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刀割在誰身上誰知道疼
鹿呦呦眼前一花,接著就感覺到寧嬸嬸在搶奪她手裡的拖把。
兩個人爭搶了一會兒,寧嬸嬸大概是覺得爭搶不過,便鬆了手,然後一彎腰,頭朝鹿呦呦的肚子而去。
寧嬸嬸的力氣不小,頂得鹿呦呦不由得往後退幾步,背撞在牆上。
背疼,肚子更疼。
鹿呦呦下意識地捂住肚子,同時心驚了一下,肚子疼,會不會是要流產?
想著,她的身體就疼得站立不住,順著牆滑到地上,然後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開始還有些得意,幾秒后就有些發懵的寧嬸嬸,又看了一眼門口處只動口勸著,卻沒一個人上前的幾人,冷笑了一聲,然後掏出手機,打給寧孑。
鈴聲剛響了一下,就被接通,緊接著寧孑飽含著擔憂和焦急的聲音就從手機里傳來:「呦呦,你在哪?」
鹿呦呦的臉色開始發白,她哆嗦著唇輕輕開口:「我在衛生間,寧孑,你快來,我肚子好疼……」
「等我,我馬上就到……」
不到一分鐘時間,寧孑就出現在了衛生間門口,他穿過堵在門口的幾人,衝到鹿呦呦面前,半蹲下,說了句:「我來了。」
寧孑是在鹿呦呦離開的第三十分鐘發覺不對勁的。雖然老宅房子大,但從一樓到二樓,再等她回來,半個小時也是足夠了。
越想,寧孑心裡越不安,想了想,他便抬腳去了二樓,誰知剛走到一樓的樓梯口,他就接到了鹿呦呦的電話。
電話里的她,聲音是那麼虛弱,那麼無助,讓他的心一下子揪得緊緊的。又聽到她說自己肚子疼,他腳步微頓了頓,然後就加快了速度,跑著上了樓梯,又跑去衛生間。
衛生間門口停著幾人,他來不及想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堵在門口不進去,便穿過他們直奔鹿呦呦而去。
看到她虛弱地坐在地上的模樣,他的心揪得更緊了,「呦呦,你怎麼樣?」
「寧孑,快送我去醫院……」越說,鹿呦呦的聲音越輕,額角的汗也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好。」說著,寧孑輕輕抱住鹿呦呦,站起,然後焦急地跑出衛生間。
寧嬸嬸眼睛隨寧孑轉著,看他消失在門口,又聽不到跑動的腳步聲了,才回過神來,眼巴巴地看著賈影,「大嫂,寧孑他不會怪我吧?」
萬一,她那一撞,真把「林佳期」肚子里的孩子撞掉了,寧孑他會不會瘋狂地報復?
眼睛也盯著寧孑離去的方向看著的賈影過了一會兒才「嗯?」了一聲,然後又「唉」了一聲,「不是我說,你也太衝動了……算了,我先去醫院看看情況。」
說完,賈影就轉身朝外走去。
發生這樣的事,宴會也辦不下去了,餘下的寧家人送走客人,又讓人看住寧從和他媽媽,也開車去了醫院。
醫院裡,鹿呦呦經過搶救,已被送去病房。寧孑在醫生向他詳細說明了情況,護士也掛好輸液瓶就先後離去后,便不錯眼珠地守著她。
寧家人到來時,就看到這樣一副畫面:鹿呦呦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她眼睛緊閉,想來是昏迷著。寧孑坐在一邊,他的兩隻手包著鹿呦呦的小手,那動作的小心翼翼和疼惜,每個人都看得分明。
大概是聽到了聲音,寧孑轉頭看向他們。他們看到,寧孑的眼眶發紅,眼角還有濕意。
看到寧孑這個樣子,幾人便明白了。頓時,寧老夫人眼睛也濕了,她重重嘆了口氣,然後想起什麼,眼睛里閃過一抹厲色。
寧聞過也嘆口氣,然後拍拍寧孑的肩膀。
寧然沒說話,不過也是有些心疼地看著自己的哥哥。
賈影也跟著嘆了口氣,然後輕聲道:「媽,佳期需要安靜,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寧老夫人點點頭,她又看了眼鹿呦呦的肚子,然後又是重重地一聲嘆息,才轉身,被賈影扶著,走了出去。
她一走,其他人也跟著出來。
寧孑跟了出去。他細心地關上門,默了默,便有些突然地開口:「奶奶,爸,這次的事我不會善罷甘休。」
說話時,寧孑的語氣裡帶著一股彷彿從骨子裡發散出來的寒意,讓幾人都不禁愣了愣。
寧老夫人道:「是該給他們些教訓!吃著我們,喝著我們,到頭來還欺負我孫媳婦,害得我沒了曾孫,真以為我們家好欺負了。」
寧孑眼皮掀了一下,看了眼平時最疼他的奶奶,想說什麼,可看到旁邊的賈影,還是什麼也沒說。
寧聞過也跟著點了點頭,他過來拍了拍寧孑的肩膀,道:「寧孑,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賈影想了想,有些為難地看了眼寧孑,而後看著寧老夫人和寧聞過道:「不好吧,到底是親戚……」
她話還沒說完,寧老夫人突然從賈影手裡在抽出自己的手,連帶著把她往一邊一推,同時開口打斷了她的話,「你當他們是親戚,人家當你是親戚了嗎?敢情不是你親兒子的媳婦掉了孩子,就在這說這些裝聖母地說什麼到底是親戚……」
寧老夫人真是氣壞了,這個賈影,平時針對寧孑也就算了,畢竟不是自己的孩子,她也理解,為了讓她心理舒服點,她也願意跟著她一起說寧孑幾句。
可現在,寧從和他媽害得寧孑失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她竟然能這樣輕飄飄地說出這個想讓寧孑不要追究的話,這就太讓人失望了。
「媽!」看到自己老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寧聞過忙出聲打斷了寧老夫人後面更難聽的話,然後走過去,扶著賈影,「媽,小影她也是無心的。」
賈影躲在丈夫懷裡,有些錯愕有些難堪地道:「媽,我不是那個意思……」
寧然不忍媽媽受委屈,走過去站在賈影和寧老夫人中間,也開口:「奶奶,您別生氣,我想,媽她也心疼哥沒了孩子的。」
寧老夫人從鼻子發出一「哼」,然後看著齊齊整整地一家三口,又看向孤零零站在一邊的自己的大孫子,說了句:「刀割在誰身上誰知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