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第 156 章

說實話,得知自己身邊有四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宋琉璃很是鬆了口氣。她並不知道外頭是怎麼回事兒,但也沒跟後院里其他女眷一樣害怕,畢竟四爺是歷史上的勝利者。

哪怕四爺以後不會當皇帝,可以他的謹慎和能力來說,也不會落入到被人宰割的境地,更不會發動什麼流血政變。

陪在四爺身邊這麼久,宋琉璃這點了解還是有的。話說得不好聽一點,想要四爺發動政變,憑他那龜毛勁兒,一定是百分之一千確定自己能迅速控制局勢並且上位,就更不會有外頭那般鬧騰了。

但外頭畢竟正亂著,她也擔心自己被牽連到,如今外頭的尖叫聲還時不時響起,萬一倒霉點,受個傷甚至叫外男闖進來,都是要命的麻煩。

因為茯苓等人年紀小的也有二十,年紀大的都二十三了,再過幾年定是要給她們說個好人家嫁出去的,所以宋琉璃早在年初就吩咐她們把看好的小丫頭們提上來,帶在身邊歷練。

這四個小丫頭便是茯苓和木蓮帶在身邊快一年的二等丫頭,也是從了中藥名兒,分別叫丹竹、玉竹、澤蘭、佩蘭。

丹竹擅長記賬和管理,玉竹懂些醫藥知識,澤蘭擅長打扮,佩蘭擅長養護,四個人都挺叫宋琉璃滿意的,如今也常常在她跟前兒露臉。

平日里這幾個丫頭都低調又恭謙,如今宋琉璃才知道,真真都是好演技,人家厲害起來能飛。剛才有人從外頭牆上蹦進來,玉竹飛起一腳就踹了出去,然後便再沒動靜。

「既然如此,那你們派個人去耿氏那裡,看著些她和弘晝。」宋琉璃冷靜地吩咐道。

丹竹有些猶豫:「主子,奴婢等人得保護您……」

「且不說外頭有爺的人護著,即便有漏網之魚也還有你們三個人,少一個人沒關係。」宋琉璃打斷了她的話,見丹竹還有為難之色,她臉色淡了些,「怎麼?嘴裡叫著主子,我的命令你們不聽是嗎?」

丹竹立馬跪地:「奴婢不敢,佩蘭輕功更好些,主子看派佩蘭去可好?」

宋琉璃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就這麼安排吧。」

其實按照宋琉璃的心思來說,能苟著她也不願意多事兒,更沒有什麼聖母心想要替四爺護著府裡頭。

可烏拉那拉氏能想到的事兒,宋琉璃不笨,她自然也能想到,還想得更多一些。目前府里她孩子最多,也最得四爺寵愛,若是有人想要趁亂渾水摸魚,搞她是肯定沒商量的。

可她這裡有四爺的人護著,應該沒人能進的來。弘昂和弘易在外院也很安全,只有一個弘晝在耿氏那裡,只怕是會危險。耿氏這幾年一直都很老實,她不介意在有餘力的時候幫她一把,這也是幫自己。

佩蘭見丹竹給她使眼色,立馬給宋琉璃行了禮,輕飄飄從後院牆翻了過去。

茯苓看得嘴都能塞雞蛋了,要知道她前頭還老嫌棄佩蘭嘴不夠巧呢,如今人家就上天了……這真是,她還有閑心思想著,以後還能管得住嗎?

宋琉璃不知道茯苓在想什麼,她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微微上彎的眼角隨之憋出些淚花兒來,這一放鬆,她便覺得自己困得厲害。

豆豆早就趴在她懷裡睡著了,大寶和小寶見她這樣,跟傳染了一樣也開始打哈欠。

「主子,要不奴婢伺候您和小主們先睡下吧?有奴婢們守著呢。」木蓮想了想上前輕聲道。

外頭有蘇寶生帶人守著,裡頭還有三個看起來就很靠譜的丫頭,怎麼看琉瓔園都沒危險,還不如叫主子早點歇著。

宋琉璃也是這麼想的,要是里裡外外這些人都守不住,她熬著也沒用,真要那樣,不如讓她睡夢中狗帶。

也不知道四爺到底怎麼樣了,估計明兒個大清要變天,帶著三個孩子一起睡在卧房的宋琉璃在睡著前還在想著。

就在她們娘四個正睡得香甜的時候,乾清宮裡燈火通明,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一窩蜂都湊在龍床前頭,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影衛一字排開,以萬夫莫開的架勢守在寢殿門口。

寢殿外頭,直親王和四爺並著胤祥都坐在軟榻上沉默的等著。富察馬齊因為富察馬武的事兒,已經叫影衛給看管了起來。李光地卻是沒受到牽連,連同被影衛帶過來的張廷玉和陳廷敬都立在一旁垂頭伺候著。

「回萬歲爺的話,因為您情緒過於激動,導致肝火上涌,血氣凝集於胸,這是……中風了。」李院首跪在地上低聲道,生怕叫外頭人聽見。

康熙左邊唇角微微下垂,聞言顫了顫,含含糊糊在李德全耳邊說了幾句話。

李德全跪著扭過頭:「李大人,敢問萬歲爺可還能恢復正常?」

李太醫臉色蒼白的厲害:「回萬歲爺,本來您若是服藥,是不會有這個危險的。可前陣子您沒有按時……如今恢復如初只怕是困難。行動和緩些講話無礙是能做到的,可對壽數影響太大了些,那葯……那葯是透支壽數才起效用的。」

康熙閉上眼胸膛起伏不定了好一會兒,才又在李德全耳邊烏拉烏拉說了一通。

李德全抹著眼淚聲音有些哽咽:「敢問李大人,若是用藥,萬歲爺……萬歲爺還能……」

李太醫也沒等李德全這為難的話說完,低著頭聲音幾乎要隨風飄逝:「若要行動無礙,只怕最多有一年,若是……若是只短期無礙,可保兩年無恙。」

李德全跪伏在地上,眼淚將面前的地磚都沁透了。

這會子康熙卻是冷靜了下來,他緊緊握著右手,好半天才費力道:「用……葯……吧!」

即便是用藥,也需要時間才能恢復,萬歲爺龍體有恙是瞞不住的。

第二日早朝上,李德全沙啞著嗓子宣了聖旨——

「廉郡王胤禩與禁衛軍統領富察馬武勾結,意圖逼宮,弒君枉上。今剝去胤禩一切爵位,貶為庶人,與廉郡王府所有家眷一併幽禁宗人府等待發落。富察馬武大逆不道,壓入天牢,判斬監候,其餘一干人等暫且關押天牢,等候發落。」

宣完旨,像是怕滿朝文武還不夠震驚似的,李德全又當著所有人的面道:「皇上被庶人胤禩傷及龍體,幸得十三阿哥胤祥以命相救,十三阿哥胤祥封為怡郡王。萬歲爺口諭,著立四阿哥胤禛為太子,暫時監管朝政,直親王胤褆輔佐太子監國。」

若說文武百官還只是震驚,那麼一干皇子阿哥們眼前都開始發黑。

昨晚他們就知道宮裡出事兒了,連夜趕到宮門口,卻叫京郊大營的將士給攔在了宮門口,禁止入內。

誰都沒回府里,守了大半夜直接進了乾清宮便得知了這個塵埃落定的消息,擱在一直汲汲營營的胤裪和胤禎這裡尤為受不住。

可他們二人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倒是誠親王胤祉直接驚呼出聲:「這不可能!我要見皇阿瑪!」

「李公公,皇阿瑪身子不適,我等不管為臣為子都該侍疾,還請替我等稟報!」胤禟梗著脖子瞪視著四爺,隨即上前對著李德全咄咄逼人道。

胤裪抬起頭,神色雖然和緩,卻也很堅定:「正是如此,還請李公公稟報,也給我等一個盡孝的機會。」

胤禎情緒要複雜得多,畢竟四爺是他親哥哥,他也早知道四爺有心爭儲,如今……他不太甘心,可也覺得意料之中,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太子看……」李德全對著四爺問道。

四爺雖然熬了一夜臉色不太好,可還是沉穩得很:「勞煩公公稟報皇阿瑪吧,我等合該侍疾。」

與其放一群心思叵測的兄弟們在外頭耍手段,不如都拘在皇阿瑪跟前當孝子,起碼朝堂上還能更安穩些。

李德全點點頭,萬歲爺說了,一切都看太子如何做,他只聽著便是。

「各位大人有事兒可以送至尚書房,退朝!」說完他才走到側門邊上,「太子和各位阿哥們,請吧?」

胤祉等人滿臉不忿地跟著李德全去了寢殿,可走在路上大部分人心裡就都想清楚了,只怕這口諭沒有任何水分,萬歲爺是真叫四爺做太子。

只是叫大家仍心裡疑惑或不甘的是,封太子這麼大的事兒,只一個口諭就封了?沒昭告天地,更沒祭祀稟報祖宗,哪兒有這麼兒戲就封太子的呢?

大家心裡都想不明白,連同四爺都有些不清楚康熙在想什麼,可他這會子多說多錯,只能盡量安靜地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只看皇上吩咐便是。

等進了乾清宮,眾人便聞到了一陣濃重的藥味兒。胤祥受傷太重,被安排在了側殿里,兩個人的葯一起煮,味道濃郁得叫人頭疼。

「萬歲爺,太子和各位阿哥來侍疾了。」李德全放輕了聲音湊在寢殿門口道。

「進……來。」康熙的聲音在其他人聽來有些虛弱,說得緩慢倒是沒叫人懷疑。

大家趕緊進門就都跪了下來:「給皇阿瑪請安!」

「胤……禛。」康熙輕聲喊,四爺趕緊膝行上前,十四阿哥猛地抬起頭,看見四爺的動作又眼神複雜低下頭去。

康熙右手緊緊攥住四爺的手,眼神倒是還銳利著,他只緩緩開口:「你……安……排。」

四爺對康熙目前的情況瞭然,也大概知道他不想叫人知道自己如今的情況,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了,如今朝堂不穩,他這個太子立的又太草率,只怕會出大亂子。

「兒臣知道皇阿瑪的意思了,您還燒著,嗓子不舒服,兒臣來說吧。」四爺在眾人注視下詢問,康熙緩緩點點頭。

「先給皇阿瑪倒杯花釀過來潤潤嗓子。」四爺對著李德全吩咐,魏有良趕緊端著茶盞去伺候。

「既然大家都想侍疾,身為皇阿瑪的兒子,但凡八歲以上的都該有機會盡孝才是。」四爺轉身站起來,對著所有人道,「太醫說,皇阿瑪大概有五六日便能開始恢復正常起居。這五六日里,大哥、三哥、我和五弟分別帶著幾個弟弟,早晚兩撥隔日輪值,在皇阿瑪跟前伺候著,大哥單日,我雙日,不在皇阿瑪跟前時,便去尚書房當值。」

說完,他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認同,只跪在康熙身邊輕聲問:「皇阿瑪看這樣安排如何?」

「可!」康熙聲音稍微大了點,略沙啞的聲音倒是更坐實了他嗓子不舒服。

有康熙鎮著,他又親自允了四爺的安排,其他人也都不敢反對。

還沒離開宮裡的大臣們,得知阿哥們都能見到萬歲爺,並且還叫阿哥們輪番侍疾,且萬歲爺還清醒著,心裡就都安定了許多,後頭就開始有條不紊起來。

封太子畢竟是大事兒,大家一旦安穩下來,先前各自有所支持的臣子們,除了支持廉郡王的那些,就都有了不同的想法。

手腳快的,從宮裡一回府就叫家眷上四爺府找太子妃套近乎。

四爺府和十三阿哥府到凌晨前就已經解決了所有的叛軍,十三阿哥府那邊且不說,四爺府這邊因為有粘桿處在,後院里只死了些奴才,主子們都平安無事。

烏拉那拉氏和劉嬤嬤在地窖里呆了半夜,這才剛出來,正蒼白著臉安排府里被殺的奴才收斂和安撫的事兒。

這時候秦升突然踉蹌著跑了進來。

「主,主子,府外,府外有人求見!」秦升滿臉震驚之色,喘得跟立馬就要撅過去一樣,可還是堅強地繼續著,「他們說……」

「現在是什麼時候?府里正亂著呢,告訴他們,不見!」烏拉那拉氏本來就頭疼的厲害,秦升激動的嗓子都破了音,更叫她頭似要炸掉一般疼,她冷著臉打斷了秦升的話。

「主子……他們說爺被封為太子了!」秦升還是尖著嗓子嚷嚷了出來。

「你說什麼?」烏拉那拉氏震驚到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瞬間她腦袋嗡的一聲,都壓過了尖銳的疼痛去。

「萬歲爺封爺做太子了!」秦升激動地重複了一句,「外頭是來給爺送禮的。」

劉嬤嬤獃滯了一瞬,立馬高興得淚都要流出來了:「主子,您是太子妃了!恭喜主子!」

烏拉那拉氏跟做夢一樣,正院里都激動得跟過年似的,而這會子宋琉璃才剛醒過來。

她是被自家兒子一泡尿給澆醒的,可能是昨兒個誰也忘了給豆豆把尿,大寶和小寶並著宋琉璃娘仨身上都濕漉漉的。

大寶和小寶還沐浴在弟弟的地圖裡,宋琉璃感覺到身下濕乎乎的,就翻身起來了。

等她洗漱完,木蓮才低聲稟報:「主子,耿格格半夜就抱著弘晝來琉瓔園了,如今正在外頭等著您呢,說是有要事稟報。」

宋琉璃挑眉,果然是派人派對了嗎?估計真有人想著趁亂做點什麼。

她只點點頭出了卧房,弘晝正在軟榻上睡著,耿氏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眼下是明晃晃的青黑。

「宋姐姐……」見著宋琉璃,耿氏趕緊起身,起來后忍不住晃了晃,巧煙和巧思趕緊扶住了她。

「快坐。」宋琉璃坐在耿氏對面,「這會子就別再多禮了,你瞧著臉色不大好,沒事兒吧?」

耿氏流著眼淚搖搖頭:「沒事兒,多謝宋姐姐派人過去救我們,要不是佩蘭……我和弘晝……」

越說耿氏臉上的淚越多,她和弘晝差點就看不到天明了。

「別著急,已經安全了,你先緩緩,吃點東西再說。」宋琉璃知道耿氏這是嚇壞了,「茯苓,叫人先上兩碗燕窩羹。」

耿氏見宋琉璃臉色平靜,琉瓔園裡到處也都安穩,她喝著熱乎乎的燕窩羹,才稍微平靜下來一些。

「姐姐,昨天有兩個穿著太監衣服的奴才偷偷進了照月軒,我跟弘晝聽見外頭的動靜,正抱著他躲在庫房邊上的倒座房裡,他們提著刀進了我和弘晝的卧房……」想起昨晚的事情,耿氏眼神里還有恐懼,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的,「我,不是,他們找了半天沒找到人,罵罵咧咧就往庫房這邊走,我捂住弘晝的嘴,以為他們發現我們。正著急害怕著,可他們停在了天井裡,就在照月軒那顆棗樹下頭挖坑,還從懷裡拿出了個東西。沒等他們放進去,佩蘭就去了,他們趕緊帶著東西就跑了。」

宋琉璃皺眉:「你可看清楚那是什麼東西了?」

耿氏臉色更害怕:「那……那像是個布娃娃,怕……像……像巫蠱。」

要知道但凡沾上巫蠱,可是要死人的,甚至會連累九族,這比要了耿氏的命還叫她害怕,要不她也不至於非要跟佩蘭過來琉瓔園,還嚇得這麼厲害。

宋琉璃心下悸動不安,她有非常強烈的直覺,這絕對是沖著她來的。

能夠在昨晚那種情況下還想著渾水摸魚,甚至要叫她去死的……滿府除了正院再沒人有這個本事。

宋琉璃臉色徹底冷了下來,她一直知道福晉不是善茬,可她不知道福晉竟然能惡毒到這種地步,這是要叫她九族都跟著陪葬……

「丹竹,你去大柵欄兒西邊九古衚衕的第三戶人家……」宋琉璃半分都沒耽擱,叫著丹竹出了門,便在她耳邊吩咐道。

丹竹知道那是前主子在京城留下的據點,也知道事態緊急,半個字兒沒多說,點點頭就轉身回去換衣服。

這時候外院里林達升也臉色難看地捏著個布娃娃進了蘇培盛的房間:「師父,平安符找著了。」

蘇培盛看著被銀針扎在布娃娃身上的平安符,眼神比得知爺封了太子還要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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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太子這麼兒戲,自然是因為用不著太正式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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