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奇的人兒

「卻靈。」

「轟隆……」

小石子往那異化的大樹扔去，石頭像是炮彈一般轟到了樹身。

十人合抱而瘋魔一般的大樹瞬間枯萎，脫離泥地倒下了。

優曇有些疲累，輕輕一躍到那巨大躺下的樹身上，坐了上去。

「這已是第十個異物了，碎片好像都收集得差不多了，但是…不是全部。」她記起來的記憶真的零零星星，很多還是模糊的呢。

但不像第一次那個，像是身臨其境。

還有那個男子……

到底是誰？

感覺到一縷髮絲被輕輕的扯了扯，優曇撐住且歪著腦袋的看著繞到面前的紅霧。

「你們到底是什麽呢？又不是妖物……」

腦海之中隱隱若若又升起了一個念頭，她嘟嘟囔囔起來。

「元素，人靈，物靈，獸靈，獸靈之中有邪靈，妖靈兩分…所以妖靈好像是獸靈的其中一種……」

隨著從那些不知道是物靈還是獸靈的異物之中，收集起的「記憶碎片」就開始想起一些東西，也可以說是基本知識吧。

只是…靈？她的記憶里怎麽會把妖族的妖物喚為「妖靈」呢？其他的人，物，也是靈……

而且這些異物也不像物靈那般死物的形態，也不是由獸靈化成妖靈，而要對付起這些異物，在腦海里便是自動形成一個圖文，便名為「卻靈」。

便是以「卻靈」方式注入普通物靈之中便能化作她腦中想幻化的東西……

等等！

這些異物莫非就是物靈幻化而成的？

腦海之中傳來一絲意識，優曇知道是紅霧有所異動。

剛剛便是以它的引領讓她找回這個地帶里全部的異物，而如今只剩下它了。

戳了戳那在眼前凝起一團的紅霧，見它散了幾許又凝聚起來，優曇不禁有些好笑，又嘆息道。

「如今就剩下你了，我該把你卻靈嗎？」

「……」

「嗯？不能？為什麽啊？」

「……」

「沒有…碎片？你意思是你沒有我的記憶碎片？」

「……」

想到一醒來的時候，脖子上那個自動消失不見的勁圈。

「對了，你知道我脖子上的頸圈嗎？哪來的？」

「……」

「連你也不知啊…怎麽那麽多謎啊。」

「那你是我造出來的嗎？」優曇突生這個念頭。

沒想到紅霧傳來的意識竟真的是……

「難道這裡的異物全都是我的手筆？」蹙眉，又笑道，「那我可真厲害。」

紅霧：「……」

只是她又很快陷入另一個問題。

「你們是我所創造的，可是為什麽連那些妖靈妖蟒都不攻擊我呢？」

這次紅霧未回應她，卻是一下子竄了出去。

優曇知道李雨兒那邊快要撐不住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出口在天空某一處交界，卻是有意把他們引到山林深處找異物，但如今碎片都齊了，回頭想想就算對那些仙界的人再無感，那不能把人給弄死了。

既然記憶碎片都收集完了，可記起來的只有零星半點，那代表其他地方也可能有。

而且記憶是次要，她潛意識裡竟是把那個男子為目標。

沒錯，她要找到他。

……

「救命啊！」李雨兒是陷入了幻境之中，於心魔世界而快要被迫得癲狂了。

莫從愧等人則是仍在原地徘徊，仍無所獲。

「這可怎麽辦啊，連優曇也不見了……」水月很早就發現優曇沒跟著她們一起，而李雨兒的尖叫聲在四周傳來，一行人又急又毫無辦法。

此時，四周紅霧一滯，李雨兒像是從半空之中拋了過來，摔落莫從愧等人前方。

「雨兒！」莫從愧上前檢查她的傷勢，卻發現只是些許皮外傷，虛驚一場並無大礙。

與此同時，停滯浮動的紅霧好像被風一撥，盡數散去了。

「咳咳咳…好大的霧氣，嗆死我了。」

只見紅霧一散，那白衣身影出現在眾人眼前。

水月驚喜的跑向她：「優曇！你沒事吧？」

優曇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笑意未落眼底，回道。

「沒事，只是迷了一下路罷了。」

「仙師，快看！那些霧氣往東南上空涌去了！」簡清揚指向紅霧的方向，

那些本以為散了的紅霧驀地往天空的方向竄流而去。

「那應該就是出口了吧。」少女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聞言，眾人皆喜，莫從愧便喚著他們御劍而行。

果真順著紅霧的方向，在那虛空之中進入了片刻景色凌亂的地帶後便落到一片草地之中。

此時已是夜色昏暗，遠處似有城鎮村莊的燈火。

優曇頗有興緻的道。

「這裡是…人界？對吧對吧？」語氣果然有些興奮了。

眾人：很明顯吧……

「我們把收服的妖物給林地主過目，交代一下便回仙界。」莫從愧帶著仙徒御劍往遠處燈火方向而去。

李雨兒受驚過後，待緩過勁兒來便瞪了一眼優曇，又向莫從愧道。

「莫仙師，那她呢？讓一隻人不人妖不妖的東西跟著我們？」

不知為何李雨兒突然向自己發難，優曇歪了歪頭，有些不明的接話。

「不是說綁著我一起走的嗎？你們想用完就掉嗎？」

眾人：「……」什麽形容？什麽叫做用完就掉？

水月觀察了一會兒莫從愧的臉色，見他似乎在思慮什麽，便也跟著開口。

「李雨兒，她已牽上被咱們鎖魂仙繩，靈魂受束縛之下久了便會受損的，一時半會兒也是解不開的，說什麽也不能落下她吧。」

再次被駁回，李雨兒眉宇之間閃過惱怒，聲音陰沉幾分。

「水月，你到底是怎麽了，從遇見這個不人不妖的東西後你就一直幫著她說話，她身份這麽可疑，你不知道避忌一些嗎？莫非真像陳壯說的那樣，被她迷惑了？」

發現莫從愧的目光也落到她身上，水月急著想要回答，可李雨兒輕哼一聲，再道。

「而且你還叫她名字？優曇？連名字都知道了，你看還不是被這妖物給迷惑了！」

「不是…我……」

「好了，先把事情交代後再議。」

「……」

幾次這般爭吵也是因為多出一個優曇，莫從愧瞥了眼她那無辜的神色，不禁有些煩躁，但想到之前生的一個念頭，便把這厭惡給壓下了。

只是未壓下幾分，一路上某位好奇好學且好問的少女還是開始了一連串的轟炸。

「我們現在去的是城鎮還是村莊啊？」

「那邊的燈火很盛啊，是鎮子吧？對吧？」

「哦對了，你們剛才說的是要向地主交代啊，地主是村長嗎？所以不是鎮子而是村莊？」

「……」

好吧，無人搭理的情況下她也能自問自答。

終於到了燈火盛明之處，從上空俯望，卻是冷冷清清的街道，廖廖幾人在街上擺攤叫賣，旁邊的卻不是商鋪，而是一片殘破建築。

可謂是荒蕪之地。

隨著他們御劍直接落到遠處的一座大宅。

在門外敲了敲，便有身穿粗衣麻布的老者前來開門。

「你好，請向林地主稟報莫某已回。」

優曇覺得有些奇怪，只待隨著下人很快領著他們進去庭院後，她眺望四周，淺笑。

「好像很熱鬧。」

李雨兒終於翻了個白眼，不屑道。

「你哪裡見到熱鬧了？出幻覺了？」

「呵呵。」優曇只笑了笑。

「你笑什麽？」

很好，又要開始吵了。

莫從愧：「閉嘴，失禮與否？」

「……」

進了一處主廳，等著一盞茶後人才徐徐走來。

「哎呀，莫仙師，可捉到作惡的妖物了嗎？」來人肥頭大耳，渾身穿金戴銀，堪稱油膩的中年男子走到主位之上坐下。

完全沒有看到仙界高人的崇拜之態，這讓優曇更加的好奇了。

這可跟她想像的不一樣啊……

一般凡人見到神仙不都行三跪九叩之禮嗎？不然也是尊重仰慕的態度啊，怎麽一副…會見完成任務回來交待的下屬一樣？

莫從愧手中憑空多出了符袋，上面符文泛著淡淡的光芒，只是眼前的「富人」似乎見怪不怪，稍稍瞥了一眼便抿起了一小杯酒。

「好了，不作妖就行。」

莫從愧：「林地主，那間廟……」

廟？

林地主：「得了得了，本地主有的是錢，還怕不幫你們修那間破廟嗎？」見莫從愧未開聲，他神色有些不屑，又道。

「近日有不少妖物作亂，你們要想本地主這地兒的人都來供奉，也該知道要積極一點收妖，收妖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說什麽仙界的神仙？」

「……」

無人回話，而莫從愧也默不作聲的聽著林地主擺明了的挖苦。

收妖…供奉…廟？

優曇正試著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驀地便聽一聲驚呼，一抬頭，即見林地主向自己走來。

「喲！這美人兒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