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他是醫生
張月,這個名字蘇下他們知道,可是文淵不知道啊。
又是張月,又是少教所的,聽這婦人的話,這個張月進去,和孤島學校的人脫不了干係啊。
「你說清楚點,這個張月是誰,他進少教所和孤島學校有什麼關係?」
張月他媽跟機關槍一樣,嘴巴就沒有停過,吧嗒吧嗒的,掐頭去尾,又故意美化了一下她家兒子的行徑。
只是,文淵又不是個傻瓜,即便她有心隱瞞,文淵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再說了,他沒理由質疑自己同事的辦案能力啊。
所以,稍微捋一捋,得出了一個結論。「所以,你家兒子因為偷學校的里的豬,被抓個人贓並獲,被送進少年管教所里去了。」
這話,他不是詢問,而是以一種肯定的口吻說出來的。
只是,張月媽媽是不可能同意這種說法的。「我說了,我兒子是做好事,害怕這群喪良心的人,把攜帶病毒的豬賣給別人,這不是謀財害命嗎?我兒子是懲惡揚善的英雄,沒有褒獎就算了,還給這麼不公平的懲罰,你們這些警察都是吃閑飯的不成,事情都不會做的嗎?」
文淵不是第一次見不講理的人,只是像這村婦這般顛倒黑白的人,他真是第一次見。
「你這婦人,怎麼說話的,你知不知道,就憑著你剛才那句話,我就可以對你予以處罰。侮辱公職人員,是觸犯法律的行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不遜,現在我對你進行第一次口頭警告,你注意點。」
公然侮辱人民警察,這是對警察同志的挑釁。沒等文淵開口,旁邊站著的警察同志已經對其進行了警告。
「我說的都是實話,怎麼?戳到你們的痛處了,你們這是心虛了。為人民服?我看你們是為有錢的人民服務才對,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沒有一個好鳥。」
文淵:「我當警察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像你這樣的人,還真是頭一次見。你聽過一句話嗎,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家兒子能有今天,我覺得你應該怪的不是孤島學校里的各位。而是應該好好想想自己都做過些什麼,你若是個心裡明白的,就不會來這裡鬧,該好好想想,以後怎麼教育你家那個賊兒子。你若是不在家管,我看日後只能我們警察來管了。說什麼廢話,給我散了。我最後警告你們一次,要是再鬧,我就全部把你們抓回去,到了派出所,有的是地方給你們鬧,管吃管住,讓你們鬧個夠。」
文淵臉色沉了下來,臉上還真有幾分威嚴勁。他這些話說的擲地有聲,有那些膽小的,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其實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張月之所以會被警察抓,那是咎由自取。
他們跟著來,也不過是因為抹不開面子,再加上張月媽媽送的那些零東零西的。
這會功夫,見事情鬧大了,驚動了警察,且這些警察都是難啃的骨頭。誰還敢出頭啊,只想著怎麼趁人不注意溜呢。
「嫂子,我看今天這事情,咱們是討不了好的,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我們改日再來,今天就先回去吧。」
張月媽媽也不是蠢人,知道這些人,沒一個能靠的住的,如今有人給她台階下,最明智的法子是就坡下驢。
一群人,來的匆匆,去的也匆匆,留下一片狼藉。
文淵看了一眼,對其他人說了一句:「咱們別干站著了,幫著收拾收拾吧。」
白木楊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知道,這個警察同志,對他們學校充滿了善意。白木楊覺得,或許他們可以和這個警察好好聯絡聯絡感情,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雖然,他只是個普通警察,可對於這些刁民來說,已經足夠具有威懾力了。
「謝謝你們。」
文淵是第一次注意到白木楊,白木楊長相干凈,一眼望過去,就是那種文質彬彬,帶著一身書卷氣的男人。
「不用謝,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白木楊笑:「我謝你們不是因為這個,我是說謝謝你們不嫌棄我們學校。」
文淵倒是沒想到,這男人會這樣坦然的說出這所學校最被人忌憚的一面。有些微愣,等他反應過來,才說一句:「沒什麼好嫌棄的,只有佩服。」
大概是受了文淵的影響,或者本身就有一顆正義之心,其他的那些警察同志,也都沒有一絲恐懼或者嫌棄的意思。只是自顧自的投身到幫助他們收拾殘局的事情上,和文淵一樣的是,對於蘇校長,對於白木楊,對於老李,他們滿心的欽佩。這三人,用自己的雙臂,給孩子們撐起一片天,一片凈土,一個溫暖的家。
人多力量大,圖書館在白木楊的指導下,很快就恢復了原樣。
做好這一切之後,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了一句:「警察同志們,今天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中午就在我們這裡吃個便飯再走吧。沒啥好菜,都是我們自己種的,綠色健康。」
文淵擺手:「不了,我們所里有規定,您就不用和我們客氣了。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們的地方,請隨時給我們打電話。」
蘇下:「上次我們說好的,等豬養大了,一定會給你送豬肉過去的。你且等等,我們學校還留一頭豬呢,等春節了,我們把豬殺了以後,一定會給你送一塊最好的肉。」
這話若是換了老李來說,一定是熱情又客氣的,可是蘇下說出來很鄭重。一件本很有溫度的話,被蘇下說出了履行約定的無奈感覺。
文淵笑:「好,那我就等著了。」
蘇下:「嗯,一言為定。」
其他人也覺得好笑,只是也明白了,這個蘇校長能堅持下去的理由。他是個極看重承諾與感情的人,也許他和這些孩子承諾過的吧,也許這些孩子在他的心裡,已經和他自己的孩子一樣重要了吧。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呢。
在他們一群人開著警車往回走的時候,有人問了文淵一句:「文淵,他們都是艾滋病患者嗎?」
文淵搖頭:「蘇校長不是。」
「他不是,那他是怎麼成這所學校的校長的。」
文淵回答:「這所學校是他創辦的,這些孩子也都是他收留的,很多都是被其他學校拒絕的,被家人無奈拋棄的。蘇校長,原來是一家疾控中心的主任醫師。」
「主任醫師?那他怎麼放棄從前的工作,隻身一人來這鄉下,整日和這樣一群病人待在一起的呢?」
文淵:「他說,他在主任醫師之前,是個醫生,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一個醫生,不論在哪裡,身邊存在的都是病人。與那些醫院裡的病人相比,這些孩子更需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