是崔器身邊的黑衣劍士。
這黑衣劍士此刻面色微紅,目光彷彿是炸了毛的野獸一般,狠狠地盯著嫣青。
然而嫣青面孔,不帶一絲神色,玉手如同不使力一般,就是那麼緊緊抓住了這柄劍。
躺在地上的崔器,大喊著:「師兄,殺,殺了她!殺了這女人,和這小子!」
那黑衣劍士,一腳踹出,想要逼退嫣青,嫣青單手一抬,如同戲弄孩童一般,將黑衣劍士連人帶劍,一併扔了出去。
黑衣劍士在空中翻了個身,腳步在空中虛蹬,又是一劍凌空飛刺而來。
正是玉衡派的劍招,旋翔掠殺!
然而嫣青身影,卻突然如同虛影一般散開,下一刻就出現在黑衣劍士身旁,在黑衣劍士驚愕的目光中,兩條大長腿若剪刀一般,將黑衣劍士踢飛了出去。
黑衣劍士拄著劍,低聲道:「你,你到底是誰!這是何門何派的功夫?」
嫣青哪裡回去回應這等龍套?
一雙白玉手,舞得如同花間蝴蝶,紛飛著拍向黑衣劍士。
黑衣劍士執劍左擋右防,發出一陣金鐵相交的聲音。
孟雲都看呆了,嫣青,太,太厲害了吧,這手,是人手嘛?
他看得清楚,剛剛嫣青一個彈指,竟然在那柄黑劍上,留下了一個指印。
就在黑衣劍士要撐不住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大喝:
「住手!朝陽城中,禁止武鬥!」
聲音剛落,便見到一柄長劍從空中飛射而來,這一劍如同彗星襲地,射向了二人之中,嫣青一見,身子陡然飄開,躲過了這一劍。
這劍徑直插在了她先前所站的位置七寸處,深深插入青石板地面之中。
黑衣劍士,也內心中忐忑不已,這一劍,幸虧沒朝著自己,不然自己可擋不住。
接著,就見著一個身穿紅紋長衫,內著黑色甲衣的高大年輕人站在了從天而降。
此人眼若星,眉似劍,生得龍章鳳彩,當真一俊朗少俠!
孟雲被這人的氣場給驚到了,心中暗暗感嘆,等自己習武了,也得這般,真牛。
俊朗少俠說道:「二位,朝陽城中,禁止私自武鬥!若是私人恩怨,還請出城解決,勿要傷了這平民百姓。」
「如果還敢動手,就別怪凌某不客氣了!」
孟雲看嫣青似乎還有想交手的意味,忙上前把嫣青拉到身後,說道:「這位仁兄,是在下和家姐孟浪了,並不是有意觸犯城規,還請見諒。」
然後說道:「另外,這位崔兄,和在下是書院同門,我們並沒什麼恩怨,只是切磋。一時失手,引得了家人誤會。」
崔器也忙說道:「叔,叔,我保證,再也不會了!」
崔器這話一出,眾人紛紛驚愕。
凌姓少俠,目光一凌,掃向崔器。
崔器忙說道:「小,小侯爺,我是崔家的,崔望是我親爺爺。」
聽到這兒,凌姓少俠皺了皺眉,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你回家吧,不可鬧事!」
孟雲也算是明白了,原來這少俠,還真是崔器的叔叔。
眼前這人,原來是朝陽侯的親兒子,嫡長子凌霜影。崔器的小姑,嫁給朝陽侯做了小妾,自然是得叫凌霜影叔。
只是凌霜影似乎不大待見崔器,甚至都不認識。
崔器得了令,同時感激地看了孟雲一眼,然後趕緊攙扶著自家師兄就離開了。
孟雲笑了笑,他並沒有想在這個事上多去糾結。
他和崔器,一個十四歲,一個十六歲,些許爭鬥不過是少年人的一腔熱血。
能算得上什麼深仇大恨?
另外,生意人講究的叫廣交天下客,財從四方來。今日這個事,恩怨能化解自然極好。
他孟雲又沒有拿到什麼龍傲天的劇本,犯不著去與人各處結怨,然後什麼莫欺少年窮。
孟雲拱手拜到:「在下孟雲,早就聽聞侯爺有一子,人中龍鳳,同時也是當今真武派的高徒。今日一見,才知小侯爺果然是少年英雄!」
凌霜影淡淡地點了點頭,他對孟雲還是有好感的,做事大氣,說話也有風度。
孟雲忙道:「小侯爺,我家在這附近開了一家酒樓,不知可否賞臉,到小店一聚?」
凌霜影想了想,說:「孟兄弟,請。」
孟雲心頭狂喜,能結交到侯府之人,自己這未來布局相當於更進一步。
二人很快便來到了孟家酒樓,果然不出孟雲所料,酒樓中已經坐滿了客人,皆是奔著孟家今日的優惠而來。
酒樓的掌柜叫柯俊,見了孟雲,立馬迎了上來。
說道:「少東家,您來了,今天咱們酒樓的生意,可實在是太好了。聽夫人說......」
孟雲伸手制止,說道:「這位是貴客,柯掌柜,為我們尋一處僻靜點的位子,然後備上一桌好菜!」
柯掌柜忙點頭下去安排。
三人坐定,凌霜影忍不住開口問道:「孟兄弟,想不到你這孟家酒樓生意這麼好!都勝過清河樓了!」
孟雲笑道:「小侯爺,這......」
「不必叫我小侯爺,顯得我像是紈絝子弟一般了。」凌霜影擺手道。
「哈哈,說得是,那請不要說我逾矩了,我便叫你凌兄,可好?」
「自是當得!」
孟雲笑著說:「那凌兄,你也叫我阿雲便是。我這酒樓啊,其規格、菜品,可不如清河樓。只是啊,我在這經營上,為顧客提供了些許便宜,比如說每桌無論多少,都可送上一盤冷盤。」
凌霜影疑惑道:「可是,這不就......」
孟雲道:「這就是哥哥不懂了,我這送上一盤菜,也不過是賺的少一點罷了。相對於能吸引顧客前來,能廣交朋友,這些蠅頭小利算得什麼?」
凌霜影嘆道:「這就是,取捨之道啊。」
孟雲笑著說:「哪裡是什麼取捨之道?只是些生意經罷了。」
這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掌柜的,我們剛剛就來了,你告訴我們沒位子,讓我們等著。可是,怎麼那三個人,明明還在我們後面,怎麼現在他們坐進去了?」
「你是欺負我們二人嗎?」
柯掌柜連忙道歉,解釋著說那是自家少東家,然而卻依舊沒有平息女子的怒火。
和女子一起的,是一個面白青年,穿著翠色長衫,背著二人的行李,在一旁忙勸著女子,讓女子不要爭執。
孟雲對凌霜影說道:「凌兄,不好意思了。」
凌霜影笑著道:「無妨。」
孟雲點了點頭,上前道:「二位括蒼派的朋友,在下孟家酒樓少東家,孟雲。今日實在是因為我的個人失誤,耽誤了二位。」
「如果二位不介意的話,不知可否願意,與我兄長,與在下同桌暢飲?」
一旁的凌霜影,見到這一幕,苦笑著搖了搖頭。
還以為孟雲會怎麼解決,原來是邀到一起。
但他卻不覺得孟雲這種行為有何不妥,反倒顯得豪氣,顯得暢快。
江湖男兒,哪裡需要去講究那些細枝末節?
那女子一雙大眼睛看著孟雲,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括蒼派的?」
孟雲笑道:「天下間,使得一柄三尺細劍的,出了括蒼派的才俊,還能有誰?」
女子笑道:「你這人有意思。」
那白面青年也說道:「那多謝孟兄弟了。」
說罷,白面青年和女子,一同加入了飯局。
白面青年拱手介紹到:「括蒼派,莫問心。」
女子也說道:「括蒼派,許煙。」
凌霜影也同樣拱手道:「真武派,凌霜影。」
孟雲不動聲色地看了凌霜影一眼,這時候不報家門報門派啊?
這個,是這行的規矩?
也跟著像模像樣地說道:「沒門派,孟雲,這是家姐,嫣青。」
此話一出,許煙當即笑了出來,說道:「你這小子,當真有意思。沒門派還報什麼?」
孟雲尷尬地道:「我以為這是你們道上的規矩,這不順著你們這個板書來嘛。」
許煙笑道:「你這人真好玩。」
莫問心突然道:「閣下可是真武七子之一的凌霜影?」
凌霜影頷首,也說道:「閣下可是括蒼派紫陽師伯的大弟子,括蒼劍首莫問心?」
二人隨即相視一笑。
孟雲茫然道:「你們二人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啊?」
莫問心、凌霜影:「神交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