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次接觸

【晚上八點，某高級公寓】

「清道夫小隊？嗯，因為之前對雷希爾的討伐作戰失敗了，所以我派了一支去收尾。」薇歐拉說道。

「全滅了？那支小隊可是有三個A級，就算碰上了那隻S級的異獸，也能全身而退，所以我才指派他們去進行收尾工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薇歐拉的話語中有一絲吃驚。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親自調查這件事。不，不需要幫手。」薇歐拉解下了圍裙，看著做了一半的蛋糕，嘆了口氣。

大約十分鐘后，漆黑的運輸機帶著呼嘯的風聲從天空緩緩降落。

在狂風之中，薇歐拉走上了緩緩下落的運輸機。

【晚上十點遠東長林市】

在這座死城中，兩個人在黑暗中行走著。昏黃的燈光仍然如以往一樣照亮著狼藉般的大地，忽暗忽明。

在前頭的男子自稱雷，而後邊的那一位說自己姓宋，兩個人就以簡單的單字稱呼。

「你找到什麼了嗎？」宋說道。

「還沒有，你的影響太大了，我很難感知到其他異礦濃度低的感染者。」

「我是說吃的。我很餓。」宋說道。

「人類的食物可以吃…但是異獸體內的核心才是真正對你身體好的。」雷說道。

「是嗎？」宋敷衍道。

「前邊有一個超市，我們進去補充點能量。」雷眯了眯眼。

兩人朝前走去，被獸潮襲擊的街道如今儘是屍體與異礦，還有各類的碎屑。車輛不停地閃著燈發著警報，濃煙漫布，未熄的火焰在異礦上燃燒著，將異礦的粉塵帶往各處。

兩人走到了超市門前，卻發現門被關上了，並從裡面被死死鎖住。

雷露出了笑容：「果然有人。」

宋看了雷一眼，然後宋的右手被立刻衝出皮膚的異礦晶體覆蓋，變為了一把鋒利的巨刃。

「收起來。」雷說道。

宋只好將刀刃收起。

雷敲了敲門：「我們沒有惡意。我們只是想吃點東西。」

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我知道你就在門后，你是感染者，我們也是，我們不會傷害你。我們是同類。」雷又說道。

門被緩緩打開了，一個年齡在十五六歲的少年探出頭來：「進來吧，外邊很危險。」

雷接過門，和宋一起走了進去。

裡面比兩人想像得更寬闊，黑暗中無數金黃色的眼睛注視著兩人。

「你們人好多。」雷說道。

「異獸在城內遊盪，沒人敢上街。」少年說道。

「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雷說道。

「我們已經被感染了，怎麼樣都是死。這裡的食物還足夠支撐半年，我們可以在這裡度過剩下的日子。」少年說道。

「叫大人出來，我和他談談。」雷說道。

「我就是這裡的大人。」少年說著，打開了燈。

燈光打開，這裡的不過是一群十一二三的孩子，有的甚至更小。

他們很安靜，在經過災難過後，他們完全喪失了本屬於這個年齡的活潑。

「你叫什麼名字？」雷問道。

「我叫安格魯。」少年說道。

「好了，安格魯，我叫雷，他叫宋。接下來請聽我說。」

「你們必須離開這裡。來這裡的人越來越多，如果你們以感染者的身份被發現，那等著你們的只有死。」雷說道。

「離開？怎麼離開？沒有食物，外面還有異獸，就算離開了，我們又能去哪？」安格魯問道。

「問題不在於食物，感染者身體里的異礦能提供大量能量，如果你們不用養傷，也不戰鬥的話，對食物的需求是很小的。」雷說道。

「至於異獸，你們不用擔心。我很強，可以保護你們。」

安格魯抬頭看向雷：「可我們能去哪？有什麼地方會讓我們進去？」

雷說道：「我會解決這個問題的。但我們得先從這裡逃出去，明白嗎？」

安格魯低頭想了想：「我要想想……你們不是來吃東西的嗎？跟我來吧，我把食物都放裡面去了，外邊是大家玩的地方。」

雷說道：「我就不必了，但這個叔叔受了些傷，需要吃很多很多東西，就麻煩你照顧一下了。我要出個遠門。在這之前，安格魯你們就繼續待在這裡，我會在明天太陽下山前回來。」

安格魯點了點頭，然後領著宋去了超市深處。

雷看向有些懼怕他的孩子們，露出了微笑：「別怕，叔叔不是壞人。」

其中一個孩子問道：「叔叔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嗯，叔叔是來救你們的。現在時間不早了，小孩子早點睡比較好，叔叔要出去一下，你們把門鎖好。」

雷說著，舉起了捲簾門，從底下穿了出去。

【晚上十一點遠東長林市郊外】

「墓碑？」薇歐拉蹲在地上，仔細地看著一塊簡單立起的石碑。

「A5小隊…是幾天前全滅的那個小隊…他們之中哪一個人受到了感染呢？」薇歐拉對照著手臂上投影儀的資料。

「如果是他們之中的一個人立的，那麼一定能從姓名的安排順序中看出些什麼……」

「嗯…果不其然。」

薇歐拉在手臂上的投影上寫寫畫畫，同時查看之前記錄的數據和圖片。

「能單槍匹馬擊殺S級異獸，更能一個人團滅擅長對人戰的清道夫小隊……僅僅是受到了感染，就變得這麼強大嗎？還是因為他比較特殊呢？」

「原遠東支部對異獸科A5小隊隊長，雷塔利恩。」薇歐拉看著從新奧格資料庫中調出的個人簡歷。

「我來找你了。」

【晚上十一點遠東長林市，長林市異礦能發電站】

「呼，終於到了。」雷推開厚重的鐵門，在鐵門上留下一道金黃的血跡。

異礦能越濃的地方，異獸也越多，但雷還是殺了進來，他能嘗到自己喉頭的鮮血，粘稠又噁心。

自己的感知能力只能感應到半徑一百米的範圍，而且在異礦能濃度過高的區域，比如長林市中，基本發揮不了作用。

雷很明白，自己殺了清道夫小隊，無異於引火燒身，接下來越來越多的清道夫會來這個城市。

雷並不擔心自己，但他知道這個城市當中還有許許多多的感染者，而要讓他們逃離這裡，就只有現在了。

他沒有時間了。

雷一步步地走在鐵樓梯上，每一步都使不穩定的鐵架發出聲響。

雷低頭看去，底下是巨大的異礦池，橘黃而閃耀的液體發著微光，在黑暗的現在，更是光彩奪目。

這個發電站的異礦足以供應全城的電力，但現在最需要的，不是電力，而是力量。

雷退後了幾步，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縱身躍入了金黃的異礦池中。

「額啊啊啊啊！」

高純度的異礦液一下子侵蝕了雷的皮膚，一股腦地從四面八方滲透進去。

如火燒，如針刺，都不足以形容這份疼痛。雷的疼痛已經讓他感受不到四肢，感受不到身體，但意識卻仍舊清醒。

雷緊咬牙關，異礦液仍從他面部的皮膚中滲入進去，從鼻腔，從氣管中進入身體。

心臟就好像被幾根鐵鏈鎖住，然後用力地撕裂開，體內的臟器好像長了尖刺，互相穿插著，傳來模糊的劇痛。

雷已經墮落至底部，只要輕輕一跳便可從中脫身，但什麼量是足夠的呢？但要吸收多少才夠拯救這個城市呢？雷不知道。

所以雷將手指深深插入底部，等待著異礦液被自己完全吸收。

身體彷彿被千萬利刃切成碎片，意識彷彿是一根欲斷的風箏線，無盡的折磨不知進行了多久，但雷並沒有放手。

……

爆炸聲不斷地響起，藍色的電流在異礦池中吱吱作響，天空已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異礦池中奔涌的雷電聯結天空，同時整座城市也徹底陷入黑暗。

【凌晨零點長林市郊外】

薇歐拉騎著白色與紫色交織的異礦能摩托，飛馳在曠野上，無數的異獸也同自己一樣，朝遠方通天的雷霆奔去。

大地因奔騰而震顫，飛揚的塵土再次瀰漫整個長林市，嘶吼聲，腳步聲連成一片。

「第五代對人作戰用裝甲，黯蝕，開始傳送！」

漆黑的濃霧從薇歐拉手環中噴涌而出，將薇歐拉緊緊纏繞。

透亮的橙色火焰從車尾噴出，車速進一步加快，甩出一道長長的流光。

通天的雷鏈斷裂了，薇歐拉撞裂了已經是狼藉一片的發電廠的大門。

無數的異獸也奔涌而來，朝中間巨大的異礦池奔去，薇歐拉身後的活體異礦手臂揮動著，將朝自己而來的異獸一瞬間切為兩半。

異礦池被巨大的異獸壓垮，然後一隻又一隻的異獸撲了上去，形成了一堆肉山。

一聲巨響，肉山上瞬間多了一道藍色的裂痕，隨後無數異礦與肉塊爆裂四射開，只看得見一個男人的輪廓站立在中央。

薇歐拉朝男人走去，飛來的異礦和肉片被旋轉的義肢一瞬間化為粉末，掉落在地。

「現在是七月五日凌晨十二點零六分，S級異能戰士「薇歐拉」，正式與目標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