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紅色霧氣

他好像在向她極力訴說著什麽，越來越激動，但她不知道他是怒還是急的，想要作出舉動之際，眼前之景忽然不見了。

優曇卻喃喃著：「寒…君……」

「優曇妹妹？優曇妹妹？」耳邊一聲聲的呼喚扯回了她的晃神。

側眸，水月正擔憂的看著自己。

「優曇妹妹，我們該起程了，你…還好嗎？」

優曇聽她最後問的一句，也是好奇自己怎麽了，結果感覺到臉上有些異樣，抬手一摸。

她哭了？

「快起程吧。」莫從愧的喚聲傳來，把水月的注意力轉移了，只見他們把陳壯的屍體收回了一個刻著符文的鈴鐺上。

「那個鈴鐺是什麽？」優曇秉持著「好學」的精神再次一問。

「那是一種儲物的空間鈴鐺。」

優曇：「儲物？陳壯是東西嗎？」

眾人：「……」

好吧，無言以對，不想再答。

……

一路上簡清寒感覺到那定眸在他身後的眼神，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回眸望去。

果然是她在看他。

蹙眉，不明白為何少女聽見自己的名字後便一直注意著自己。

「該死的，怎麽還是找不到出路？」李雨兒再次抱怨了起來。

幾人在山林之中兜兜轉轉始終像是被困於一方之地般，就算偶爾御劍於空中也出不了妖界的地域。

莫從愧：「連方盤都失效了，但妖域不可能只有這方寸之地，我們是陷於妖縫之中了。」

優曇一直看著莫從愧手中的方盤，也是掌心一般的大小，可那上面的刻文跟材質跟自己那個差別甚大，上面的指針不是仙術所化，而是實實在在的有一個銅製指針在轉動。

見他們臉上不耐跟急躁，優曇眼晴又轉了轉，習慣性的長指點了點下唇，沒打算告知他們天空上的結界，笑著開口道。

「我雖然不記得什麽了，但總有些印象的，不如試試往那個地方去？」

聞言，眾人往她指著的方向望去，那是山林深處的位置。

莫從愧蹙眉。

「只怕山林深處只通往妖界的，而不是人界。」

「但是你們一直在這裡徘徊也不是辦法啊，而且你不也沒確定那邊就是通往妖界內圍的地方嗎？」

聽她所言，莫從愧也開始猶疑了。

簡清寒目光卻滿是警惕地看著她，優曇覺得還好那陳壯死了，不然她又要被連番夾槍帶棍的質問了。

只見面對眾人的目光也不算好受，優曇也只得聳了聳，為自己辯解道。

「你們也不必太戒備我吧，不是被你們鎖魂仙繩給纏住了嗎？要是有心害你們，我可是要魂飛魄散的。」

說的也是。

聽她此言，本來從水池那邊沒再與優曇交聊半句的程恆強有釋然了幾分。

與那異物一戰之時，他注意到陳壯死時優曇的確什麽都沒做，但他直覺優曇的確有些不妥，但這不妥他又說不出來。

可經她提起鎖魂仙繩，那東西的威力也不能小看的，只得暫時相信了她沒有對陳壯動殺心了。

幾人往山林深處出發。

越是往內，越是陰森，且像是有不少妖靈經過的地帶，地上儘是薄雪。

而一路上的確遇到了好幾隻妖靈，但也沒那水池之異物如此難應付。

優曇不斷環視四周，卻見再無那奇怪的異物出現，藏於袖中的圓盤也毫無動靜，目光稍黯。

難道是她猜錯了？

異物的出現只是巧合？

「仙師，弟子…好餓……」李雨兒聲音有些發虛。

而仍未完全辟穀的仙徒們也都開始感到飢餓與疲憊了。

莫從愧也心知他們撐不住了，存的食物也吃完了，無奈之下只能再次找處地方休息。

優曇發現了一些長相奇特的果子，把它們摘了回來先給了水月。

「這裡再怎麽說也算妖界之地，東西不能隨便吃的。」李雨兒先是出口反對。

她一路上也算是代替了陳壯的位置，開始各種猜疑，不屑於她。

優曇笑了笑。

「應該能吃的吧，我記憶里這麽告訴我的。」

眾人：「……」誰會相信一個沒記憶的人說自己「記憶」可信？

見氣氛尷尬，水月再次出來圓場，接過優曇的果子，小小的咬了一口。

李雨兒見水月三番四次的幫優曇，也開始不滿了。

「水月，你瘋了嗎？隨便摘來的東西也吃？也不怕被毒死！」

「不是的…我…咳咳咳……」水月突然猛咳了起來，臉色肉眼可見的呈現青紫色。

見此，莫從愧也立刻靠近過來。

如今這般情況再容不得失去一個仙徒了，不然他回去仙界可難以交待。

「有毒！」

聞言，李雨兒暴起，指著優曇罵道。

「好啊！你果然想害死我們！」

優曇沒理她，拍了拍水月的後背，又遞去另一個更奇特的果子給她，或者直接塞到她嘴裡。

那手指頭般大小的果子入口即化，水月臉色也漸漸好起來了。

「咳，我沒事了。」水月順了順口氣，毒解了之後感覺到自己沒那麽餓了。

莫從愧也是納悶，總覺得優曇此人奇怪得很，還是開口道。

「這是毒果，而你後來喂的…也是毒果，但兩者一起吃便把毒性解了。」

優曇頷首，彎彎的鳳眸像含三春之水儘是笑意，短促地笑了一聲，回道。

「你們不是餓了嗎？要不補充一點體力，再遇上妖可真的要栽在這裡了。」

水月自己試驗了一下，便叫程恆強他們也來嘗嘗。

「你怎麽知道這兩個果子可以互相化解毒性？你不是失憶了麽？若說單憑一些零碎的記性，可這也太巧合了吧？」一向沉默寡言的簡清寒突然主動開口問，讓眾人也心疑的朝優曇望去。

本來想要針對質問的簡清寒對上優曇那雙清澈如明鏡的眸中映進了他的樣子，心裡一突，便見她好笑的道：「可能我失憶前就已經待在這裡一段時間了呢，反正腦子裡是這麼告訴我的。」

李雨兒嗤笑一聲：「還說不是妖，不然怎麽會身在妖界。」

優曇笑笑不語，簡清寒倒是再問，可上意識的不想再對視上那雙笑眸，便住口不再問了。

眾人吃著果子，而李雨兒猶猶豫豫不太敢吃，更多的是覺得風頭都給優曇出了，她剛才一路的嘲諷跟責怪就好像個小丑一般。

越來，心裡越是有疙瘩，便起身說要去凈手，選了些有草叢的地方走去。

蹲在地上手指滾了滾那些果子，望了望李雨兒走的方向。

半響，傳來了尖叫聲。

「雨兒！」莫從愧最為心疼的弟子便是第一時間往那邊奔去。

幾人也迅速跟上去，優曇站在了原地，慢悠悠地掏出了袖中圓盤，看到上面指針再次浮現了出來，且轉至李雨兒的方向。

那絕美靈動而純真的笑顏展出了幾分詭異妖冶。

抬步跟上，走近草叢處，前方卻猛地湧來了紅色的霧氣。

紅色的霧氣？

「救命…救命！！」

沒看到他們的身影，只聽到李雨兒不斷呼救的聲音。

「雨兒！」

「李雨兒？你在哪？」

優曇很快見到莫從愧等人在一個地方里轉來轉地，但他們似乎發現不到自己在一個不出十步的原地在轉圈。

看著有些好笑，優曇還真的笑了出來。

這些異物當真是很有意思啊……

她伸手撥了撥繯繞的紅霧，有些驚喜的發現似乎無方向瀰漫的紅霧在自己手的動作下慢慢的凝聚起來。

挑眉。

這些東西果真是不會傷害自己，而且…還挺聽話的呢。

雖是聽話，但潛意識還是想它們毀掉。

腦海之中的「卻靈」圖文未成形，卻被打散了。

有些詫異，目光凝向被自己控制在掌心的一部分紅霧，似有意識般的注入了腦海之中。

對啊，她可以借著這紅霧去找其他的異物，這樣不就更快嗎？

想起剛才水中異物歸還給她的記憶碎片里，簡清寒多半不會是她記憶里那個男子了。

看了看莫從愧那邊的方向，又轉到簡清寒那邊，唇邊笑意稍斂，神色有些麻木而冷淡，便轉身往另一處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