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是真大
林小豹惋惜於老牧師年輕時的凄美愛情。
只覺得連「一生中永遠的痛」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無疑是種讓老頭刻骨銘心的經歷，可畢竟自己沒有親身經歷過，很難完全感同身受。
孤身一人前往附近現代大島，一沒錢，二又語言不通，如果真能將醫生綁來幫忙治病才奇怪，何況火山島上又沒有醫療設備。
聽說幾年後才從監獄里出來，林小豹隱約有種猜測，覺得卡波雷尼老牧師可能就是陰差陽錯被關進監獄，隨後才學習英語，無論思維方式還是舉動都跟島上土著們存在差異。
林小豹也聽出來了。
留自己當酋長並不是看出潛力無窮，又或者帶有王者風範，率領這支原始部落非自己不可等等......矮個子里拔高個子，沒得挑了而已。
目光不由再次被金幣吸引，一堆老金幣，有些甚至印有年份，主要集中在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更早些的也有，種類繁多。
這樣的金幣，確實不能單純計算黃金本身的價格，擱在外面屬於收藏品，看品相還是會讓藏家們狂熱的那種，不過他並不清楚有沒有稀世珍寶，從國外動不動就挖出金幣的新聞來看，保有量應該比較高，能夠溢價，但是較為有限。
腦袋裡盤算著卡波雷尼老牧師剛剛說過的話，一個季度就給這麼多，目測應該能換輛保時捷，幹個一兩天回家能買套大房子，實在不行租房子住，利息就夠躺著吃不少年頭。
無論怎麼算，妥妥的都是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的美事，林小豹人生中頭一回離成功這麼接近。換個角度再看，在這裡當酋長，雖說物資匱乏了些，食物也不合口味，但說起來應該也算個高管層，等於被一家擁有幾千人的公司，請去當個廠長、董事長之類。
如此看看，頓時不覺得留下來有多難熬了。
至於沒有網路電視這些問題，給的報酬足夠多，那就基本上不是問題。
曾在網路看見過，諸如如果一年給一百萬，但只能待在小屋子裡等問題，從某種意義上跟林小豹如今的處境差不多，而且還沒人限制自由、身處風光極好的海島上，報酬也更加豐厚。
心裡那桿天平當場倒向一邊，然後就再也沒權衡。
只見林小豹端坐著，認真問了句：「牧師大人，你這裡大概有多少金幣，夠你支付多長時間？仔細想了想，其實等我三十歲再回去也不遲嘛，年輕就是要敢闖敢拼。」
卡波雷尼牧師：「......」
他本來準備一大堆話，繼續懇求這位外來者，帶領部落的族人們迎來新生活，現在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爽快達成協議，人生中頭一回真正理解「否極泰來」這四個字的含義，用現代話來說那就是水逆過去了，好運來了。
手上捧著椰子殼，走路時候裡面叮叮噹噹發出金屬碰撞聲，未來的美好生活都在這裡面，林小豹心情大好。
之前覺得打扮搞笑的卡波雷尼牧師，一下子在他心目中形象高大，出手闊綽，果然不能以貌取人，誰知道哪位土著手上是不是藏著一堆珠寶黃金呢。
很識趣地沒問來路，剛認識幾天，還沒熟悉到彼此間能夠放下戒備的地步。
快到老牧師家時候，對方問他想要怎麼做。
林小豹認真想了想，說是給自己幾天時間，先做個企劃案出來，決口不再提起想要離開的事。
做個俗人，貪財好色。
一路上不知第多少次看向椰子殼，真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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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波雷尼老牧師拿出殺手鐧，卻也沒有因此就拿林小豹當做手下看待，日子一切照舊。
接下來幾天，讓懂些英語的迪莉婭幫忙教林小豹當地語言，老頭自己則親自去各個村子，這一去就是三天沒露面，食物都由迪莉婭幫忙準備。
島上的語言發音奇特，然而要說難度，可能是全球最容易掌握的土著語了，就跟旁邊夏威夷原住民的語言類似，歷史上火山島也曾屬於夏威夷王國，只不過因為距離稍遠，掌控力不足，風土人情也略有不同。
學習和拿錢學習，就差著兩個字，意義卻截然不同，林小豹拿出百分之一百二的精力對待這件事，用刀將辭彙刻在門口樹上，寫著「凱Ki（孩子）」、「皮勒（熔岩）」、「哎（食物）」等，稍微掌握竅門之後，學習速度更快，到底是考入過重點大學的人，腦袋自然夠聰明。
迪莉婭知道卡波雷尼牧師去幹什麼。
在老牧師離開前，曾到她家門口談了會兒，告訴說自己會去各個部落，通知火山島新酋長已經被選定，可不就是林小豹。
暗箱操作可能會讓人上癮，之前是往那位名叫卡拉卡的本地小夥子的船艙里塞條魚，遇見林小豹后又果斷改變以前的想法，比都不打算比了，直接通告說鯨魚已經將他們的新酋長送過來。
以島上居民們的虔誠，只要大部分人相信了，卡波雷尼牧師就有把握成功，他們可能會在村長帶領下，為了自己的村子大打出手，但涉及到信仰，哪怕有人攛掇也沒用。
他這次出門就是為了打消掉任何不確定因素，先把已經選出酋長的結論宣揚出去。
除此之外，卡波雷尼牧師還讓迪莉婭抓住林小豹的心，他很清楚靠金幣不可能長久下去，但是家庭可以成為束縛。
所以本就在林小豹這位外來者面前，性格有所收斂的迪莉婭，近幾天變得更加放不開，偶爾會摘朵小花帶在頭上，也穿出了最漂亮的裙子，真的是布裙，整個火山島就這麼一條。
看得林小豹眼睛都挪不開，漂不漂亮暫且不提，他就一條小內內，連換洗都沒辦法，每次洗完繼續穿，總感覺渾身不爽。
如今把主意打到迪莉婭的裙子上，想著裁點布料下來，自己動手再做兩條。
......
今天雲層不多，大海上風平浪靜，月牙高高掛在遠處。
沒什麼污染，更沒人造光，能看見頭頂上的璀璨星河，移動的白色小點應該是人造衛星。
印象中從沒親眼見過這麼好看的星空，林小豹鬼鬼祟祟之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感慨自然風光極好。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那麼大一筆財產，放在卡波雷尼牧師家裡很難放心，白天瞧見海邊有個石洞，兩塊岩石交錯，下面有個空隙，心頭一動就記住了。
趁著晚上沒人，悄悄帶著椰子殼走來，光放進去還不放心，用沙子掩埋起來。
正準備離開，發現腳印太扎眼，趕忙四處多走走，試圖藉此分散別人的注意力，小心為妙。
等做完這些，終於安心了。
神經緊繃好些天，一鬆懈下來有些疲憊，正巧景色很美，微風很舒適，他爬上一塊石頭坐在上面，聽浪花拍打岩石發出的聲響，發著呆眺望遠方。
自己也不清楚接受卡波雷尼老牧師的邀請，為了掙錢選擇留下來究竟是對是錯，不過給誰打工都是打工，現在至少稍微輕鬆點，更重要的是錢多。
一想到自己工資，可能比那些得到好工作，以前很讓他羨慕的同學們還高，林小豹隱約有些得意，暗地裡給自己加油鼓氣，盤算著認真干一段時日，等實在撐不下去就帶著金銀珠寶走人。
愣神發獃期間，突然有條胳膊從伸過來。
白皙、纖細，一把抓住林小豹的腳踝，他渾身一顫，以為被章魚、海蛇之類的動物纏住了，嚇得急忙起身。
星光明亮，月亮也亮，能見度挺高。
等瞧見是手，更是撒腿就跑，小跑出幾米，回頭沒察覺到異常，反而聽見悶哼聲，像是女人聲音。
他猶豫片刻，帶著戒備從旁邊繞過去。
能看見有個人趴在那，好像在用力起身，卻沒能成功。
大晚上瞧見這場面，讓林小豹心慌，然而假如是那個啥，直接飄就行了，怎麼可能連站起來都困難。
想到這裡心頭大定。
一步步湊過去，發現她身上沾著不少沙子，只穿黑色弔帶，外加白色短褲，這身打扮隱約讓他覺得熟悉，不過目光全都集中在對方肩部傷口，沒多想就先來到對方身邊。
頭髮還濕著，看樣子剛上岸不久，以為也是個跟自己一樣的海難倖存者，抱起她后翻過身，撥開頭髮伸手拍拍對方的臉。
正喂喂喂地叫著，免得這一睡就睡過去，沒曾想到，這女人忽然睜開眼，眼神清冷，瞧見林小豹之後又閉上了。
他一愣，再看肩膀傷口，像是被什麼鋒利東西割到，估計肩胛骨和鎖骨都碎了，驚訝於這樣都能活著來到島上，命是真大。
傷口肯定要包紮。
林小豹連衣服都沒有，低頭往下看了看......是真沒法脫了，何況又沒消過毒，萬一在這原始海島上感染了更麻煩。
焦急地環顧四周，最終盯上了她身上的弔帶衫。
正要撕扯，突然之間發現裡面好像沒穿其他的，這就有點尷尬了。雙手懸空比劃著，瞧見有血從傷口流出來，糾結著扒還是不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