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階級的天才

「你們的任務只是負責保護我的安全，我沒允許你們在我眼下爭吵。」

蕙蕙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因為眼前的白髮武士又再一次變糟糕。

「誰給你的自信讓你自以為我不會在意你們之間的勾心鬥角？我只說一遍，沒有下次，你們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隨時可以被我拋棄的下人！」

說完后，蕙蕙輕哼了口氣，目光掃過除妖姬以外全都事不關己的武士，對這些粗鄙的下等人的厭惡之心更甚一分。

「一幫沒教養的平民，果然武士這種東西就該從小調教才是。」

這句話在心底重複默念，儘管蕙蕙很討厭這些五大三粗的武士，但她也不想這些手裡染血的屠夫耐不住怒氣對自己動手，能不能傷害到自己是一回事，她根本不想和這些廢物多說些廢話。

在垃圾身上浪費時間，她只會覺得在侮辱自己的人格和品行，根本沒有任何實際作用！

「給我小心點！」

再次冷冷的瞪了一眼妖姬后，蕙蕙在剛剛到來的村長的引領下，準備去為他們準備的用膳房享用午餐，自然，他們這些武士是不準和陰陽師坐在同一席位上用膳。

蕙蕙走後，妖姬終於抬起頭，沒有因為蕙蕙的訓斥而有任何憤怒的意思，而是再次用冰冷的眼光再次掃視過犬野和神崎的人，他們也不甘示弱的用著冰冷的眼光看著妖姬。

儘管少年成為前車之鑒，但在沒有動用靈力前，他們可不會懼怕蠻力巨大的妖姬，哪怕她真的比這裡的任何武士都強。

「下次沒我的允許，就老實好好待著！」

轉過身對著妖默重重的彈一個腦瓜崩，恐怖的聲音響起，妖默在妖姬的怪力下直接被彈飛到不遠處的馬車上，讓一直默不作聲的妖業被嚇了一跳。

「我也說同樣的話，沒有下次了。」

額頭被妖姬彈出一道血印，但在妖默愣神的瞳孔里，妖姬的身姿與冷淡的眼神卻是那麼的美麗，就像自己記憶中自己一直愛慕著的，戰勝自己了的她的猶如綻放的刀鋒般美麗。

「感謝神明大人……我可以多見到她從未改變的容貌……」

吃過簡單的午飯，這對妖姬來說是一次嶄新的體驗。

村子里的飯菜很樸素，比自己吃過的任何飯菜都要樸素。

妖姬吃著簡單煮好的新鮮採摘的野菜，粗糙的口感可以說是難以下咽，但也不是不能吃下，如果一個人吃過生的骨肉，以動物的鮮血補充水分的話，這些由人來做，並且作為每天生活必備的食物就不會有多差，至少對妖姬來說，這比曾經在森林裡鍛煉的時候好上太多。

當妖姬把目光放在屋內的蕙蕙的時候，透過破舊的窗戶，妖姬看到蕙蕙面無表情，但姿態端莊的吃下這些她可能一輩子都吃不到了食物，沒有露出任何的嫌棄或者難以下咽的臉色。

「嗯？」

蕙蕙突然看向了妖姬，但妖姬卻比她更快的收回目光，故作不在意的繼續吃著飯菜，而在凝視妖姬良久后，蕙蕙也作罷，懶得繼續和這個白毛鬼多說一句話。

「蕙蕙，很難吃嗎？」

雪女出現在蕙蕙身邊，看著碗里的野菜，很是擔心自己這位從未受過委屈的主人。

「難吃，非常難吃。」

一邊直接坦白自己的所想，蕙蕙又一邊繼續張口，坦然自若的繼續吃下飯菜。

「但難吃又不是不能吃，但我說，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哎？」

雪女惶恐的在蕙蕙身邊跪下。

「我是討厭下人，但既然我是陰陽師，我就必須做好外在的形象與擔當，這是我一直憧憬的身份，而且，我也喜歡接受他們對我的追捧，雖然真的很難吃，但這也是他們對我的敬意，我必須要當著所有人的面接受，這才會讓我的形象更加完美。」

「哦……」

「你懂我的意思嗎？」

筷子重重的按在桌面上，讓欲言又止的雪女立刻堵住了自己的嘴。

蕙蕙嘆了口氣，在雪女苦著一張臉，手指不斷擺弄小動作后，她張開口輕聲詢問。

「讓你做的事你完成了嗎？」

「沒有妖怪存在，也沒有中了幻術被妖怪操控的人在……」

「詳細些！」

「這裡也沒有被誰布置過幻術，也沒有被刻意破壞過的痕迹，襲擊的妖怪妖氣也都不強，從表面上看就是一場晝夜顛倒的百鬼夜行！」

雪女說完，又立刻沉默下來，在悄悄的化作煙霧消散后，蕙蕙盯著房間的屋頂若有所思。

「妖怪居然是這般毫無根據的來襲擊人類？沒有主謀者，妖怪不可能會這麼做，除非他們發了狂？」

手指敲擊著桌面，但縱觀所學的一切，蕙蕙也沒有理出頭緒，儘管她有過不少退治妖怪的經驗，這也太令她感到微妙的奇怪。

「……果然，其中有蹊蹺。」

心裡對這件事感到警惕，蕙蕙走出門外，外面的武士在她出來之前就已經列陣做好準備。

「話也不用我多說了，妖怪來襲前做好部署是基本，現在開始，我們分成三組，按照我指定的邊緣地帶做好戰鬥準備！」

蕙蕙不是戰略家，她也只是稍稍讀過關於攻防戰的書籍，但卻沒人對她不與其他陰陽師商量就下達指示的作為提出疑問。

一眾武士在蕙蕙面前單膝跪下，發出近似本能的忠心宣誓。

「是！」

……

妖姬從未想過有這麼一天，雖然也不是太多意外，但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和妖默在一起並肩戰鬥，順便帶著妖業。

妖姬三人被命令守衛東邊，由蕙蕙帶領，其他人也被蕙蕙分別派遣到西方與北方，這三個地方是蕙蕙讓雪女查明的妖氣最為濃郁的三個方向，如果不出意外，妖怪的下一次襲擊應該也會從這邊開始。

「八坂天尊，庇佑吾身，行軍陣護國，罩此地臨，以吾靈氣為祭，召之八坂大結界，急急如御令。」

風雨欲來，蕙蕙既然身為陰陽師，也早已有面對妖怪的覺悟，可以說，所有的陰陽師都有著這份覺悟，除非他是蕙蕙最討厭的那種人渣。

抬頭觀測天象，初冬溫熱的陽光還是燦爛，但遠處的雲層卻異常的黑暗，似乎是一塊幽暗的寒冰懸挂在高空中，清清楚楚透露出壓抑的氛圍，儘管在常人眼裡這沒有任何異常。

「雖然早有所聞，所有我才比較好奇，魂魄一族向來是我們西行寺最滿意的僕從武士，但這般薄弱的防禦，別說保護主人，別到時候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吧。」

蕙蕙回頭看了眼即便在這個時節也依舊穿著單薄衣裳的妖姬等人，她想知道，在面對不是人類的對手時，這些凡夫俗子到底會有怎樣的方法來超越人類與非人的界限，會不會是在一個照面便在妖怪的威嚇下失了神智。

「請您諒解，但我可以在此對天發誓，保護您就是我的責任，我願用我的血肉成為您堅實的後盾。」

妖姬閉上雙眼再次跪下對蕙蕙展示忠誠，妖默和妖業也立刻跪下，雙刀被他們橫放於自己的身前。

「聽說你也是天才？」

蕙蕙質問向妖姬。

「天才之名，確實屬實，但也不是我高抬自己身份的銘牌，請大人原諒。」

妖姬低下頭回應著蕙蕙。

「被人一直說天才的我可以理解被眾星捧月的困惑，但我也以此為傲，因為我超越了他們，但這一切都建立在我有西行寺這個身份上。」

蕙蕙回頭前，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一絲不苟的妖姬。

「記得自己的身份是下人就好，武士的天才小姐，縱然你受人敬仰，但在妖怪退治方面，陰陽術的天才才是真正可以被稱之為天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