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胥蓉修養的差不多才去再尋國師，獨孤和尋了機會找到那傳話的小童。借口讓他幫著搬藥材將人帶回了藥房，屏退了左右那孩子也不急著表露身份。獨孤和自也是心知肚明道：「你恨我。」那小童聞言一頓停下了手裡活計說道：「只是沒想到公子這麼快就考慮好了。」獨孤和卻笑道：「確實，這麼多年助紂為虐，這麼就突然棄暗投明了。」那孩子歪頭道：「其實公子也算不上助紂為虐，畢竟被妖法控制。而且每次篡改記憶，公子總會很快明白過來，與他們作對。算起來，公子清醒反應的速度越發的快了。從前有半年接著一個月，最近沒幾日公子就會察覺不對勁。只不過公子防人之心不大重，每每察覺不對就要去問胥蓉。自然是逃脫不了她的控制，所以我沒有恨你的必要。」

獨孤和苦笑道：「如果真的有心，一醒來他們讓我煉藥人，我便該拒絕。」那孩子道：「家師說過，這術法最厲害之處不在於修為。而在於人在莫去記憶剛剛蘇醒時的脆弱內心，人會本能的去信賴第一眼看見的人，也會更相信她所說的話。再者，胥蓉也不全是虛情假意，公子怕是早就動心了。」獨孤和嘆息一聲道：「真想記起來一切，不過解除術法是否會被他們發覺？」那孩子點頭道：「自然，而且公子就不怕我們也是要篡改你的記憶。畢竟無論目的為何，篡改記憶控制你，是最好的辦法。」獨孤和無奈笑道：「勞煩介時轉告那位姑娘，沒必要再過多試探。能進入此地還不被胥蓉發覺修為的，她還是頭一個。有如此本事還不敢輕舉妄動，顧慮什麼我明白。」

那孩子嘆了口氣道：「公子還是這麼沒意思。好吧，姑娘說了勞煩公子幫著多說些好話。儘快把國師引出來，再一個就是此地葯人可還有救？」獨孤和點頭道：「胥蓉已經去請，若還不成我再想辦法。若是成了，他表便是奔著『法力高強的幕後之人』來的，你知道他會做什麼。」那孩子緊握雙拳，卻裝作面無表情道：「吸那麼多修士也不怕被撐死。」獨孤和嘆道：「我雖學過些術法秘籍，可半點天賦也無。具體如何我也不懂，不過她既然敢來便不會害怕。至於葯人，我自有辦法。」那孩子看了看自己蒼白可怖的雙手，疑惑道：「我自幼修習術法才能保留一點意識。尋常孩童，如何受得住藥水侵蝕？傷了根基，怕也活不了多久。」獨孤和解釋道：「一來我控制他們後傳授了武功，本身體質已是不輸於一般人。再來，我也不是沒有任何留手。」

那孩子也點頭道：「這倒不錯，這幾年我也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太大損傷。原來公子早就開始留手。」獨孤和點頭道：「葯人原本的方法太過陰損狠辣。但也並非沒有益處，我用的藥水不過是讓人暫時麻醉的藥物罷了。原本是想著若有不治之症，少量使用可抑制疼痛與常人無異。解法也並不困難。」那孩子點頭道：「甚好，這幾年葯人多無損傷。即使有，公子也儘快治療並無大礙。若是徹底解毒后沒有病根，自是再好不過了。」獨孤和苦笑道：「算是一點贖罪罷了，不知姑娘可知胥蓉真身？」那小童點頭道：「不消我多說，熠芷姑娘便知曉了。」獨孤和如此更是放心了些，想來也是個修為不差的。但終究以一敵二，多少危險了些。

故而獨孤和說道：「真的動手，我會儘力攔住胥蓉。」那孩子欲言又止，最後只得說道：「萬一引發混亂，公子幫著保護好其他孩子與許小姐等人便可。其餘的，還請公子莫要冒險。」這孩子倒也不是瞧不起他，只不過到底一介普通凡人，與胥蓉明面為敵無異於以卵擊石。他也算不得首惡，還要解救中毒孩童自然不能讓他涉險。獨孤和輕笑點頭道：「我知道了，還有一事……罷了，無他。」那孩子倒也聰明一眼就看出獨孤和所思為何，故而說道：「她是地靈，若非必要不會殺了她的。到底還要為此地生機考慮，她若損傷此地怕是再難有生靈。若是可以，公子不妨勸勸。直到如今她的頭腦也未必比得過一般孩童，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罷了。」獨孤和嘆息道：「對她而言先生是睜眼時見過的第一人，在她心中的地位非比尋常。」

「可他不過利用胥蓉保護自己罷了，對他而言地靈不過是個棋子。或許是我沒見過他，但這麼多年我不見他有多關心胥蓉。故意把地靈養的不知善惡自私自利，他又哪是真的關心？公子陪伴胥蓉多年，哪個對她好她不會看不出來。」獨孤和垂眸道：「你高估了胥蓉，她其實就是無心之人。對她而言，我也不過是個打發時間有意思的物件罷了。」那孩子一歪頭道：「那公子也無心？」獨孤和皺眉搖頭道：「感情之事強求不得，你以後會懂的。」那孩子扭頭道：「都把我當孩子，就算我還小又不是傻？我跟著師父也算是走南闖北了，什麼沒見過。」獨孤和卻說道：「這樣不也好，若真的感情甚篤我怎麼可能背叛她？」那孩子嘀咕道：「什麼時候感情和公道還衝突了？」

獨孤和沒有言語，那孩子又道：「不過確實沒感情才好，人妖兩族到底不是一路人。公子若不是時常服藥，怕是早就被妖毒侵蝕了。」獨孤和卻不知道自己何時服藥了，見他一臉疑惑，那孩子道：「這有什麼奇怪，你的記憶缺失的太多了。再者若是被你記得，豈不是又要生疑？公子確實讀了些術法秘籍，可又有那一本真的詳細講了妖的害處，自己他們得作為有何用處？妖吸陽氣人盡皆知，公子沒發覺自己從來都無此想法？也從未有過此類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