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往事浮沉

「你想想看，就像現在的十二系魔法一樣，如果新五系魔法風、雷、冰、血、精神，真的也是神帝創世的時候傳下來的話，那為什麼大周史書上記載，血魔法是在兩千兩百年前血族之亂的時候才正式出現的，而我大周太祖皇帝也正是平定了國內作亂的血族和被血族控制的貴族，才得以掃平四野，建立如今的大周皇朝，延續兩千年不敗。」

「這……」

伯寧一時語噎。

在大周的治下，哪怕是還未開蒙的幼童，家裡人也會給他講當年太祖皇帝平血亂、開盛世的故事，或許民間傳說可能有些虛構的成分，史書記載則是有些歌功頌德的部分，但有些東西卻是不能抹去的。

那就是周國確實是在血亂之後建立的，而在此之前，大陸上無論是哪一國的史書中都不曾有過關於血族的記載。這個種族就像是憑空出現在大陸上的，然後以絕倫的傳播速度發展著自己的族人，禍亂天下。

如果不是四百年後出了一個懸壺濟世、仁心仁術的「血醫」陳易循，改良了血魔法並將其應用在治病救人之上，用幾百年的努力影響了一部分血族人，也是所有人改觀了對血族的印象，可能這個種族一輩子都會生活在陰影之下，被絞殺得不敢冒頭吧。

畢竟血族的轉化可是不論種族的。

而那位血醫也因為其功績和一身驚天醫術而被神帝感召，登上神庭，獲封「醫神」神位，壽數永享。其建立的醫學組織「血十字會」也開遍驕陽大陸，成了很多病人看病的首選。

這些都是確確實實被大陸各國記錄下來的事迹。

但血族中確實還存在著極左分子，感念著當年的榮光，時不時地給大陸添上一些小麻煩，所以大陸各國也不得不給血醫們，和其他鴿派的血族成員帶上了枷鎖。

凡是血族人出現在大陸諸國，必須先到相關部門登記，否則會被懷疑為意圖不軌。行醫則需要資格證，不允許私自行醫。

最主要的是，如果有人類亦或是其他種族的成員自願放棄原有身份，成為血族一員，也必須到相關部門進行公證才行，不然雙方都會被判刑。

醫神陳易循在被轉化成血族前，本就是大周的一名大夫，所以「血醫」這個職業說是發源於周國也不為過，迄今為止在大周境內依舊開有為數眾多的血十字會醫院，伯寧對這些和藹的血族醫生們也不陌生，在流浪期間經常得到他們的接濟和救助。

怎麼看都很難將他們與兩千多年前的禍世元兇聯繫在一起，就連他們尖尖的獠牙看久了，也像虎牙一樣可愛。

「其實獸人原本，也是人類。」

羅斯一臉猶豫后，還是咬咬牙說了出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馴獸師一脈的隱秘，你爛在心裡，千萬別跟外人說。」

見伯寧點頭答應，羅斯臉色微霽，接著更加壓低聲音說道：「天啟王國大概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建立，而在此之前獸人已經出現在大陸舞台上足足三千年的時間了。」

「獸人出現的時候，大周的土地上還是群雄混戰的狀態，而馴獸師這個職業更是還沒又出現。當時魔法神殿的人接到了來自神帝的至高神諭，需要召集大陸上的一些四十歲以下的魔法天才做一些事情。」

「神帝很少下達神諭，那一次整個大陸都被震動了，所有人都認為神帝可能會在這批人中賜下新的神位，所以都不遺餘力地往魔法神殿送人，其中不乏一些皇子王孫身世顯赫之輩。但事情的結果卻是……」

「那些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而慢慢地大陸上開始多了一個新的種族——獸人。」

「而自那以後，神帝就再也沒傳下過神諭，除了千年之前的農神事件，他老人家幾乎不再顯露神跡。而神殿之人也對那件事三緘其口，不做表態。大陸各國則是統一口徑，將這件事情從史書上抹除了，不再追查那批人的下落。」

「若不是我在姐姐老師那裡看到了馴獸師一脈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這件事可能就真的埋沒下去了。」

羅斯說完，整個人都有些沉默了。

「四千五百年……」

伯寧則是抿了抿嘴唇，思索了片刻，才皺著眉毛問道：「那麼問題來了。」

「你既然說在那時候還沒有馴獸師一脈，那麼他們怎麼會有關於這件事情的記載，這個說法有些站不住腳。難道就不會是寫書的人亂七八糟地瞎寫？」

說著，他還張牙舞爪地作勢比劃了幾下。

「呵呵。」羅斯笑了笑，卻絲毫沒有被戳破謊言的尷尬：「確實，這種事情信則有，不信則無。我看到的也可能是被加工過的東西。至於這個記載的時間嘛，就要從馴獸師的起源說起了。」

「誠然，馴獸師一脈在四千五百年前並不存在，甚至還沒有商國的歷史長，是在七百年前開始慢慢萌芽並興起的。馴獸師的前身是精神魔法。」

「精神魔法在十二系魔法中也是極為特殊的一個，因為它具有泛應用性，它是唯一一種不需要對應屬性就可以施展的魔法，也可以說是魔法的基石，幾乎所有種族都能夠使用它，嗯，除了獸人。」

「甚至有種說法是，就連魔法師平日里用來鍛煉提高精神力的冥想法，也算是精神魔法的一種。」

「早在有史可查的近萬年前，人類還處在部落時期，魔法就早已傳下。那時候大陸各族之間的摩擦不斷，人類雖然有著學習所有魔法的資質，但整體實力卻是靠後，不是神之後裔，族中也沒有神在背後撐腰，神帝慈愛公平，不會插手大陸各族之間的事情。而那時候便有人提出要教被人類馴化的野獸學習魔法，增強人類的戰力。」

「可這個想法在紙面上停留了數千年，直到三四千年前才漸漸有了雛形，也只是積攢了一些馴化野獸的手段。而在一千多年前，人們發現精神魔法對於野獸的馴化具有極大幫助。」

「七百多年前，第一位被記錄在史冊上的馴獸師出現了，他的名字叫『大衛』，是朗度人，他也被後人尊為『馴獸師之祖』和『大衛王』。他的夥伴則是一隻體格巨大的黑狗，被稱為『黑歌利亞』。」

「大衛改良了一種精神魔法，能夠讓野獸跟它親近的人類之間產生交流，而後世的馴獸師們不斷地完善和創新，終於成了現在諸多馴獸流派嚴謹的『契約魔法』。」

「我的姐姐，你們的羅姆團長就是一位『均衡派』的馴獸師，乃是大衛王一脈直系嫡傳，往上數也能追溯到幾千年前，所以那件事情的記載未必就是假的。」

羅斯不失驕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