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的心裡病
「什麼是月經啊？」我弱弱的問。
「就是女孩子大了都會來的。」
我一聽哇的大哭起來，我媽嚇了一跳，以為剛才說話太重，馬上哄我：「這有啥哭的，這麼大，別哭了。」
這時候我已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了，吸著鼻涕說：「我還以為我快死了呢。」
我媽一聽我這麼說，「噗呲」笑了起來，「不會死，換條褲子吧。」然後我媽又教了我以後每個月怎麼處理，我心情好多了，可是我忘了還有一茬呢。
下午去上學的時候我忘記早上丟臉的事情，照常去上課，可是到了班裡我發現了情況不對，很多同學看見我捂著嘴笑，有些同學還對我指指點點的，我忽然想起來上午的糗事來，頓時覺得無地自容，低著頭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一動也不動，怕出去丟人。
在那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像犯了很大的罪一樣，不和別人說話，也不出去玩，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書。表面上我是在看書，其實心早就飛出去了，很想出去和別人玩，就是不好意思，關鍵是我的成績卻一落千丈，班主任說我很多次，都沒有起色。
後來，我小學畢業了，我的心也解放了，但是這件事就像一道疤留在心裡，永遠不會癒合了，而今天的李歡歡也會在心裡留下傷疤吧？
李歡歡的奶奶來的時候，已經下課了，我領著她的奶奶去教室找她。進到教室，我問其他學生李歡歡坐哪，學生簇擁著我找到了她。
當時李歡歡低著頭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凳子下面還有一些水印。我叫她，她抬起頭，眼睛木木的看著我，她的臉上很臟，脖子里都是泥垢，雖然是留著短髮，但是亂糟糟的，衣服也不太合身。
這是我對李歡歡的第一印象，可能這個印象太深刻了，我一下子就認住了這個學生，她應該是這個學校里我記住的第一個學生了吧。
其實李歡歡的奶奶的穿著和李歡歡差不多，只不過相對乾淨一點，但是性格卻是不同的。李歡歡的奶奶一見到我就咋呼起來：「這個死妮子，幹啥吃的，能尿褲子里，就這兩條褲子，以後咋換了？「
領李歡歡的奶奶到了教室，她喊的更響了：「你這死妮子，多大了都，給你褲子，換了吧。」
「不能在這換吧，小女孩家的，要不去女廁所吧？」我提出建議，畢竟女孩嘛。
「沒事，小孩子，懂啥！快點換，我還得回家幹活呢！」李歡歡的奶**也不抬的看我。
我看我也爭不過，就讓所有學生都出去，讓李歡歡換褲子。可是李歡歡動作很慢，換著換著上課鈴響了，我讓她加快速度，但是效果甚微，外邊的學生蠢蠢欲動，等著進教室呢，有的上半身已經進到教室來了。沒辦法，我出去又讓其他學生等了兩分鐘，看著差不多了才讓所有學生進了教室。
而這個過程中，李歡歡的奶奶一直數落李歡歡，甚至我聽到一些不堪的詞語，應該是罵李歡歡的媽媽的，我也不好意思聽，更不好意思問。
簡單了說了兩句話，就讓李歡歡的奶奶回去了，她走的時候我還聽著嘟嘟囔囔的。
這節課是我的課，因為和這個班級的學生也不熟悉，按照常理，我也讓學生來做了一個自我介紹，這次情況卻是完全不同的！
一年級的學生一聽讓他們介紹自己，我的話音剛落地，他們就喊起來了，我叫什麼，我叫什麼……場面一度又亂起來了。
我本來打算阻止他們，但是看著他們積極的樣子實在不忍心，所以我給了他們大概兩分鐘自由介紹的時間，然後我做了一個停的手勢，他們居然看懂了，然後慢慢停了下來，當然還有幾個喊著的，我告訴他們：
「我聽到你們介紹自己了，但是老師聽不清楚，這樣，我們一個一個的來好不好？」
「好。」這一次聲音真齊。
然後我就讓第一位學生開始他的自我介紹。第一位是一名男生，叫李豪澤，是班級剛才喊的最響的，他的名字我也聽清楚了，所以我想讓他先來，可是奇怪的是他一到講台上，支支吾吾的半天就說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一概說不出來了，無論怎麼說，怎麼鼓勵，都閉口不說，臉憋的通紅，我一看不行啊，別嚇哭了，就讓他下去了。
換了第二個學生，這次我叫了一名女生，看著挺厲害的。這名學生上講台的時候本來挺利索的，可是上去后就扭扭捏捏的了，看看我又看看同學才說：「大家好，我叫沈凡熙，我今年6歲了。」
等了半天沒有了下文，我提醒她：「那你平時喜歡做什麼，也就是你的愛好是什麼？」
「我喜歡看電視。」又說了一句。
「還有嗎？」我問。
「嗯……」嗯了半天搖了搖頭。
「那好，回去吧。沈凡熙同學說的很好，其實還可以再多介紹介紹自己，比如說你的愛好，你最喜歡的食物，你最喜歡的動物，都可以的。」
我覺得小孩子還是得多鼓勵，鼓勵應該產生不錯的效果。
然後我用這種鼓勵式加提醒式的方式又叫了幾個孩子，確實好一些了，不過他們還是不能完整的表達出來，都需要我不斷的提醒才能介紹完自己。
這次一年級的自我介紹也用了兩節課的時間，中間休息了十分鐘，不過還是把我累個半死，因為他們都需要我不斷的提醒，不斷的鼓勵，我感覺他們都沒有我說的多！
可是我在電視上一些視頻上看到的孩子都不是這樣的啊！我看到的那些孩子能和大人講道理，而且說的頭頭是道，而且那邏輯清晰，思維敏捷，表達能力強，我感覺那些孩子都是人精，可是現實中，我的面前完全不是這樣的！
這些孩子玩的時候挺瘋，看著也很聰明，但是真讓他們去說，去表達，問題就出來了，這是農村孩子的通病，表達能力差！