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讓你有心結

不會讓你有心結

第二日醒來后,等候許久的人們終於卸下了緊繃的心神,齊齊舒了一口氣。

「你真是嚇死我們了,你不知道那天實在是......」說著說著,晴秋葉不忍再回憶。

這幾天實在是過得如坐針氈,他們不懼生死只怕墨玖有事,不約而同守到碎星宮只為等他醒來。

等待總是萬分煎熬,任誰也想不到墨玖竟是仙尊的道侶。雖然並未昭告天下,可兩人吻在一起已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實。

那濮陽簫呢?

想到這裡,所有人脊背冒出冷汗。

濮陽簫的失蹤難道與此事有關?

轉念一想也不可能,不說墨玖待濮陽簫猶如至親,仙尊何等天人豈會將一個小小的雙修伴侶看在眼裡。

簡直有失尊名。

墨玖靠坐床邊,環視四周,心中一暖,再三對他們說自己沒事凌宇他們才放下心來。

虞承比從前多了幾分沉穩,煉丹修為提高后,他的追隨者也越來越多,不出意外,修鍊到丹皇境界后,華丹閣閣主必定是他。

所有人都有了好的方向,他還在上天安排的命運中——

遊離掙扎。

儘管回到了仙域,墨玖卻不知道自己未來在哪裡。

他要拖著這幅殘軀,自欺欺人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與晏桐在一起嗎?

他真的要在這樣的假象里過一生嗎?

手心的刺痛提醒著自己,只要把每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過就好了。

如果主神回歸他自當離開。

花香傳入內室,晏桐離開時讓他不要出去,墨玖也乖乖聽話留了下來。既然選擇跟晏桐回來,那就這樣糾纏到最後一日,也算給他那顆不甘的心一個交代。

他的神杖收不回識海也放不進戒指,墨玖汗顏,以後他不會要抓著這根神杖到處跑吧!

帶著神杖出殿,院中的人讓墨玖一愣。

封恆坐在院內,沉夏一臉柔色凝望後者。

察覺到墨玖的氣息,兩人回頭。

墨玖身姿傲然,輕揚秀眉:「剛才怎麼不進來?」

餘光瞧見封恆手裡的重劍,心中震了一下,抬眸正好對上沉夏的目光。

封恆拉著他胳膊問他:「你怎麼樣了!」

墨玖甩甩胳膊:「你看,我不但能跑能跳還能出去幹上一架。」

封恆滿眼愧色,還想著那天虛空上他落海的身影:「我拉不住你,你那時候......」

「封兒!」

沉夏擰眉制住封恆,後者頓了頓,抿唇不語。

墨玖知道他擔心自己,安慰道:「我當時神智不太清醒,雖然比較嚇人,但你膽子也太小了吧?」

「少主,封兒心情急切,不過那天的確沒有護住您,我與沉壁已自行領罪,今日前來,是希望少主能寬宏大量,對於封兒的責罰能輕一些,或者,由我來代替他......」

說到最後,沉夏忽然搖了搖頭,尊上賞罰分明,怎麼可能自己的錯他人受過,暗笑自己這宮主也有天真的時候。

墨玖眉頭皺了起來,神杖往地上一墜,入土三分:「不必了,你帶封恆回去吧,尊上那邊我來說。」

可惡的制度無法打破,根深蒂固的思想無法扭轉,只能護住一個是一個了。

封恆又說:「殿下,你體內那些......」

沉夏扶額,他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了封恆了。

墨玖朝他投去一個無事的眼神,並無絲毫在意:「那些東西應該是......」

可下一瞬他又撐了撐額頭,嗓音遲疑了下,「我怎麼,那些是什麼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傷是不是還沒好,你快回去休息我不煩你了。」看墨玖突然不適,封恆大驚。

「......我沒事。」他突然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什麼東西,你剛才說的?」

「就是你體內冒出來的那些黑霧啊!」封恆臉色極度詭異。

沉夏擰眉,試探問道:「你是不是忘記了?」

墨玖一頓。

「忘記?」

「莫非是刺激太過?」封恆揮了下手中重劍,紅芒劃破空氣。

看了眼他的重劍,墨玖沒太在意自己自己的事,反而想起尊上之前跟他說的話。

自從聽尊上說這把重劍是個廢神器后,他就一直很好奇沉夏失了人魂要怎樣才能保持理智?

感覺到墨玖投來的目光,不等封恆再問什麼,沉夏拍拍他肩膀,說道:「封兒,你取一些仙釀來可好?」

見墨玖沒有留他,封恆聰明地點點頭。

等封恆走遠,墨玖看著沉夏不語。

「殿下,你......」沉夏遲疑了一瞬,「是不是知道。」

墨玖開門見山道:「我想問你,你真要這樣失了人魂陪著封恆過一輩子嗎?」

「現在我已經好很多了,而且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封兒他都願意呆在這裡。」沉夏不太願意提起這個問題,不過既然墨玖想問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用自己的人魂煉製一把廢神器,你可真想得出來。」墨玖無語。

可現在煉都煉了,要不是為了封恆墨玖才不會說這麼多。

在海域他也拿這件事問過鳳皇。果不其然,這奇葩的操作把鳳皇笑得直不起腰,最後才神秘兮兮告訴他,人魂說到底還是三魂之一,不屬於實物煉製的材料。

既然可以煉製那也能重塑,要想取回人魂倒也不難。

只要修鍊到金仙再割裂生魂把廢神器補足,逆天而為強行將這柄重劍推上神器寶座。謂事不過三,第三次無需割裂任何靈魂,任由兩魂在重劍內衝撞無法融合自會反噬主人。

聽完墨玖只覺驚悚,他要問的是怎麼拿回被封印在重劍里的人魂,而不是這種更奇葩的鬼點子!

只聽鳳皇淡笑一聲,自傲如他反倒是起了耐心對墨玖說了一大堆。

世間萬靈無法與天相爭,所以重劍反噬主人必遭天譴。區區一柄神器肯定扛不住天雷,只要湮滅了重劍,那在裡頭衝撞的人魂生魂就能掙脫桎梏。

最後再讓幾位化神期護法將兩魂召回沉夏體內,此事即可了結。

兜兜轉轉竟然又回到了原點。

沉夏為了封恆煉製重劍,可是要治好身體又不得不毀了重劍,這簡直......絕了。

趁著封恆還沒回來,墨玖將這事給沉夏說了,看他眉頭擰得越來越緊,墨玖感覺他好像不想這麼做。

「我把解決的方法告訴你,做不做是你的事。」墨玖生氣了,這人簡直有毛病。

相比他這個治不好的殘軀,沉夏可比他幸運多了。但都有了轉機還在這裡遲疑考慮,墨玖不管沉夏到底是怎麼想的,事情做到這個地步他已經仁至義盡。

「我不是不願意,殿下可知封兒對這把劍看得有多重。」

墨玖不願聽,擺擺手,「你有沒有想過,你用殘軀之身陪他一世,他心裡可會好受?」

墨玖拼了命地回到出生地就是為了不再拖累晏桐,他都可以對同類人感同身受,可沉夏為什麼不明白!

「並非我不願,而是不想見到封恆有遺憾。」

「遺憾是一輩子的心結,我就是殘軀也能一輩子陪著他,他也許會為我憂心,但永遠不會有心結。」

「相反,失去了父親留下的遺物,我就算是治好了身體他也會永遠留著遺憾。」

墨玖楞了楞......兩相其害,取其輕嗎?

沉夏看著他,答道:「他父親為了護他而死,封兒視那柄劍比自己的命都重要。」

「......」這兩人奇葩湊到一起去了。

靜默了一陣后,沉夏突然說道:「殿下,我知道你為我好,你說的我會考慮的。」

墨玖沒有出聲。

等封恆回來后,三人於院中對飲。

封恆擔心墨玖的身體就沒讓他喝太多,拉著沉夏離開時他還不忘把桌上殘存的仙釀帶走。

墨玖扶額。

回了內室準備再補點覺,胳膊忽然被拉住,回頭的瞬間,墨玖被擁進一個安心的懷抱。

「尊上......」墨玖滿足地闔眼呢喃,緊緊抱住對方。

晏桐把墨玖抱上榻,摸了下他的臉,輕聲哄道:「睡吧。」

墨玖滿意一笑,闔眼的剎那,仙尊鋪下一道隔音陣法。

他不允許任何人來打擾墨玖。

晏桐輕輕坐在他旁邊,直至均勻的呼吸淺淺傳來。他才在墨玖額間印上一吻,低柔的嗓音極輕,「本尊不會讓你有心結。」

「你對我的殘忍與恩賜,我都甘之如飴。」

「美好不可與悲傷同在,我要你一直美好下去。」

所有的一切都會回到原點,永恆的記憶美妙又痛苦。作為經歷過這一切的晏桐,沉浸與追憶是他的唯一出路。

可墨玖不一樣,晏桐會給他另一條路。

晏桐要把兩人的過往通通敲碎,他會把痛苦留給自己。

床榻上,刻意的沉睡使墨玖墜入了夢中,他想再次回到那個混亂破碎的恆古歲月,再見一見那個人。

主神。

穿過了無數白光,他什麼都看不見。

夢裡沒有任何景象,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也許他根本沒有入夢。

一旁的神杖散發著金色輝光,同一時間,他眉心的羽紋呼應般驟然一閃。

屋內的空氣波盪極其細微,但還是被晏桐的陣法感應到了。金色法陣與升愛掌心的白芒同時亮起,激蕩而出的猛烈巨響將整個內室炸了個粉碎,仙域上空霎時飛出數千道人影,他們以最快的速度撕裂空間趕了過來。

但還是來不及。

沉夏揮手,崩開的碎石與斷裂的靈樹被湮沒成齏粉,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直接跪在了地上顫抖著手說不出話。

仙域少主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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