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果然瘋了

記起卡波雷尼老牧師有個裝葯的箱子，似乎也見到過紗布，一咬牙一跺腳，林小豹急忙往草屋跑去。

這位陌生女人身上的傷口瞧著嚇人，其實接觸的短短時間裡，流血量並不多。

在林小豹看來，顯然是泡在海里期間已經流掉大部分，如今正處於失血過多瀕死的邊緣，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途中想著漂到哪裡不好，偏偏跟自己一樣，流落到這座醫療水平欠發達到讓人心酸的原始海島上。

多半可以劃分到運氣不好的那一類，總覺得即使幫忙包紮、帶回來休養，最後估計也就死路一條。

火山島只有原始船隻，去最近的現代大島上要花一天多至兩天，還得是順著洋流方向或者順風的前提下，不然可能更慢，送過去肯定行不通，然而此刻林小豹還是火急火燎，生怕拿葯和紗布拿慢了，錯過寶貴時機。

一想到這位嬌滴滴的白人小妞，很可能就此撒手人寰，遠比某位壯士倒在沙灘上，更讓他心痛。

緊張之餘胡思亂想許多事，林小豹卻從沒想過，那女人究竟是怎麼活下來、又恰巧出現在他面前......

帶好消炎藥、紗布、碘酒、水壺等等，這個時間點村民們大多早就睡著，再加上老牧師的草屋較為偏僻，並沒有引起旁人的察覺。

趕回海邊。

林小豹先往對方嘴裡灌些淡水，緊接著手忙腳亂，幫忙沖洗掉傷口裡的沙子，一點一點小心翼翼。

撥開頭髮摸腦袋，發現跟身上一樣，觸碰時候覺得有點涼，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加快動作消毒完，最終還是扒開部分衣服，才順利用紗布纏上。

能做的就這麼多，該幫的都幫了，學起老中醫號脈聽心跳，那速度快到驚人，讓他在詫異之餘又有些安慰，幸好沒被自己折騰死，要不然下半輩子都會有陰影。

她躺在海邊岩石上，林小豹盤腿坐著，沒敢胡亂移動，抱回老牧師的草屋，時不時伸手捏住手腕，察覺到還有心跳才安心。

撐了大約三四個小時，看手錶已經是夜裡兩點出頭，終於忍不住，到旁邊找了塊較為平坦的石頭躺著休息，離開前再次喂些水給她。

如果掀開紗布，會發現傷口癒合的速度驚人，就連不知被什麼鋒利物品弄斷的骨頭，都在以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速度恢復著。

天色還沒亮起來，海風吹拂身後椰林，沙沙作響。

她趕在林小豹之前先醒了過來，嘴唇發白，面色憔悴，緩緩睜開眼睛之後望向夜空，因為疼痛感而下意識眉頭緊鎖。

也難怪剛才林小豹，忍不住打量她好一會兒，長得確實很養眼，只可惜目光過於清冷，看起來似乎不太好說話的那種，這姑娘摸了摸纏在肩頭的紗布，聽見輕微鼾聲側頭看去。

突然間記起什麼，她急忙想起身，然而傷勢過重身體虛弱，掙扎了好一會兒也只是勉強背靠岩石坐起來，滿頭大汗、喘著粗氣，再次將目光投向正睡覺的林小豹。

她不知道對方記不記得自己，但是這姑娘記得他，前幾天驅使著座頭鯨將林小豹送來島上，其實就是她的手筆，不過卻沒想到這才短短几天，自己竟然也要林小豹來救了。

抬手間，原本平穩海邊上掀起巨浪，這股突然間出現的海浪只籠罩著正在熟睡的林小豹鋪面蓋下來，直接將他拍進了海里！

緊接著，這位臉色更加蒼白、緊咬牙關的白人姑娘，用盡了全身力氣走下岩石，踩著海水走向正驚慌失措，站在海邊大口喘氣，絲毫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林小豹。

她伸手摘下自己的手環，套在一臉懵逼的林小豹手腕上，昏迷前只是語氣可憐地說句：「救我......朋友......」

林小豹絲毫不覺得是在說救她自己，因為一瞬間，他看見海底有龍蝦爬行在珊瑚間，看見大片魚群游過，被一隻金槍魚衝散陣型，驚慌失措四散遊走。

還看見有海龜吞下塑料袋，急急忙忙又吐出去，淡定游遠，更遠處則有隻虎鯨，背鰭旁插著根魚槍，正隨著海面波浪起伏，發出可憐叫聲，好像就快死了。

短短瞬間，無數彷彿就發生在眼前的場景，紛紛從他腦袋裡閃過，格外真實，讓林小豹慌亂無神，嚇到跌坐在水裡。

再看跌倒在淺水中的年輕姑娘，結合遠處那條垂死掙扎的虎鯨，他忽然記起究竟在哪見過她了，可不就是前幾天在海上漂流期間見過的畫面，事後就神奇地被鯨魚送來了火山島上。

超出認知的經歷讓他手足無措，有那麼一瞬間甚至以為在做夢，期間想著這姑娘身上有傷口，不能泡在海水裡，手上手鐲熒熒發光，一股小浪花還真就把她衝上了岸。

林小豹甚至能察覺到，在紗布下面，傷口比剛才癒合太多，這會兒又開始滲出些紅色。

整個人嚇傻了。

過了好一會兒略微緩過神，強忍住撒腿就跑，逃離大海的衝動，尤其是在「看見」有鯊魚，露出鋒利牙齒緩緩游向那隻受傷的虎鯨時候，也不知鯊魚們究竟感知到什麼，竟然同一時間甩尾轉移方向，放棄了近在眼前的獵物。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神奇，林小豹終究沒有走，湊過去將這位來歷不明，處處都透露著古怪的姑娘抱起來，擱在岩石上又一次檢查完傷口，意外發現自己關注她肩膀上傷口時候，癒合速度居然像是加快了些。

做人嘛，知恩圖報很重要，如果這姑娘就是騎著虎鯨玩衝浪的那位，就意味著比起老牧師，她才更是救命恩人，至少說明對自己沒什麼壞心思。

上了岸，之前彷彿發生在眼前的景象瞬間消失，抬起胳膊迎著月光，能看見這姑娘為自己戴起的手鐲上，刻滿了各種繁瑣花紋，宛如火山島居民們身上的圖騰，只不過更加精細、更加複雜，像是暗紫色，搞不清究竟是什麼材質做成。

林小豹喃喃自語，說著如果不是正在做夢，那多半是在海上漂太久，自己已經瘋掉了。

沒再甩自己兩巴掌驗證真相，乘人之危，伸手在這姑娘身上捏捏，等聽見悶哼聲，太真實了......好吧，果然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